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笙然輕輕搖頭，“我無權這么做，我只是希望您能在讓天下安定的同時，也能考慮自己的事，后位空懸，朝臣們會時時諫言，日子久了，恐百姓們也有諸多猜測。”
也不利朝政穩固，帝無后無子，朝臣們會猜測，也恐其他藩王生了異心。
這些話她沒有說出來，但她想，話說到那個份上，顧寒舟應該就知道這些背后還會牽扯其它的事出來了。
顧寒舟明白了她的意思，“民間諸事繁雜，你時常出宮為此勞累，我如何要去安逸的考慮子嗣之事，此事尚早，暫且不提。”
這是借口，但也是他心中所想，他想要立的后只有她，可她一心不入紅塵，如今的她與自己之間隔著的不是所謂的身份，身份都從來不是問題。
這件事，甚至只需要她點頭就成，不會有任何外力阻礙。
阻礙的人是她，她阻礙一切以這種目的走向她的人。
“我可以不用考慮自身太多，只需把自己擔負的使命完成，您不一樣，您的立場不同，您要擔負月國安定，也要考慮子嗣之事。”
自身職責所在，旁人無法代勞。
“但您想要兩情相悅之人，也并非不可，帝后琴瑟和鳴，為萬民做表率，無人會因此而有微詞。”
“你所指的你不用考慮自身太多，是指哪方面？”顧寒舟神色如常，但內心早已酸澀難言。
樂笙然淡淡道：“情感是最復雜的因果，牽扯太多，不利于我行事，這一點我可以完全摒棄。”
顧寒舟呼吸一滯，半晌才悶悶的說了一句，“你倒不用這么自我犧牲。”
樂笙然輕輕搖頭，“我不覺得這是自我犧牲，我只是覺得我不需要這種感情，男女情愛糾葛，從古至今有許多佳話流傳，也有許多怨偶，摻雜了情愛，會影響我做事。”
“那你也總會遇到一個不會影響你的人。”顧寒舟不敢看她，怕她看出異樣，只是端著平靜的模樣看向前方。
“心悅你，你對他沒什么感情的人，這樣的人不會影響到你。”
他說后面一段話時，語氣云淡風輕，就好像是在單純的給她建議一般。
樂笙然淡淡一笑，“這樣何其不公，我生命之中，并非要有這種情感，我是一個喜靜的人，一個人也不會覺得孤寂，何必去浪費消耗他人情感。”
顧寒舟垂了一下眼，斂盡所有情緒，才看向她，“那萬一對方不覺得這是一種浪費呢？你又何必覺得這樣不公？”
“這世間男女之愛無外乎分為這幾種，耽于美色、忠誠于心、強權聯姻、各取所需、綿延子嗣、傍身依靠。”
樂笙然清淺一笑，“可這些我都不需要，這不是生命的必須擁有物，更不是我的。”
顧寒舟看了一眼便不再多言，再說下去，他怕是要露餡了，而且，此時此刻的她，他再繼續說這些下去，也是對她的褻瀆，褻瀆她一顆赤誠之心，為民為國，而自己卻硬要拉她入那萬丈紅塵。
兩人到皇城的時候，已是午時二刻，他們在路上已經簡單用過飯，而城中客棧里，這時都幾乎滿座，擺攤們的百姓，也大多歸家用飯去了，城中人倒是不多。
因著人不多，樂笙然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同樣的地方，同樣的鬼鬼祟祟的舉止。
還是她的師兄師姐，不同于上次兩人手上空空，這次他倆肩上一人挎著個包袱。
顧寒舟自然也注意到了，上次在清心觀門口他見過這兩人。
這一次尤桑跟游雨珊兩人在看到她身邊的顧寒舟時，都沒先去跟樂笙然了打招呼。
尤桑跟游雨珊對顧寒舟拱手一禮，喚道：“公子這次竟親自出來了。”
顧寒舟頷首一禮，客氣的道：“兩位在此，莫不是等你們師妹？”
尤桑露出白凈的牙齒，笑道：“公子所料不錯，確實是有事找然然的。”
顧寒舟想著上次就是他們把樂笙然叫走的，再一想，這次他們來，準是要她去做什么事，且時日還不短，瞬間神色便就冷了下來。
樂笙然問：“哪位師叔伯讓你們來此等我的？”
游雨珊嘿嘿笑道：“是……大師伯。”
尤桑跟著也道：“大師伯去外面游歷已久，這一回來，就給你，還有我們指派了這么個任務，這次師兄師姐跟你一起去。”
他說著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欣喜模樣。
樂笙然淡淡道：“既如此，師兄，師姐去就可以了，我也去，人數太多了。”
“其實咱倆是死皮賴臉硬要來的。”游雨珊哼哼唧唧，說的話沒一個字是讓人聽清了的。
尤桑心虛的摸著臉，這次也沒讓他們去，是因為上次她去的時間太久了，這次說什么他都要跟去。
游雨珊一合計，她也非得要去，要不是他倆傳話這次跟來了，否則都來不成。
“那自然是不成的。”尤桑道，她不去，就他倆去也沒用啊！
顧寒舟眸光淡淡，詢問道：“不著急現在就去吧！”
尤桑跟游雨珊互看一眼，斟酌著開口，“應該……不著急。”
“既如此，那就先回宮吧！兩位也一起？”
尤桑跟游雨珊立即點頭，“那就不客氣了。”語氣里甚至帶著幾分欣喜。
他們早就想近距離看看這位帝王了，這宮里就他倆，現在都沒點什么流言傳出來，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懷疑些什么，但只有親眼所見，才能確定他們所懷疑的是真是假。
顧寒舟微微有些訝異，聽著他們這語氣，倒像是期待已久了。
樂笙然掃了一眼他倆，兩人立即改了口風，“那多不好啊！我們還是住客棧吧！”
樂笙然掃他們一眼并不是讓他們不許進宮的意思，而是對他們雀躍的語態，表示不悅，讓他們收斂一些。
顧寒舟溫和一笑，“兩位不必客氣，這是國師入宮以來，第一次有清心觀的師兄師姐們到來，想必也會很熱鬧，我們不宜在這里久留，還是速速進宮為好。”
他倆就是聽人勸，這一勸，哪還拘著了，連連點頭表示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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