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退回軒轅他們撤退的那個時候。
狠人一人追殺三位黑暗王者離開了正面戰場，一番交戰后，她鎮殺了三位黑暗仙王。
與此同時，來自墮落界海深處的壓迫，狠人也感受到了。
因為大戰而充滿殺意的眸子變得凝重。
“準仙帝。”
狠人低語，已經知曉發生了什么。
這種可以讓身處墮落界海邊緣的她都感受到壓力的氣機，絕對是黑暗準仙帝。
黑暗種族的獻祭成功了，并且黑暗準仙帝已經在來原始界海的路上了，甚至已經靠近了這里。
數位黑暗準仙帝肆無忌憚的散發出準仙帝威壓，同時還互相呼應，讓威壓范圍擴大。
這種手段能夠讓準仙帝威壓覆蓋界海的許多地方。
亂古紀元，孟川獨戰四帝，戰到激烈時大戰波動會影響整個界海。
如今數位黑暗準仙帝聯手釋放氣機，也能輻射界海大多數地方。
雖然不可能憑借威壓，就在相隔無垠界海的情況下把人殺死，只會讓人感到壓抑。
但他們向界海宣告，他們誕生了的這個目的是達到了。
黑暗準仙帝們就是要給整個界海展示他們的降臨，振奮墮落界海一方的精神，讓原始界海一方的人擔憂，惶惶不可終日。
狠人定定的望了一會墮落界海深處，“不知道他有沒有出關……”
然后狠人給軒轅他們傳去了消息，讓他們先撤退。
既然已經誕生了黑暗準仙帝，那正面戰場就意味著可以宣告失守了，不可能守得住，所以沒有必要去浪費人們的性命。
狠人并不迂腐，該戰之時絕不退縮，但該撤退之時，也不會魯莽沖動。
狠人自己也打算離開了。
但就在這時，狠人視野之中，地平線的盡頭出現了一個人，狠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那人已經來到了她面前。
時空被定住，萬物皆已凝固，面對黑暗準仙帝禁錮時空，仙王連動都動不了，更別說逃跑了。
“因果牽引之下，讓我來到了這里。”站在狠人對面的人開口了，語氣平靜。
這是一個老者，須發皆白，臉上皺紋橫生，身材矮小，還沒有狠人高。
看著面容很和藹，但就是這樣的一個老頭，卻讓狠人渾身都繃緊了。
狠人獨自遭遇了一位黑暗準仙帝。
這是前所未有的大危機，就像一位人道至尊突兀的遭遇了一位仙王敵人一樣。
至尊面對仙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反抗之力，狠人的情況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狠人注視著這位黑暗準仙帝，精氣神提到了巔峰，隨時準備出手。
她并未直接放棄，這不是她的風格。
絕境之下，亦要有搏命之信念，哪怕最終不能成功。
這位小老頭模樣的準仙帝打量著狠人，點頭說道：
“不錯的天資，生命氣息無比年輕，卻在這個年紀走到了這一步，不錯，很不錯。”
“我見過許多王者，都不如你，若是在環境更好的世界，你未來注定能夠立身無上領域。”
這個老頭張口就是對狠人的盛贊，畢竟他說的都是實話。
說完，這個老頭看了一眼狠人后面的方向。
“你是在為那些人斷后的嗎？”
“讓你這樣的人來斷后，可真是一種浪費啊。”
“他們和你比起來，差的可是有些遠。”
準仙帝法眼洞悉大道本源，看出一個人的實力與天賦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和狠人比起來，遠方那些正在逃命的人，不說是臭魚爛蝦，那也差了好大一截。
狠人沉默，此刻也想起了在遠方還有大隊仙王和真仙呢。
倒不是狠人想著呼喚大家，憑借大部隊的力量來圍殺這位黑暗準仙帝，恰恰相反。
狠人現在更希望這位黑暗準仙帝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這里，從而讓軒轅他們安然離開。
在面對黑暗準仙帝的這一刻，狠人便知曉了，準仙帝之下，來再多的人都沒有用。
境界低于他的人數，對準仙帝已經失去了意義。
“因果牽引，什么因果？”狠人主動開口，吸引老人的注意力。
既然這尊黑暗準仙帝沒有去阻攔其他人逃跑，那就說明他更在意自己。
可以為其他人爭取一些離開的時間了啊……
老者準仙帝聽見這話，收回眺望后方的目光，重新看向狠人。
