無錯小說網 > 詭異觀察筆記 > 第三百八十八章 人之初,性本惡
  問:有個不省心的老子該怎么辦?

  東海之上,疾風暴雨,電閃雷鳴涌動。

  一株碧綠的小草在海面上浮動。

  就在此時,一道電光閃爍,一道黑影從海水中鉆出,向著那小草咬了下去。

  “啪嗒!”一塊金磚忽然從小草的葉子上掉落,直接將那黑影砸中。

  “中了!終于將這狡詐的賴皮蛇給抓住了!”

  一聲歡呼響徹于空曠的海面。

  武照和三太子此時身上濕漉漉的盡數都是海水,被那海水澆成了落湯雞。

  金磚鎮壓之力流轉,恢復了巴掌大小,而在金磚下壓著一只十厘米長的小蛇。

  此時小蛇看著眼前的武照和姬小鳳,眼神恐懼瑟瑟發抖,目光中滿是畏懼。

  “這是龍三太子?怎么看起來像是一條賴皮蛇啊?”滿心歡喜的武照湊上去,正要馴服真龍,可是待看到眼前這條灰不溜秋,滿身癩子的小蛇,腦子里充滿了問號。

  “是三太子吧?”姬小鳳也有些不確定:“他身上的那股氣息沒有錯啊。或許龍三太子就是這副模樣呢。”

  “大爺,我不是龍三太子!我可不是龍三太子!你們找錯人了!小人是賴皮蛇!小人是賴皮蛇!”那金磚下灰不溜秋的身形此時不斷扭動身軀,拼了命的解釋,同時身上三太子的氣息散去,散發出賴皮蛇的氣息。

  “不是三太子?”武照面色變了。

  自己浪費了數年時間,耗費了多少精力,你告訴我不是三太子?

  “二位大爺,可真不是我要騙你們,是我家大王如此吩咐的,小人也不過是奉命辦事罷了。千錯萬錯,都是我家大王的錯,您行行好,放了我吧。這千年醉小龍不敢要了!我還給你們還不行嗎?”賴皮蛇在金磚下撞天屈,眼神中滿是無辜。

  武照面色難看的盯著賴皮蛇:“如此說來,你不是東海的三太子?”

  “大爺,我就是一條賴皮蛇而已,哪里能和三太子相比?”賴皮蛇無辜的道:“我不過是奉了龍王命令,在東海內模擬龍三太子的氣息,吸引外界的眼光而已。”

  “小人有一種本事,可以模擬萬物的氣息,所以龍王爺才叫我干這等差事。”賴皮蛇苦笑著道。

  武照一把將千年醉奪了過來,攥住了賴皮蛇的脖子:“不是三太子你裝什么三太子!說,真正的三太子去了哪里!你今日要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五,我倒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說不出來?我就將你燉湯喂王八。”

  賴皮蛇叫苦連天:“三太子乃是龍子,小人哪里配知道對方的行蹤?不過自從那年西海與洞庭湖大婚后,三太子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龍宮。”

  賴皮蛇似乎什么都說了,又似乎什么都沒有說。

  “你怎么看?”武照扭頭看向姬小鳳。

  姬小鳳聞言面色沉吟:“我覺得龍三太子似乎依舊在神州大地,東海龍王為了聲東擊西掩人耳目,所以才叫這條賴皮蛇在東海內晃悠。”

  “先前的那股氣息?”武照忽然眼睛亮了。

  這世上確實是不可能有血脈比三太子更精純、更強大的龍族,但要是三太子自己呢?

  “去內陸!”武照轉身就走。

  “那這條賴皮蛇怎么辦?”姬小鳳喊了一聲。

  武照看著賴皮蛇,不斷的左右來回打量。

  “大爺,求求您了,您就放了我吧!小人只是小小的一只賴皮蛇而已,微不足道的螻蟻,您發發慈悲,放了我吧。”賴皮蛇不斷開口叨擾祈求。

  “你說你能模擬萬物的氣息?”武照忽然問了句。

  “不錯。”賴皮蛇討好道:“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武照指尖一點光芒流轉,落在了賴皮蛇的頭上:“倒是可以有備無患。我要是能找到三太子也就罷了,找不到還能用你冒充一下。”

