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寂靜無聲。
阻卜大王營背后的剝蝕山上。
金玉問和孟若虛正站在山頭上。
下方是宛若長龍的火把光亮。
轟隆隆的馬蹄聲一直持續了許久。
孟若虛道：“看樣子外面很不太平啊！”
金玉問皺眉道：“王紀剌、茶赤剌在剝蝕山西面，莫非他們那里出了問題？”
王紀剌、茶赤剌的首領進山后便帶著護衛離開了。
但剝蝕山跨度最窄的地方都有三百里地，兩名首領根本沒辦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趕回領地。
金玉問和孟若虛帶著人在山里走了將近半個月時間，才抵達山脈另一側。
此時他們所處的山頭下方，便是一條寬達百里的草原。
這處草原位于兩座山脈之間，形狀狹長，長度達到了兩千里地。
王紀剌、茶赤剌部落的人便聚集在這處狹窄的草原深處。
跨過草原對面的山脈，便是蒙古諸部、大魏、高昌交界的地方。
大魏的黑水城，高昌的伊州城，便在那條邊境線上。
金飛宇來到近前，抱拳問道：“父親，出山后可要去尋小妹他們？”
“嗯。”金玉問望了孟若虛一眼，“向南繞路，再轉向北，應該可以尋到芷蘭和白曼。”
“好，孩兒天亮就帶人下山，先去搶些馬來。”
金飛宇似是沾染上了草原人的習性，只要缺了什么，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搶。
金玉問和孟若虛沒有說什么。
在這寬闊的大草原上，人煙非常稀疏，他們就算想花錢跟人買馬匹，都未必找得到人。
一旦弄不好還會被人謀財害命。
不如直接搶來的實在。
翌日，天未亮。
金飛宇帶著二十余名師兄弟提前下了山。
望著被馬蹄踏碎的草地。
金飛宇深吸了口氣，而后帶著人往遠處飛奔而去。
二十余人跑出十余里地，沒尋到一處牧場，還都被累的氣喘吁吁。
白玉染道:“昨晚這里有大股騎兵經過，恐怕牧民們都逃走了。”
金飛宇點了下頭，如果是在大魏，這樣平坦開闊的地方必然建滿了村落，草原上卻不同，這方圓百里內都不一定有人居住。
尤其是昨天有隊騎兵過境，牧民估計早就躲遠了。
“唏律律——”
忽然耳邊傳來一陣馬鳴聲。
金飛宇腳下一動，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掠去。
其余人急忙跟上。
很快，眾人來到一處狹長的溝壑前，不見盡頭的溝壑里，擁擠著數千匹野馬。
野馬見到有人來，嘶鳴著往里跑去。
金飛宇心中大喜，飛身越下，穩穩落在一匹馬背上。
其余人亦是飛身落下。
晌午時分，金飛宇帶著百十匹馬來到山腳下，與金玉問和孟若虛匯了合。
百余人翻身上馬，向東南方疾馳兩日時間，而后向正東走兩日，又折向正北方向。
孟若虛騎在馬背上奔馳近百里，縱覽周遭，好奇道：“奇怪，記得這附近有不少牧民部落，為何一路上的部落都不見了？”
他心中好奇，其他人又何嘗不好奇。
一路行來近千里地，他們幾乎沒遇到過草原部落，倒是遇到了不少在草原上流浪的牛羊和野馬。
草原人仿佛蒸發了一般，不見蹤跡。
隊伍此時已然再度深入，一些活下來的部落首領，相繼離開趕去自己的領地。
他們與金玉問和孟若虛約定，十日后在古母巨城會合。
金玉問和孟若虛尋女心切，路上不做停留，往阻卜部東面草原上尋去。
就在這四五日時間中，木塔統阿、阿勒坦、圖卡三人的十五萬大軍與八部落的十萬聯軍，在溪的部落領地附近展開了一場殊死決戰。
大戰持續了兩天兩夜，雙方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八部聯軍潰敗后，幾萬殘軍向東北方退去。
木塔統阿、阿勒坦、圖卡三人帶兵窮追不舍。
此時雙方人馬的目的地便是千里外的古母巨城。
古母巨城與阻卜大王營，一在西，一在東，兩者相隔足有兩千里地。
阻卜大王營是西蒙中心，古母巨城則是東蒙中心。
兩方人馬其實代表的就是西蒙和東蒙兩股勢力。
木塔統阿、阿勒坦、圖卡三人見敵人潰敗，哪里會放棄乘勝追擊的大好時機，勢要一舉擊破古母巨城，將周遭部落一掃而空。
曹震、李茂、林山海帶兵趕到溪的部落時，已然遲了一步，留給他們的是成片的尸體，與數之不盡的馬蹄印記。
三人望著己方三十萬大軍，心中很是惱火，但又知道無法責怪什么，畢竟草原太大了，能此時趕來是大魏騎兵的極限。
此時一名騎兵士卒，帶著名漢人男子來到近前。
漢子似是累的力竭，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道：“八，八部，聯，聯軍大敗，撤，撤去了古母巨城，木塔統阿、阿勒坦、圖卡三人帶兵追，追去了。”
曹震臉上一喜，“要不要繼續追？”
“不行。”林山海搖了下頭，皺眉沉思。
李茂道：“不追就要前功盡棄。”
林山海搖頭：“追很可能被他們發現，他們會聯合起來對付咱們。”
曹震皺眉：“林統制的意思是？”
林山海道：“我建議趁著對方正在大戰，咱們不如分兵，斷了他們的后路。”
“斷后路？”曹震望向正西方向，“去阻卜大王營？”
林山海點頭：“不錯，分一支軍隊去阻卜大王營斷其后路。這樣一來，不論前方戰況如何，對咱們都是最有利的。”
李茂問道：“東面的部落呢？”
林山海道：“也去，先給他們來個釜底抽薪，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后方，搶來牛羊做補給，再合兵一處殺向古母巨城。”
曹震道：“好，那咱們就分頭行動，我帶兵去阻卜方向，你們自己選。”
三人敲定此事，相繼領兵馬離開。
蘇牧還躲在當初那個小山坳里。
本以為可以坐等成功，沒想到大魏的軍隊會折返回來，途徑此地，往阻卜部方向殺去。
望著飛奔而去的大魏騎兵隊伍，蘇牧深吸了口氣，“難道這么快就將人殲滅了？這草原快成了大魏軍隊的跑馬場了啊！”
在草原上騎兵的速度非常快，五百里地眨眼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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