“我能感覺到，你和我族存在著因果。”
“讓我看看，是什么因果……”
老人眼中突然有光影顯化，時間長河逆流，回溯過去的歲月。
他并沒有在意狠人拖延時間，想讓后面的仙王趕緊離開這一舉動。
現在可以跑，但未來黑暗席卷整個界海的時候，又能跑去哪里呢？
只不過早些墮入黑暗和晚些墮入黑暗的區別罷了，這位黑暗準仙帝不是很在意。
整片界海都將投入黑暗的懷抱，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
歲月逆流，時空顛倒，黑暗準仙帝逆演過去的歲月。
某一刻，這位黑暗準仙帝看見了一些畫面，這讓他精神一震，臉上浮現出笑容。
眸子燦爛，星河隕滅，看著狠人猶如發現了一個寶藏。
“原來，你與鴻鈞相識……”老人準仙帝緩緩開口。
“這就是我感應到的因果么……”
“哈，真是好因果，好因果啊！”
老人笑了起來，頗為開心的樣子。
他之所以踏上這個方向，除了有帝光仙王的因素之外，也是因為他感受到了一道無比淡薄的因果存在。
好奇心驅使他從這個方向進入原始界海。
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份因果，會得到這樣的驚喜。
“鴻鈞在哪？”老人準仙帝問道。
因為孟川的緣故，被逼的計劃提前那么多年，這些人自然是對孟川印象深刻。
孟川是他們最想接引的人，這是無上的種子，并且還會是比他們更加強大的無上！
準仙帝在詭異種族之中，雖然算不上特別稀少，但其實也是高層力量了。
仙帝常年沉睡，祭道始祖更是基本沒有活躍過。
詭異準仙帝，便是詭異種族橫壓諸天的主要力量。
詭異種族針對上蒼諸天的幾個前哨站，主持者也就是無上存在罷了。
一方諸天，都難以誕生幾位準仙帝，準仙帝的實力，是足以橫行上蒼諸天的。
狠人沉默，思考了一會，最終想起了一件事情。
曾經，她還處于紅塵仙路第八世的時候便來界海游歷了，有一次巧遇了一位黑暗王者。
然后被那尊黑暗王者以貓捉老鼠，慢慢戲弄的姿態追殺，是孟川及時出現救了她，強勢鎮殺了那位黑暗王者。
孟川真身出現在界海的次數有限，而救下狠人的那次，是唯一一次和九天十地的人接觸了。
是了，這就是黑暗準仙帝所說的因果……
狠人心中明悟。
“不認識，不知道。”狠人平靜的說道。
“你不用撒謊，在無上存在面前，任何謊言都是無用的。”
“說出他的行蹤，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老者準仙帝說道：
“鴻鈞是我族必定要接引之人，哪怕你現在不說，我族也會找到他。”
狠人不語，只是平靜的望著這尊黑暗準仙帝，心中也很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在黑暗準仙帝看見狠人的姿態，看見狠人的眼神后，他搖了搖頭。
“我明白了。”
他明白了，眼前的狠人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是絕無可能把鴻鈞的行蹤告訴他的。
“既然你不愿意說，那我只好自己去你的記憶里找了。”
“結果不會有任何區別，只是你主動舍棄了活命的機會。”
這位黑暗準仙帝一手探出，要拘出狠人的元神，來搜尋他想知道的一切。
狠人看著準仙帝一掌，眼神微動。
“怎能讓你如愿。”
狠人的身體突然燃燒起了熊熊的大道火焰，火焰熾烈無比，焚滅大道。
無量的光芒照亮了虛空，一切都在燃燒。
肉身，法力，元神，大道都燃了起來。
狠人的氣息也一漲再漲，無量暴增，似沒有盡頭一般。
燃燒一切，換取更強大的力量。
哪怕生命會如流星般短暫，但也閃耀過屬于自己的璀璨。
“你這是在找死！”黑暗準仙帝見到這一幕，臉上浮現了怒氣，沒有想到狠人會如此剛烈。
他只是想探查狠人的記憶，并不想直接殺了狠人。
因為留狠人一命，明顯還有更多的用處。
可沒有想到狠人直接就走到了這一步。
我就是問你鴻鈞的下落，又不是讓你做什么，你反應那么大干什么？
鴻鈞是你什么人啊？！
“你以為燃燒一切，自焚大道，便能阻止我嗎？”
“封！”
準仙帝敕令出，鎮封一切。
“我要你死，你不能活，我要你活，你不能死！”黑暗準仙帝很霸氣。
