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管家的變節,白柒柒并沒有多大的意外。
只聽管家小心的指指東邊,“三日前,我親眼瞧見老爺在那邊的一棵桃樹下埋了什么東西,我……我想,應該就是王妃娘娘要找的墨綠色錦袍。”
這回不用白柒柒吩咐。齊縣令親自跑過去挖掘。
如管家所言,桃樹的下面果然藏了一個木箱。
打開一看,里面全是各式各樣的衣袍,上面斑斑點點的血跡依然還在。
有的時間周期過長,血跡已經風干成黑褐色。
“齊生,你還有什么話可說?”齊縣令恨不得把所有帶血的衣袍呼到齊財主的臉上。
這么多條人命,他竟毫不皺眉的說殺便殺。
齊財主仍然嘴硬,“這些衣袍能說明什么?不過是被我弄臟了遺棄不要的東西,你們憑什么認為與案子有關?”
白柒柒似笑非笑的盯著他,“滴血認親,你應該聽說過吧?”
這個在現代不算科學的實驗,在古代卻能唬住所有人。
果不其然。
聽到滴血認親四個字,齊財主的表情在頃刻間變得精彩萬分。
惱羞成怒與害怕畏懼交織在一起,時兒戾氣滔天,時兒后悔莫名。
“你們……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一直站在人群里的靈犀,終于弱弱的開口。
白柒柒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這時,靈犀紅著眼圈走向齊財主,眼淚巴巴的迎上他心疼的視線,“相公,我知道你不可能去做那些殺人的勾當,是他們見不得你好,使著勁的冤枉你,你放心,若他們敢動你一根寒毛,就算是爬,我也要爬進京城,去敲響鳴冤鼓,去皇上的宮門口喊冤。”
一聽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就算是爬,也要爬去京城救他。
他的心底頓時被一股暖意包裹,無數的男子氣概瘋涌而出,最后匯聚成一句。
“傻瓜,我怎么舍得讓你付出這么多?”
說完,他挺直了腰桿看向白柒柒,“是,那些人都是我殺的。”
此話一出。
現場一片嘩然。
盡管大家有所懷疑,但聽到他如此干脆的承認,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唯有靈犀動容的望著齊財主,“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為了不讓我去吃那些苦頭,你竟然毫無畏懼的暴露自己,相公……我究竟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你如此厚重的寵愛?”
“只要是你,一切都是值得的。”齊財主像個戀愛腦般,深情的與她對視告白。
白柒柒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可眼前的畫面不僅辣眼睛,還惡心至極,她根本顧不上去深究心底察覺到的那絲古怪。
“所以,你是為了靈犀殺的人?”
“是。”齊財主沒有否認,他在坦白的時候,眼睛一直定定的落在靈犀的身上,“我第一個殺的人,是我與靈犀去買布匹時遇到的,靈犀說,他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與靈犀直言,我配不上她,這人難道不該殺么?任何想要拆散我與靈犀的人都該死!”
白柒柒瞇起了眼睛,她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覺得古怪了。
因為靈犀,幾乎所有導致齊財主情緒失控的事,都是從靈犀嘴里吐出去的。
不等她往深了想。
齊財主的聲音再起。
“他們一個個全都想要拆散我與靈犀,不是說我配不上靈犀,便是說靈犀配不上我,我知道他們打的是什么主意,一旦我與靈犀心生嫌隙,那些人便會趁虛而入,我接受不了沒有靈犀的日子,所以,他們必須要死,只有死了,這世間才不會有人拆散我與靈犀。”
說到這。
齊財主用力的攥住靈犀的手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守護我們之間來之不易的感情,你明白么?”
“我明白的。”靈犀當著所有人的面點頭,“沒人能拆散得了我們,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不管你去哪,我都會與你一起。”
“好,一起……誰都不能將我們分開。”齊財主忽地湊近靈犀耳邊,與她迅速的耳語了幾句。
靈犀聽著聽著,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白柒柒卻分明的看到,她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揚了一瞬,像是終于得償所愿,聽到了她想聽的話。
“你們說了什么?”
面對白柒柒的質問,齊財主只是冷笑。
靈犀則一直沉浸在悲痛當中,垂頭抹著眼淚,一言不發。
“帶走。”白柒柒知道再繼續問下去,齊財主也不會交待實情。
只得先讓齊縣令把人帶走,留下官差把守齊財主家,讓他與靈犀暫時分開。
官差押送著齊財主離開。
一院子的下人,除了得到好處的管家與老婦人之外,其它人全都哄堂大亂,四下散開后,把府里值錢的東西全都掌握在手里,試圖沖開官差的防護,離開齊財主家。
幸好白柒柒早有預見,把守在前后門的官差,沒有放走任何一人。
下人們這才開始逐漸冷靜,一個個放下手里的財物,不知所措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唯有靈犀站在原地。
眼睜睜看著齊財主被帶走,府里的下人亂成一團。
白柒柒想了想,主動朝靈犀走近了幾步,“昨日我與你說完話后離開,你應該知道我沒有走遠,可以聽到你與齊財主的所有對話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靈犀回過神,弱弱的回話。
“這些下人想帶著財物離開,你卻一點都不慌亂。”白柒柒沒有管顧她是否正面回答了自己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繼續往下道,“這說明,這宅子里的財主對你而言可有可無,你在意的東西,并不在這里。”
“抱歉,我還是不知道王妃娘娘在說什么。”靈犀紅著眼圈,像極了一個被惡人逼迫的無辜女人。
可白柒柒知道,這個女人,或許一點都不無辜。
“我會讓你明白,我究竟在說什么的。”
最后看了靈犀一眼,白柒柒轉身離開。
穆景寒適時的跟近她,兩人并肩朝外走著。
“這女人有問題?”
白柒柒點點頭,“問題很大,但我沒有證據,只能先回去打開齊財主的突破口。”
“還來得及么?”
白柒柒被他問得一怔,腳步頓時停滯在原地。
是啊!還來得及么?
雖然抓住了齊財主,但有意思的提醒,一直都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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