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孟鉛華就離了江府,趁著這次出王府的機會,她還得去個地方。
馬車里沒有了白蓮花,清靜得很。
孟鉛華突然感覺很難過,眼前又浮現了外祖母那慈祥又憔悴的面容。
雖說她已敲打過劉氏,但還是不確定,外祖母的病到底天災還是人禍?
幾位大夫都診斷不出,可見還得找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才行。她第一個想到了萬神醫。
要找萬神醫,少不得要過蕭屹行這關,真是讓人頭大。
馬車停在芳華閣門口。
“芳華閣”是一家成衣鋪子,也是孟鉛華名下僅剩的產業。
本來,她嫁妝里是有好幾間鋪子的,但她無心過問,慢慢地,多家鋪子經營不善,而她又在王府各種花銀子補貼,比較缺錢,所以先后賣了好幾家鋪子,如今只剩下這家芳華閣了。
對于過去殺雞取卵的行為,孟鉛華真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子:下金蛋的雞都賣掉,拿什么發家致富!
幸好還剩了一家,不然她可真要買塊豆腐撞死了。
“屹王妃”是個虛名,不能吃又不能喝,唯有這家鋪子才是安身立命之本,今后她要好好經營,多多賺錢才是。
孟鉛華戴上帷帽,下了馬車,徑直走進芳華閣。
鋪子里沒什么客人,伙計和裁縫們都很清閑,聚在一起聊八卦。
見孟鉛華走進來,以為是要做衣裳的客人,一個伙計上前招呼。
丹春遞給伙計一塊白色蓮花玉佩,讓他拿去找掌柜薛裕。
薛掌柜一眼就認出,這塊蓮花玉佩是東家的信物。
難道是王妃娘娘親臨?
這位昔日的將軍府小姐,今日的屹王妃,從沒來過芳華閣,今日怎的突然來了?
該不會是要把芳華閣賣了吧?!
孟鉛華賣掉好幾家鋪子的事情,薛掌柜早有耳聞,私心里覺得這是個敗家女,還蠢。
他慢悠悠地從后院走出來,見孟鉛華帶著帷帽,知她不愿暴露身份,就沒叫她王妃,只稱“東家”。
“東家里邊請。”
孟鉛華隨他到了后院,在一間清靜雅致的屋子里坐下,四十出頭的薛掌柜滿臉嚴肅,站著回話。
與其說是恭敬,不如說是疏離。
要賣掉他吃飯的家伙,讓他中年失業,他能笑臉相迎么?
還有些積蓄,先置幾畝薄田,養活一家老小……薛掌柜一邊在心里盤算著丟飯碗之后的打算,一邊敷衍地問道:“東家這次來,可是有何要事?”
孟鉛華如何看不出薛掌柜的怠慢?不過她不計較這些。
作為管理者,她不需要下屬對她個人有多么恭敬,只需要他能服從決策,好好辦事就行。
笑道:“倒也沒什么特別,就是隨便看看,順帶了解一下芳華閣的經營情況,薛掌柜坐下說吧。”
她的聲音明明很柔軟,卻有種讓人不敢違拗的力量。
薛掌柜坐下,開始介紹芳華閣的經營情況,又命伙計拿來了賬本。
這是孟鉛華第一次見薛掌柜,她拿出當ceo時面試員工的架勢,邊聽邊察言觀色,一是考察薛掌柜的忠心,二是考察他的經營能力。
聽完薛掌柜的介紹,她基本有了答案,但還是決定先看看賬本再說。
薛掌柜有些吃驚,沒想到傳聞中資質平庸的孟大小姐還會看賬本。
然而很快,他不僅吃驚,還冷汗直冒,因為孟鉛華看賬本不僅速度快,眼睛還毒,連一點細小的瑕疵都能看出來。
天知道她當ceo時,看過多少財務報表,那龐大復雜的程度,豈是這小小店鋪的賬本能比的?
最后,薛掌柜簡直目瞪口呆,孟鉛華看完了近幾年的賬本以后,竟一針見血指出了經營的問題所在。
“衣料支出過大,人工支出不足,會導致請不到好裁縫,做不出好衣裳,反而浪費了上好的衣料,成衣的價格也上不去。”
“咱們身在京都,主要做達官貴人家女眷的生意。這些人最不缺的就是銀兩,只要衣裳足夠好,樣子足夠新穎,自然有人愿意花高價來買。”
被她幾句話點明要害,薛掌柜看她的眼神,從開始的不屑,變成了佩服。
“王妃娘娘說的極是!小的一直苦于衣裳的樣子不夠新,卻又請不到會畫新樣子的裁縫,只能靠著薄利多銷,勉強維持生計罷了。”
“這樣吧,你去把樣衣圖冊拿一份過來,本王妃帶回去看看,后面會著人畫些新的樣圖送過來,寫明每件衣裳適合什么樣的人穿,搭什么樣的鞋子和配飾。你們拿給有相應長相氣質的客人看,如果客人喜歡就照著做。”
其實孟鉛華是打算自己畫,不然她現在上哪兒找人去呢?
她在現代做過幾年的模特,對衣飾頗有研究,審美也是一流,加之原主的女紅很好,這樣強強結合,總能糊弄一陣子,之后再慢慢尋一個懂設計的好裁縫。
薛掌柜愣住了,原來不是要賣掉芳華閣?
“有勞薛掌柜繼續盯著芳華閣,有事可到屹王府找本丹春。”
對于這位薛掌柜,孟鉛華還是滿意的,雖然不是很會來事,但勤勤懇懇,兢兢業業,辦事也穩妥,這樣的人,好好用著便是。
她沒計較賬本上的那幾處瑕疵,過分苛責是管理者的大忌,權當賣個人情給薛掌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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