狠人身上的火焰被準仙帝鎮封了，停滯了片刻，似乎連燃燒生命的能力也被剝奪了。
但轉眼之間，立馬又擺脫了影響，那熊熊道火更加旺盛了。
且剎那之間，便直接焚盡了自身。
“仙王本源竟然帶有吞噬性，自我吞噬一切？”黑暗準仙帝眼神陰沉到極點，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沒能攔住狠人的燃燒。
這出乎預料，是對他莫大的羞辱。
他一位準仙帝，竟然沒有能夠攔住一位仙王自殺性的行為。
天地間光雨無盡，道火燃遍天穹，狠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焚盡一切，以求超越極限之力！
不久之后，狠人的虛影重新出現在了天地間。
“怎能拖累呢……”狠人自語，義無反顧的殺向了黑暗準仙帝。
這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絢爛的光雨灑遍蒼穹，凄美到了極致。
“你找死！”黑暗準仙帝怒火沖天，一掌拍出。
“待你從黑暗中重生時，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面對準仙帝一擊，光雨被撲滅，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這是悲慘的，但又是理所當然的。
帝光仙王面對準仙帝燃燒一切，都不可能造成絲毫傷害，更別提實力還不如帝光仙王的狠人了。
在拼命之前，狠人便做好了無功的準備，現在的結果，不過是符合預期罷了。
葉凡如此，她也如此，仙王不可能撼動準仙帝，沒有人能打破這個鐵則。
狠人虛影暗淡了，如風中燭火一樣飄蕩，隨時都可能被風吹散似的。
光點飄零，萬物隕落。
她要死了，或者說，她已經死了。
在焚盡一切，向黑暗準仙帝發起沖鋒時，她的生命就已經流逝干凈了。
但她的神色依然平靜，和往常一樣。
她一直是這樣的人，情緒波動很少很少。
那些最劇烈的情緒波動，最豐富的表情仿佛都留在了幼年時，走不出那方時空。
“結束了啊……”
生命中的最后時刻，狠人的心海中浮現了很多畫面。
幼年時與哥哥雖然日子艱難但卻過得很開心的時光……
哥哥離開自己去羽化神朝時自己的傷心與淚水……
數年后一張草席帶回哥哥后自己的撕心裂肺悲痛欲絕……
離開村子后一個人在紅塵中摸爬滾打，最終登臨九天之巔的經歷……
一個人在歲月中蛻變，為著執念而活……
是什么時候，自己的生活慢慢出現了變化呢？
狠人想起了，一切都要追溯到那位當世大帝來荒古禁地拜訪自己的那一刻。
從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好像滑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那個人，改變了自己。
道界一個又一個可以稱得上是朋友之人的臉龐一一浮現……
最終出現了一張笑容燦爛的臉龐。
那張臉上似乎永遠都掛著笑容，那個人似乎永遠都充滿了自信與開朗。
不，或許是自己看見的時候，那張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一些畫面出現、閃過，狠人此刻才恍然發現，原來不止幼年時，她在道界，也是有許多值得懷念，已經悄然被她印在心底的回憶的。
那的確是一個讓人印象深刻，并且讓人無法討厭的人呢。
“到這里結束了啊，好像也不錯……”
“好像……也有些遺憾。”
暗淡到極致的狠人虛影突然劇烈波動了起來，隱約可以看見其嘴角翹起，露出了非常明顯的微笑。
“面癱”了幾十萬年的狠人，音容笑貌展現，雖然虛幻了，但仍然為天地增添了色彩。
而后，狠人的虛影徹底消散了。
女帝，戰死。
（ps：一兩天內就有反轉，先別沖我……）
－－－－－－題外話－－－－－－
祝各位高三學子，高考順利，金榜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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