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黎忍不住后退了幾步，“沒，沒有這回事。”
他真的誤會了，她只是不想他去做這些‘不入流’的事情，也不想他變成這樣冷血殘酷的人。
夜色深沉，連著看顧顏安的臉也變得危險起來。
他的輪廓分明，一雙黑眸好像曜石般閃耀，和人對視的時候幾乎讓人沉淪。
只是看著他的眼睛，很多時候蘇黎黎都會忘了呼吸。
她始終記得他們相遇的時候，顧顏安是那么風度翩翩，是那么的謙遜有禮，對她禮貌又帶著疏離。
就是那個樣子，幾乎讓她一下就動了心，后來才會忍不住偷偷靠近，甚至讓爺爺幫她搭線，最后如愿以償地結了婚。
可越接近這個男人她才越發現，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入他的眼。
時過境遷，他也絲毫沒有任何變化。
更加襯托出她的自作多情。
蘇黎黎轉移了視線，突然覺得自己好沒有用，她咬緊了牙關，啞著聲音說：
“顧顏安，別逼我恨你。”
顧顏安聽到這話瞳孔驟然縮了一下，一股無名火在胸口燒著。
她又說這句話，她又在說這句話！
之前就說過一次，這次居然也逼得她說了出來！
為誰呢，除了祁易陽還是為誰？
顧顏安深吸了口氣，看到她紅腫的側臉時心卻軟了，抬手想去摸一摸她的臉，可還沒碰到就被躲開了。
手指纂成了拳頭，接著又松開了。
兩人較著勁對視，一個眼里全是壓抑的怒火，一個眼里是深深的絕望。
“蘇黎黎，你到底想干什么？”顧顏安疲憊極了，無奈地摸了摸山根。
蘇黎黎望向屋外漆黑的夜色，聲音輕飄飄地：“我想離婚。”
“什么？！”顧顏安幾乎一秒就掐住了她的臉，眼里好像能噴出火來，“你再說一遍？！”
好！很好！
又是離婚，又是離婚！
她還真是會不停地給他驚喜，一次一次地和他提離婚！
蘇黎黎被掐得很痛，可眼里的情緒沒有絲毫變化，她自嘲地笑了一下，突然不明白為什么顧顏安會失控。
為什么每次提及這件事情的時候，顧顏安都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
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她主動退出，直接給了他和白熙騰位置，讓他們兩個能如愿以償，難道不應該謝謝她嗎？
他的手指觸碰到了傷口，蘇黎黎被疼地‘嘶’了一聲。
可這次顧顏安沒有心軟，直接把人推到了落地窗上，眼神死死地盯著她：
“蘇黎黎，我不允許你再提這件事情。”
這時蘇黎黎慌了神，她的背正貼在落地窗上，而且這里并沒有拉上窗簾，如果樓下的人抬頭就會看到他們。
蘇黎黎手足無措地去拍顧顏安的肩膀，身體禁不住發抖，“顧顏安，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看出她的不安，顧顏安勾起了嘴角，“這個時候才怕嗎？”
這時門外路過了一輛跑車，劇烈的車燈劃過外面的路，暖黃色的燈一下子照在了落地窗上。
蘇黎黎慌得要哭了，不住地往后縮，她一點也不想被其他人看見這副樣子，雖然可能會被誤解為是‘他們夫妻二人的小情趣’，可她還是覺得不舒服。
而且今天是范舒云的生日宴，保不準會有狗仔偷偷溜進來。
她不想明天的頭條報紙上會是他們的落地窗剪影。
顧顏安卻抬起了她的下巴，低下頭吻了下來。
也一并吞掉了她所有的話。
“唔……嗚嗚！”蘇黎黎的腰被很輕松地摟住了，男人一手撐在了落地窗上，撬開了她的牙關。
而在靜謐的角落，相機按下了快門鍵。
……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門上發出了‘叩叩’聲，蘇黎黎才從這個吻中回過神來。
她一巴掌打在了顧顏安的臉上！
極為俊美的臉馬上浮上了一抹紅色，她氣不過，又是一巴掌打了過去！
本以為顧顏安會躲，或者直接握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打，可這一巴掌還是落了下去。
“啪——”地一聲，這回輪到蘇黎黎愣住了。
門口有女傭的聲音傳來：“大少爺，夫人，客人都已經送走了，老夫人讓你們下去一起吃飯。”
兩個人誰都沒有出聲，聽不到回答，女傭再次重復了一遍。
顧顏安卻莫名地笑了一下，伸手抹掉了嘴角的血跡，拔高了聲音敷衍：“知道了，你下去吧。”
女傭很快就離開了，聽到腳步聲消失，蘇黎黎看他臉上被打出來的地方，害怕地往后躲。
剛剛打人完全是情緒使然，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現在打完了她又開始害怕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力氣這么大，他的嘴角都流血了。
“顧顏安……”蘇黎黎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伸出手想去摸他的側臉，原以為會被躲開，可顧顏安并沒有動，真的讓她摸到了。
光是聽聲音就能知道打得有多重，他的側臉肉眼可見地紅了，在他白皙的臉上更加明顯。
手指剛剛觸碰到他的肌膚，顧顏安就‘嘶’了一聲。
“對不起，我……”蘇黎黎自責起來，想去找藥來給他擦，可卻被拉住了手。
顧顏安垂眸看向她，眼里的情緒很復雜。
“不要讓我媽久等了，我們走吧。”
蘇黎黎被拉著出了門，樓下的賓客早已離開了，整個客廳只有幾個女傭在收拾殘局，見到他們出來都問候了幾聲，然后在看見顧顏安的臉時都啞了。
蘇黎黎被牽著手往前走，還是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心，“顧顏安，你的臉……”
顧顏安捏住了她作亂的手指，聲音里帶著柔情：“在顧家，你該叫我什么？”
蘇黎黎一抬頭就看見女傭都紛紛往他們這兒看來，她低聲甜糯糯地道：“老公……”
只是她還是不明白，為什么顧顏安被她打了，沒有生氣，反而在笑？
難道他其實是一個受虐狂？
下樓梯的時候，蘇黎黎一個不察拌住了腳，眼看著就要摔下去，顧顏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在想什么，這么出神？”
蘇黎黎不敢看他的眼睛，“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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