  “放了他吧!他在這里,東海龍王就不會起警惕之心。”武照道。

  “而且,我還要用這條賴皮蛇迷惑我的那些弟弟妹妹!”武照身影消失在了海面。

  龍三太子的身上因果太大,大到她也沒有信心將對方活捉。

  大梁城內

  張良看著崔漁將定海神珠拿過來,似乎覺得自家的機會已經到了,只要自己再加一把火,那先天靈寶還真是極有可能會落在自己的手中。

  “虛偽!太虛偽了!如此虛偽的人,怎么能做到人之初性本善的?孟圣人的教義根本就是空談,眾人根本就無法踐行。堂堂大梁城數百萬人口,竟然抵不過一件先天靈寶?真真是好笑!這教義就像是一個笑話。”張良看著沉默的崔漁,不斷開口嘲諷,聲音中充滿了調侃。

  此時所有人都看向崔漁,老儒生此時雙手伸入袖子里,一雙眼睛看著崔漁,整個人沉默不語。

  他能怎么辦?

  大梁城可不單單是大梁城,更是浩然一脈未來的根基,要是大梁城的百姓被水全都淹死,那禮圣人是絕不會給外人再進入大梁城機會的。

  未來大梁城就是一座空城,浩然一脈也會徹底消亡,斷了最后的氣數。

  此時場中一片沉寂,所有人都用目光看向崔漁,崔漁站在屋檐下,雨水靠近其周身三尺,但卻奈何不得其分毫。

  “你說對了,其實我并不認同孟圣人的觀點。人之初若是性本善,早就天下到處都是大善人了,又何須教化?”崔漁淡淡的道。

  臉上無悲無喜,沒有絲毫的波動。

  聽聞崔漁的話,張良一愣。萬萬沒想到崔漁身為浩然一脈的弟子,竟然從根源上否決了孟圣人的大道。

  崔漁否決了孟圣人的大道,那豈不是自絕道途,斬斷了自己的大道?

  而且張良不得不承認,崔漁說的很有道理,一下子就將孟圣人的道義給一棍子敲死了。

  要是世上人人盡善,那還要浩然一脈做甚?

  要這后天的教化做甚?

  場中一片沉寂,所有人都在看著崔漁,就連老儒生也是詫異,沒想到崔漁竟然說出這番話。

  “與‘人之初性本善’相比,我師父的‘人之初性本偽’其實我也并不認同,我師父的教義雖然已經觸及到真理,但卻依舊差了一線。一線就是天差地別,一線就是十萬八千里。”崔漁目光看向老儒生。

  老儒生愣住,他并沒有惱怒訓斥,反倒是覺得崔漁說的很有道理。

  他的道已經經過驗證,是一條充滿了瑕疵的道,根本就不完美,無法走到最后。

  老儒生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目光中充滿了期待。

  他很希望崔漁能說出不一樣的見解,將自己的大道破綻修補完善。

  “哦?你又有什么見解?竟然比圣人還要高妙?就連圣人的教義你竟然也看不上眼?”張良的眼神中充滿了嘲弄。

  崔漁悠悠一嘆:“‘人之初性本善’太過于理想、虛妄、空談,而‘人之初性本偽’雖然有所改進,但卻以偏概全,并不完善,只能講述大道的一角。雖然無限于貼近道義,但卻差了一線。卻不知有的時候,差一線就是十萬八千里。”

  崔漁看向老儒生,四目對視,老儒生只是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喜怒哀樂,就連外界的風雨似乎也在此時消失,唯有崔漁的聲音成為了雨幕中的唯一。

  “所以莪很好奇你的見解究竟高妙到何種程度,竟然敢如此否決圣人,不將圣人放在眼中。就連圣人的道,在你眼中也不值一提。”張良很好奇,好奇到了極點。

  此時師娘趙彩倫也端著木盆,走到了屋檐下,一雙眼睛看著崔漁,在靜靜的聽著崔漁的豪言壯語。

  沒有嘲弄、嗤笑,所有人都是面色平靜的等著崔漁說出自己的道理。

  崔漁不去看張良,而是眼睛與老儒生對視:“那日師傅證道失敗之后,弟子日思夜想,終于有了一點感悟。師傅覺得‘人之初,性本惡’如何?”

