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忠義侯呢?”霍煬眸子冰冷。
“我娶楊婉君,也是為了圖楊家權勢,若是早知道楊繼忠是趙誠的人,我斷然不會娶她的。”
“話雖如此,你怎么讓我信你?”
洛凡臉色凝重的抱拳,壓制住憤怒的情緒,將手中的木箱緩緩打開。
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便展現在眼前。
霍煬凝著眉頭,辨識了一番,臉上驀然浮現一抹喜色。
“宰輔大人,我洛凡就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小東家,只想著在內城安穩的做生意。不想成為亡命之徒。”
“這張唐的人頭,辨識我送與宰輔的大禮。”
霍煬望著張唐的頭顱,若有所思。繼而露出笑容。
“也是了,你不過是個商人。”
“明日殿議,且隨我吃一輪席。以后好生替本相做生意。”
這句話很明顯是要洛凡的酒坊。
洛凡心底冷笑,大盛有這般的宰輔,怪不得會如此的腐敗。
這朝堂上的大蛀蟲不倒,大盛的天下就不會有晴朗的一日。
“相爺放心,我定然會幫相爺打理好酒坊。”洛凡忍著心中的厭惡,淡淡的開口。
霍煬大笑著起了身,又喚了徐長卿一聲。
那徐長卿便抱著木箱子,向著洛凡嬉笑抱拳:“恭喜江坊主,今日且在相府歇息,明日便隨同相爺一同入宮。”
“謝過。”
等霍煬幾人走遠,洛凡才沉重的閉上眼。
“寧哥兒,我們接下來怎么做?”
“回去睡覺。”
洛凡清楚再周邊應該有許多盯梢的人,盯著他們。
霍煬貪財是不錯,但終究是老狐貍,絕不可能輕易的信任洛凡的。
周處偏殿,洛凡跟隨著一個管家,便進了一個小房間。
......
陽城二百里外。
“奸相把持朝臣,陷害忠良,勾結戎狄,致使大盛連年戰亂,百姓流離失所,以至于天怒人怨。”
楊繼忠站在萬眾之前,滿頭的白發在血雨中拂動。
在他的面前,十余個披甲的戰將,皆是面容剛毅。
一個個的士卒,整理好身上的甲袍,裹著單薄的披風,快速的奔赴集結。
中軍帳中。
趙誠面色沉沉,向著外面沉悶的號角聲,沉默不語。
“我一直在想,我若是早下決心,或許就不會有今日的局面。又或者,當初我沒有一怒之下,離開安陽,今日的王朝有當時如何?”
趙誠蒼老的臉上帶著絲絲愧疚。
先帝駕崩后,立了四個顧命大臣,趙誠雖不是,不過卻掌握著大盛的三十萬大軍,是名副其實的柱國大臣。
但也是因為他身份的特殊,難免會遭人非議,為人正直的趙誠自然聽不得這種言語。
便棄了安陽,甚至沒有去自己的封地,而是去了陽城養老,以表忠心。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給了霍煬掌權的機會。
短短幾年,霍煬接連陷害抄了三個顧命大臣的家,成為權傾朝野的宰輔。
趙誠望著眼前的老醫,臉上透露出一抹蒼白。
“有勞薛神醫了。”
老醫聲音微微顫抖:“老王爺,這一針下去,只能活兩日。”
“兩日?”趙誠苦澀一笑:“若是成功,兩日足夠了。若是失敗,那霍煬也不可能讓我活命。”
薛神醫紅著眼,跪在地上,鄭重的磕了幾個頭。
這在顫巍巍的取出三枚銀子,刺在趙誠的身上。
驀然間,趙誠的臉色微微有了些紅潤,整個人仿佛精神了許多一般。
趙誠面色清冷的起身,披上昔日的甲袍,持劍走出中軍帳。
營帳外的將士,包括楊繼忠在內,都抬著頭凝望著眼前的老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