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問道：“是不是零件做的不夠精細？”
“回王爺，是有這方面的原因，但不全是這個原因。”
蘇牧想了想，說道：“你做的東西在哪里，可否帶我去看看。”
“小人來時帶過來了，就在外面，請王爺移步一看。”
此時人們都有些坐不住了。
有人站起身道：“王爺，小人也帶來了，想請王爺觀看。”
又有人舉手道：“我也是，求王爺移步一看。”
蘇牧笑了笑，點頭道：“好，都看，帶路吧！”
“王爺請。”
有人前面帶路下了樓。
蘇牧來到御街上，但見門口停了一片四輪車，只不過全都被布蓋著，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好么，一個個藏的倒是挺緊。
蘇牧呵呵一笑，“怎么，你們還怕人看到？”
“嘿嘿——”
有人不好意思，笑出了聲。
“你們當寶的東西，在本王看來不過是一些廢銅爛鐵。”蘇牧擺手道：“都打開吧！”
眾人被他打擊的心頭直發涼，紛紛上前掀開車子上的布，請蘇牧觀瞻。
御街上行人紛紛過來圍觀。
這些人都是有備而來，爬上車子開始生火。
蘇牧四下掃視一眼，開懷大笑。
“哈哈哈——”
這些人做的四輪車倒是有模有樣，唯獨上面的蒸汽機不堪入目。
有燒劈柴的，有燒石炭的。
蒸汽裝置做的更是五花八門。
有的用全鐵制作，與蘇牧的玻璃模型也差不多，卻沒有一個能正常運轉的。
有的用陶罐、竹節拼接，模樣倒是相似了，但一見就知道中看不中用。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蘇牧仔細看了幾輛，搖了搖頭，“蒸汽機必須用金屬制作，其他材料不合適。”
眾人一時間都是面露難色。
且不說蒸汽機技術多復雜，單制作所需要的精鐵數量，就不是他們能獲取到的。
想制作這個東西，不止需要足夠多的錢，還需要在衙門里有關系，能淘換到足夠多的鐵才行。
剛才在茶樓問問題的人，擠進人群，施禮道：“王爺，可否看看小人的。”
蘇牧點了下頭，跟著此人來到一輛四輪車前。
他一眼便看出了這輛馬車很是不同。
四個輪子上面是一個平臺，平臺上站著四五個人，都是滿臉黝黑，一看就是工匠出身，而且很可能是鐵匠。
“小人這就點燃給王爺看。”
那人爬到上面，交代同伴生火點燃尾部碳爐。
蘇牧皺著眉圍著轉了一圈，這一看就發現了不少問題，但這在他看來不是最主要的，有問題可以解決，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蒸汽機雛形。
隨著碳爐火勢起來，整個機械開始四處冒出蒸汽，引來圍觀人群一陣哄堂大笑。
那人站在馬車上尷尬笑道：“王爺，這個，這......”
蘇牧笑了笑，問道：“你叫何名字？”
那人忙回道：“小人姓韓，韓公廉。”
“哦。”
蘇牧皺了皺眉，這個名字似曾相識，但以他超乎常人的記憶力，竟無法想起從哪里見過這個名字。
“你從事何等營生？”
韓公廉臉色微變，小聲道：“小人是司天監的工匠，閑暇無事時與幾個好友一起研究，想拿了王爺的賞銀。”
“司天監。”
蘇牧若有所思。
他忽然腦中一閃，想起了韓公廉這個人名。
說起這個人就不得不說宋代最牛逼的幾個科學家了。
人們熟知蘇頌和沈括是北宋時期最牛逼的科學家。
卻不知道韓公廉才是當時的技術大牛。
蘇牧記得一篇文章里提到過，蘇頌所有的技術成果，其實都是由韓公廉操刀完成的。
蘇頌的驚世之作水運儀象臺，史書記載是由蘇頌和韓公廉共同完成。
然而在蘇牧看來，蘇頌可能只是立項之人，真正動手制作的人應該是韓公廉。
畢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若是沒點才能，不可能被史書記載，還是跟蘇頌記載在一起。
蘇牧點了下頭，問道：“司天監里可有水運儀象臺？”
“呃。”韓公廉又是一驚，“司天監并未有水運儀象臺，大人們準備研制這個東西，只是還沒眉目。”
“果然是他。”
蘇牧點了下頭，沒有再多問，準備回頭查一查司天監的主事人是誰。
“噗嗤——”
韓公廉腳下的蒸汽機終于發出了響動。
是氣缸和活塞的響聲。
擺臂也跟著動了一下。
有人笑道：“只一下，這就完了？”
更多人卻是圍上前，仔細打量起來。
“很好。”蘇牧很滿意，“只要繼續不斷改進，距離成功指日可待。”
韓公廉聞言大喜過望，但他看到圍上來的人群，忽然臉色一變，“不要看，不要看，快蓋上。”
幾個大漢急忙扯著布試圖蓋上馬車。
圍觀的人豈肯讓他們蓋上，紛紛伸手將布拽了下來。
“我們就是看一看，又看不壞，你好生小氣。”
“就是，技術可是王爺公布出來的，你們怎么好意思私藏。”
這就是技術的魅力。
這些人都想從韓公廉的馬車上學點東西回去。
韓公廉無奈的看向蘇牧。
“王爺，您看這......”
蘇牧淡淡一笑，“我這里倒是有個主意，可以讓進程更快一些。”
眾人聞言一起圍了過來。
“王爺有什么好辦法？”
蘇牧指了指股權交易中心，說道：“本王出面建一處作坊，專門研究蒸汽機，你們有錢的出錢，有人的出人，本王允許你們從中分得部分股份。”
二樓窗口位置。
林沉溪嘴角一抽，“他又要融資。”
林貞若撇撇嘴兒，“兄長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的。”
林沉溪笑道：“為兄是在考慮要不要也出錢參一份股。”
“為什么不呢？”
林貞若莞爾一笑，望向人群中的蘇牧。
只見蘇牧邁步返回茶樓，讓人取來紙筆，當場起草了股權分配方案。
就在他寫方案的空檔，韓小六將介子休請了過來。
介子休得知后，心中大喜，立刻叫來幾名賬房，開始記錄出資認繳情況，和以技術入股的參股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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