  崔漁問的輕描淡寫,但是對面的老儒生此時雙耳轟鳴,崔漁的話語就像是天雷,在其耳邊轟隆炸響。

  老儒生瞳孔緊縮,呼吸瞬間急促起來,臉上的淡然消失不見,整個人的瞳孔急劇收縮,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眼神中滿是震驚。

  人之初,性本惡!

  乃是崔漁前世一位儒家圣人荀子的至理名言。

  荀子可是儒家真正的圣人啊。

  崔漁話語落下,天空劃過一道霹靂,點燃了烏黑的天空,燃燒了那黑色的烏云。

  急風驟雨為之一頓,似乎也在為崔漁的至理名言驚動。

  那張良也是瞳孔一縮,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想要辯駁崔漁的話,但一時間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自從師傅問心論道失敗后,我日思夜想,終于明悟了一絲絲道理。唯有‘人之初性本惡’,上可承接孟圣人的道義,下可承接師傅的道義。”崔漁聲音平靜,在雨幕中緩緩解釋:

  “人之初性本惡,所以才要教化,將其去偽存真,教化成性本善。”

  “偽也是惡的一種而已。”崔漁一雙眼睛看向老儒生。

  這些話他早就想和老儒生說了,但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貿然和老儒生說了,只怕會起到反的效果,老儒生要是不肯接受,還說自己離經叛道,那可就麻煩了!

  沒有理會崔漁的話,老儒生閉上眼睛,整個人似乎陷入了一種奇妙的頓悟,似乎與天地萬物融為一體,整個人的身上竟然散發出一絲絲詭異的波動。

  而張良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猶如見了鬼一樣:“你如何悟出這般道理的?”

  張良的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不敢相信崔漁不過是武道二重天的小辣椒,竟然能領悟出如此不可思議,毫無破綻的道理。

  “有的人活千年,卻和活一日沒什么區別。有的人雖然只活了一日,但卻比別人活了千年還要精彩。”崔漁聲音中充滿了輕描淡寫,仿佛是一個看透世間萬物的裝逼犯。

  看著崔漁裝逼的面孔,那裝逼的話語,張良就像是吞了一只老鼠般難受。

  他承認,自己被崔漁給裝到了。

  而且那句‘有的人活千年,卻和活一日沒什么區別。有的人雖然只活了一日,但卻比別人活了千年還要精彩。’分明是內涵自己。

  “前輩活多少年了?”

  張良念頭尚未轉動完畢,就聽一旁的裝逼王開口了,聲音中滿是謙虛誠懇。

  張良臉紅脖子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

  不說吧?

  顯得自己沒有氣度。連一個前輩的氣度都沒有!

  但是說了,好像在這個場合有點丟人啊!更沒氣度!

  “不多不少,三千年!”張良道。

  “那前輩可曾證道成圣,領悟圣人大道的精妙?”崔漁萌噠噠,滿臉天真的問了句:“修行了這么多年,就算是一頭豬也該成圣了吧?前輩,你說呢?”

  張良聞言一張臉頓時黑了,崔漁這廝分明就是在罵自己,但是他卻沒辦法辯駁。

  “休要逞口舌之利,我且問你,這定海神珠你到底借還是不借?”張良一雙眼睛看著崔漁。

  崔漁沒有說話,而是一把將定海神珠收了起來:“就算是想要拯救大梁城,也絕不該是這種辦法。”

  “你竟然否決師長的教義,為了區區先天靈寶,放棄自己的仁義之心,簡直是大逆不道!離經叛道,合該被驅逐出師門。”張良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目光中充滿了鄙夷。

  崔漁笑了笑,起身正要走出門,卻聽門外傳來一道腳步聲響:“師兄,大梁城被人算計了,一場大劫就在眼前,咱們該如何破劫而出?”

  高大驄面色慌張的出現在了門外,正要闖入院子里,卻被師娘趙彩倫攔住。

  “慌里慌張成什么樣?天還沒有塌下來呢。”趙彩倫道。

  “可是暴雨在這么下下去,只怕大梁城就要承受不住了。”高大驄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

  聽聞高大驄的話,趙彩倫扭頭看向院子,就見屋檐下老儒生周身的波動越來越強。

  高大驄此時也隨之扭頭望去,一雙眼睛看向院子里的老儒生,整個人不由得愣住:“師兄又悟道了?”

  趙彩倫沒有言語,而是低聲道:“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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