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固又問:“褚田是如何聯系你們的?”
胡大強搖了搖頭,補充一句,“招出褚田以及他的目的,已是我能說的極限。”
趙固起身交代手下,“把胡大強押回牢房,日后再審。”
他轉臉看向胡大強:“雀兒胡同的人我會接過來好好保護。胡大強,你可要想好了,只要大理寺開始調查褚田,醉連城的人就認定你叛變。
與其讓你的妻兒日日擔驚受怕,倒不如和我們配合,將他們一網打盡。
你有得是時間,好好想想,我知道你是聰明人。”
“趙大人,你說會照顧我的妻兒,你說話作數嗎?”胡大強定定看著趙固,臉上有來不及收起的哀戚。
這表情落在旁人眼里,是他擔心妻兒的表現。
趙固點了下頭,“本官向來一言九鼎。”
言畢,趙固帶著人呼呼啦啦走了,只是剛到大門口就聽到獄里傳來騷亂聲。
獄卒瘋跑,一邊跑一邊喊:“趙大人!趙大人!!不好了,胡大強他撞墻了!”
胡大強還不是死的時候,趙固吩咐手下去請郎中,他則快步朝關押胡大強的牢房跑去。
牢房里關押的犯人全都伸著脖子看熱鬧。
有人感嘆:“嘖嘖嘖,又死一個,今年第九個自盡的了。”
趙固沖進牢房就見胡大強仰面躺在地上,額頭的傷口觸目驚心,臉上全是淋漓血漬。他大張著嘴巴,用力的一呼一吸,好似隨時都會斷氣。
趙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本官都說了會護佑你的兒女。”
胡大強眼角滾下兩行熱淚,一貫充滿殺意的眼睛全是乞求,手死死拽住趙固的衣擺。
“我罪行累……累,該死。大人……你說話……算數……保護孩子……”
言罷,那只揪著趙固衣袍的手垂落,胡大強大睜著眼睛沒了氣息。
趙固心里五味雜陳。
胡大強臨死的愿望是保護自己的孩子。
他手起刀落快意恩仇時可曾想過,那些也是別人的孩子?
趙固走出大理寺獄,屬下不解:“胡大強怎么這么想不開?配合我們一舉殲滅醉連城,消除后患不好嗎?
念在他有功,也不會讓他死,充其量就是牢底坐穿。好死不如賴活著啊。”
趙固抬頭看天,淡然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醉連城經營多年,豈是一下就能拔出的?
但凡有余孽在,他的兒女終其一生也不得安寧。
他這是在用自己的死向醉連城表忠誠,希望他們能放過他的兒女。”
屬下還未成親,還不懂父母之愛則為期計深遠,似懂非懂的撓了撓頭。
趙固:“你們繼續追查醉連城在城中余孽,我要進一趟宮。
胡大強與前工部尚書被殺有關,此次又是現任工部尚書雇傭他殺人。
我總覺得兩起事有關聯,我要稟明圣上。”
**
大理寺這邊取得巨大進展,宋文墨也沒閑著。
陳喬將紙條遞到宋文墨桌上,“屬下讓人一字一句給那老頭讀千字文,遇到他想表達的內容就點頭,這是他表述出的內容。”
宋文墨快速看完,把紙條丟到一邊,“這老頭是褚田的管家?他肯定掌握了褚田不少事,好好找人給他醫治,可千萬別讓他死了。”
陳喬又道:“老頭特意提到萬香樓的酥糕,我就讓暗三去查了。
褚田每日都讓萬香樓送一份酥糕進府,咱們安插在褚田府里的探子說,這酥糕褚田寶貝的厲害,不讓任何人動,現在不少人都傳褚田護食呢。
褚田這人是科考爬上來的,最是愛惜名聲珍惜仕途。
我若是他,干脆把做酥糕的廚子請到府里,家里人都能吃上不好嗎?身居高官,護食可不是什么好名聲。”
“事出反常必有妖。”宋文墨摸索著脖子上掛的小銀塊,這已經成了他思考時的習慣。
好半晌,宋文墨問陳喬:“陳喬,你還記得咱們在黑風寨過年嗎?”
說起這個陳喬就來精神了,“當然記得!早上起來就寫春聯貼春聯,還圍在一起看節目包餃子,可熱鬧了。
大家一起守夜,新年一到熱乎乎的餃子就上了桌。餃子里還有銅板,誰吃到了就代表擁有一年的好運氣呢!”
陳喬也不是個笨的,說到這兒他忽然反過味兒,“主子您是說,酥糕有可能像餃子一樣,肚子里有貨?
也對哦,彭州祈福樓坍塌的事一點沒驚動圣上,所有官員肯定同氣連枝。
褚田遠居京城,是如何與外地官員聯絡的呢?說不定就是酥糕!屬下這就去查,派人去偷他的酥糕!”
宋文墨贊賞的看了陳喬一眼,又補充道:“別忘了找一模一樣的酥糕遞入褚府,免得打草驚蛇。”
此時的褚田也手忙腳亂。
祈福樓坍塌的事不經查,所以他才串通上下按住此事。
本打算風頭過去他自己出錢重修,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喬申亂了滿盤計劃。
為今之計只能讓當地刺史組織百姓放孔明燈祈福,畢竟彭州死了那么多人,組織個祈福活動很有必要。
再暗中派人一把火點了祈福樓,對圣上說孔明燈墜落燒了祈福樓,對百姓說天降大火燒了祈福樓。
如此一來,他就可免去罪責。
呵。老天降神火燒了先皇祈福樓意味著什么?
新皇登基后水災、寒災、鼠疫、蝗災、地龍翻身等災難頻發,此刻老天又降神火燒了先皇祈福樓,這不就是對皇位繼承者表示不滿么。
皇帝近日召他入宮時曾表示,說給鄰國使臣的禮已經定下,就給糧食。
屆時鄰國糧草充足,兵馬健壯,定會一舉南下,攻破這城池和萬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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