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要去楚相府蹲守，估計要很晚回來。”
“嗯。”
慕綰綰點頭間問：“你剛才不是去找傅長生了嗎？如何？”
提到傅長生，謝無宴后槽牙瞬間咬緊：“別提了，我去的時候，無婧正在給他換藥呢，你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說，還寬衣解帶，成何體統？”
“那人家傷口在胸前，不脫衣裳怎么換藥？”慕綰綰癟嘴，“先前你受傷之時，本公主就不信，你沒讓白顏汐給你換過藥，說不定你還牽過她的小手，摟過她的小腰呢。”
謝無宴瞬間不說話了，低頭，安安靜靜給媳婦捏腳。
“傅長生長得也不差，若無婧真喜歡，談一談又什么問題。”
謝無宴手一抖，被慕綰綰驚世駭俗的話給驚到了：“綰綰，傅長生他哪點配得上無婧？”
“我又沒讓傅長生娶了無婧，你著急什么？”
“反正我不同意。”謝無宴很固執，“明兒我就去找幾個世家弟子，帶著無婧去見見。”
“喲，謝大將軍還親自出馬，給自己的妹妹相郎君呀？”慕綰綰眼波流轉，風情萬種，瞧的謝無宴眼神一暗，右手順著她的小腿肚摸上去。
“嘖。”
慕綰綰瞪他：“好好捏你的腳！”
“知道了。”
躲在被褥的謝鹿鈺，感覺親爹跟自己先前見過的不一樣。
他在娘面前，好像一直去了爪子的老虎，有脾氣，但不敢放肆。
他慢慢從被褥里探出腦袋，一抬頭就對上親娘笑瞇瞇的臉龐：“鈺兒，你爹就是個紙老虎，有娘鎮著他，他是不敢翻出什么風浪的。”
謝無宴完全不敢說話，面對兒子投來的目光，盡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很親近。
謝鹿鈺一抖，但他看到木盆中慕綰綰一雙腳。
他立馬下了床，蹲下來，捧起慕綰綰另一腳，按揉著。
慕綰綰看到他熟練的樣子，心疼地問：“鈺兒，你以前在南宮府也做過此事？”
謝鹿鈺點頭：“先前爹，不是，是南宮叔叔長期臥床，大夫說，要經常給他泡腳按摩，我便每晚在睡覺前，給他泡腳按摩。”
“南宮府上又不是沒下人，怎么這種事情，都要你來做？”慕綰綰盡量壓著自己的怒氣。
“南宮叔叔時不時會發瘋砍人，下人們都繞著他走……”謝鹿鈺見娘的臉越來越黑，立馬補充，“不過南宮叔叔從來都沒傷害過我，而且他不發瘋的時候，對我還是挺好的。”
“鈺兒……”
慕綰綰很認真地看著兒子道：“娘一直跟呦呦說，做人要善良要懂得感恩，但你不能盲目善良，一定要帶點鋒芒。過分的善良與盲目的付出，只會讓對方更加肆無忌憚地欺負你。”
“你娘說的對，打個比方，你將來要當武將，你帶兵上戰場，不能因為敵軍給你磕頭下跪，你就心軟放人家一條生路，要知道你放人家生路，他們未必能放你跟你的將士們一條生路。該狠的時候，還要要狠的，知道嗎？”
謝鹿鈺低頭，將爹娘說的話，牢牢記在腦子里。
良久，他點頭：“鈺兒記住了。”
“鈺兒真乖。”慕綰綰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娘知道，父皇封你為世子，讓你頗有壓力，生怕自己做的不好，給我們添麻煩。”
謝鹿鈺一驚：“娘，您是怎么看出來的？”
“你現在每天除去吃飯睡覺，就抱著書本奮發學習，你愛學習是好事，但也要勞逸結合，千萬不能學成一個書呆子，你將來經歷的很多事情，書本上都是沒有的。就像呦呦說，她滿十五歲就要去闖蕩江湖，你也可以像她一眼，給自己定個目標，無論你跟呦呦一樣去闖蕩江湖，還是跟你爹一樣，當個將士，爹娘都會支持你的。但你一定要想好自己要什么，這個只有你自己能做主。”
“我、我自己做主？”
“當然，你今天吃什么，穿什么衣服，要去哪里，做什么事情，你自己做好打算就行。若是遇到什么難處，你就大膽地開口尋求我們的幫助，時間一長你就會明白，自己做主，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一件特別高興的事情，爹娘會給你最好的生活，最好的自由。”
“娘……”
謝鹿鈺聽的眼淚汪汪：“我在南宮府之時，我以為自己做到懂事乖巧，不哭不鬧，就不會被挨打，爹娘也會一直在一起，看著我長大。”
“鈺兒不哭，傷害你的人，都已經得到了教訓。”慕綰綰把兒子摟在懷中，摸著他的頭安慰他，“娘不需要你乖巧懂事，這樣會把你給束縛的，娘希望你過的每一天，都是開心，是期待明天的到來。”
“好，娘的話我記住了。”
慕綰綰瞧了一眼謝無宴，想了一下道：“鈺兒，娘現在肚子大，晚上起夜多會吵到你的，不如今天你跟爹睡。”
兒子剛回來，慕綰綰怕他一人睡覺害怕，基本上每天都帶著他一起睡。
謝鹿鈺眸子閃了閃，有點為難。
“鈺兒，你爹腦海中的故事，可比娘講的還要精彩，你就不想聽嗎？”
最終想聽故事好奇心，打敗了心中的恐懼。
謝鹿鈺點點頭，答應了。
已經是深夜了。
洗漱完的謝無宴，走到床前之時，看著已經躺在被窩里的日子。
心里一動。
“鈺兒，想聽什么故事？”謝無宴掀開被褥，將兒子摟在懷中一瞬間，明顯感覺他渾身僵住了，“若是沒有想聽的，那爹就講一個，爹在戰場上遇到的險境，如何？”
“嗯。”
謝鹿鈺點點頭，聞了聞爹身上的味道。
他的味道，跟娘不同。
娘身上的味道，是一股馨香，甜甜的，就跟妹妹身上味道一樣。
而爹身上的味道，清冽干凈，讓人特別有安全感。
“話說那時……”
謝無宴清清嗓子，認真講述起來，說真的，他連給呦呦都沒講過故事，沒想到把第一次獻給了兒子。
謝鹿鈺原本不安的心，在隨著謝無宴慢慢展開的故事情節，漸漸沉浸其中。
當聽到，爹帶著一隊人馬，突破重圍之時。
謝鹿鈺一把抱住了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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