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奇怪了，一個是親閨女，一個是親兒子，做母親的肯定希望你們姐弟倆和睦相處才對呀。”沈莫君有點搞不懂，“等到將來您登基，皇后自然要成為太后的，兒子是皇帝，女兒是長公主，若換做微臣有這么一雙兒女，做夢都會笑醒。”
“此事沈首輔就當笑話一樣聽過，千萬不要告訴皇長姐，免得她傷心。”慕瑾溟抬頭看向院門口，“皇長姐嘴上不在乎，其實她心里特別在意。”
“那肯定的，有哪對親生母女，像長公主跟皇后一樣每次見面就跟仇人想見。”沈首輔扇了扇嘴巴，“不說了，微臣要找師父。商量一下明日對付張天師的對策，殿下微臣先行一步，告辭。”
“孤與你一起，剛好去看看似嬌。”
“殿下現在對太子妃真是越來越上心了，不錯，不錯。”看著年輕人恩恩愛愛，沈莫君越發后悔，年輕之時沒找個媳婦，現在一把年輕了，誰會看上自己這個老頭子。
“好了，傷口愈合的不錯，到底年輕底子好，再養兩三天就不用每天臥床了。”慕綰綰摘下口罩一瞬間，想一下還是道，“你祖父就在隔壁住著，你被帶回來的下午，秀白就來府上找我求救了。”
陸乘風一直沒有波動的臉在聽到“祖父”二字后，有了波瀾：“他、他沒事吧？”
“急火攻心，需要靜養，再加上他本身就有疾病，歲數又上來了，情緒是不能太過激動的。”慕綰綰回道，“你們祖孫的事情，我一個外人沒資格管，但我現在懷著身孕，我可不想在我生的那一天，我還要分出精力來救你們。”
陸乘風始終不愿意相信，她會跟謝無宴和好地如此快。
聽到她說懷著孕，原本不舒服的心，越發難受起來：“我只是跟祖父在一些觀念上起了沖突而已，有勞長公主費心了。”
“沒辦法，誰讓你現在是父皇面前的紅人呢。”慕綰綰沖他聳聳肩，“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長公主……”陸乘風喊住她，望著她眼中的淡漠，苦笑道，“我是不是很讓您討厭？”
慕綰綰很想說，你才知道啊。
但一想，人家現在是傷患，直接說的話，會影響他的恢復。
“只要你認真為父皇做事，好好當你的禮部尚書，我自然沒有討厭你的理由，至于其他的嘛，陸尚書是個聰明人，自然無需我說的太清楚。”
陸乘風搖搖頭，自嘲道：“我若是聰明，就不會被蒙騙那么久。”
“蒙騙？”慕綰綰蹙眉，腦子轉悠后道，“我好像沒有騙過你什么吧？”
“長公主誤會了，我說的事情與您無關。”
“那就是跟……”慕綰綰似乎明白了，話鋒一轉，“禮部積壓很多事情，可以的話，我希望你明日開始就著手處理起來，免得越壓越多，讓底下人心生不滿。”
“長公主說的是，我原本也想快點處理禮部的事情，沒想到剛回來就耽擱了。”談論正事時，陸乘風就恢復先前那副公事公辦的嘴臉來，“禮部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快處理好，不會讓長公主為難，。”
“父皇雖然很敬重陸氏，但你現在是禮部尚書，就是父皇的臣子，凡事要以父皇、以朝廷為重。希望陸尚書能明白這個道理，一定要愛惜好自己的身體。”
“多謝長公主關心。”
慕綰綰不在言語，轉身便出了房門。
沒一會兒，風影端著一碗藥進來了：“陸尚書，這是給您熬好的藥，長公主剛才吩咐我了，若是您這邊需要我幫忙的，招呼一聲就好。”
“那就有勞風影大人去一趟禮部，將禮部積壓的公務拿來，正好我現在也沒事干。”無論是剛認識長公主那會兒，還是在閔縣的經歷，到現今在京城重逢，長公主似乎對自己的態度一如既往地不友好，“風影大人，我能冒昧地問一句，長公主與謝大將軍怎么會和好了呢？”
作為長公主的心腹，風影自然是知道陸乘風此話的真正含義：“陸尚書回京后，難道沒有在大街小巷聽到過關于白顏汐一家的事情嗎？”
陸乘風搖頭：“我還真沒聽到過，怎么了？”
“白顏汐所說那個孩子，其實是長公主跟謝大將軍生的，當年她買通給長公主接生的產婆偷梁換柱，幸虧長公主沒上當，回到京城后一直努力地尋找真相，最終讓白顏汐等到應有的懲罰，您若是再早回來一些，還能趕上白顏汐被斬首示眾的那天呢。”
“白顏汐就這么被斬首了？”陸乘風有點意外。
“那不然呢？”風影笑問，“她不光做這一件事，還做了很多傷天害理之事，包括先前鬧得沸沸揚揚的世子妃之死，其實她就是殺人兇手，而且南宮小侯爺身上的毒，也是她下的。”
見多識廣的陸乘風瞬間驚呆了：“她如此孱弱的女子，居然會這般心狠手辣，怪不得會斬首示眾。”
“至于將軍嘛，長公主對他從頭到尾都是信任的，先前只不過是怕打草驚蛇，所以她都沒說，這點身為下屬的我，特別佩服她，若換做常人早就崩潰了。”風影說完便拱手，“我話多了，還請陸尚書不要見怪，我現在就去禮部將您需要的文公拿來。”
“有勞了。”
直到風影走的都沒影了，陸乘風還沉浸在他說的那些話中。
他一直覺得，天底下沒影絕對的信任，但在這兩人身上，他看到了。
陸乘風突然笑出聲來，他知道，自己輸了，還未開始，就輸光了所有。
“慕綰綰，如果當初是我先遇到你，你會多看一眼么？”陸乘風語氣低迷，眼中流淌著哀傷，他頭一次想要認真對待一個人，卻無疾而終。
次日。
御書房。
慕綰綰跟慕瑾溟同時進來一瞬間，皇帝愣一下：“今天什么日子，你倆怎么會一起來？”
“兒臣參見父皇。”
慕綰綰行禮后，挺著個大肚子快速走向皇帝，搖著他的臂膀道：“兒臣與瑾溟的確有一事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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