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回蕩著攝政王的聲音，襯的皇后的面容更加慘白。
“皇上，臣妾有話要說。”
坐在皇后下方的皇貴妃跪在皇上面前道：“皇室血脈事關大梁的未來，還請皇上下令嚴查此事，如此才能安定文武百官的心。”
聰明的大臣們，一下子就聽出皇貴妃的言下之意。
長公主是誰的女兒不重要，重要是太子，若太子不是皇上的骨肉。
那太子的人選，估計就要落到豫王頭上的。
從任何方面來說，豫王是太子的最佳人選。
“皇上，臣妾冤枉，綰綰就是你的孩子呀。”皇后即便再傻，也不會在此刻承認慕綰綰是攝政王的骨肉，不然就會被兒子帶來麻煩，同時心中對慕綰綰憎恨連連，若她不是出盡風頭，皇貴妃跟豫王又怎么會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慕綰綰，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皇后與皇貴妃面上。
快步走到慕瑾安身邊，趁他都沒反應過來，揚手就是一個耳光：“慕瑾安，我從小到大對你這么好，你為什么要陷害我？！”
慕瑾安捂住臉，欲要發怒，但一想大臣都在，于是故作委屈道：“皇長姐，我也是好心，你自己都是當娘的人，總不能不知道自己親爹是誰吧？”
“慕瑾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慕綰綰冷笑一聲道，“皇室子弟都知道，當年皇祖父留下遺詔，將他一手創建的天耀軍作為禮物送給他未出世的長孫無論男女，按照輩分，我身為皇室長姐應當繼承天耀軍，但今天你當著父皇與百官們，當眾揭穿我的身世不說，還讓你母妃把瑾溟拉下水，你不就是想當太子，想繼承天耀軍嘛，你早說呀，早說我就讓你算了。”
慕綰綰嗓門極大，剛好讓百官們，聽到“天耀軍”三個字。
原來天耀軍，真的存在？
一瞬間，大臣們都竊竊私語起來。
“皇長姐，對于你的身世我也感到很意外，可我身為父皇的兒子，總不能讓壞人擾亂皇室血脈，這不光是對父皇的侮辱，更是對我們這些皇子的不公平。”
“你、你放屁。”
聽不下去的慕瑾明，一躍站起來。
老八跟老九，快步走上來，擋在慕綰綰跟前。
“不管皇長姐是誰的女兒，她永遠都是我們的皇長姐，三哥，不要以為我們年紀小，就不知道你的心思！”慕瑾熾冷著一張臉，長達一年的軍營生活，讓他身上兼備了少年意氣風發與男人的成熟穩重。
“八弟，若她真把你當弟弟看，為何要把你丟入軍營，你可是八皇子。”
“三哥還知道我是八皇子，是你的八弟，那我娘親早逝，被關在小黑屋中經常餓到暈過去之時，三哥怎么不想辦法來救救我？”慕瑾熾聰明著呢，絲毫沒有慕瑾安給帶偏，“你無非是看到我現在的成就，想拉攏我罷了。”
“你個臭不要臉的，八哥、九哥，還有我，我們都不會幫你的。”慕瑾明仗著自己年紀最小，哇哇大叫，“皇長姐在哪里，我們就在哪里。”
“三哥，我一直很敬重你，一直以你為目標，想著將來長大后，能夠成為像你這樣八面玲瓏之人，結果我沒想到，你的八面玲瓏都是用在皇長姐身上。”慕瑾汝眼中滿是痛楚。
“三哥，八弟、九弟、十弟都是小孩子，他們能懂什么？”貴妃失勢后，穆王被軟禁了，眼下除去慕瑾安，風光最好的便是賢王慕瑾懌，現在不表忠心何時表忠心，“六弟我，可一直拿三哥當榜樣呢。”
老五容往慕瑾鈺低著頭，始終一言不發，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皇帝，這到底是什么回事？”
太后開口了。
一瞬間，殿中的溫度達到了冰點。
“皇太后……”
攝政王快皇帝一步，跪下來磕頭道：“兒臣從未求過您什么，若您能做主，讓兒臣與綰綰相認，兒臣愿意交出一半的兵權。”
皇帝瞳孔一縮，死死咬著后槽牙，壓制心中的怒火。
他為了與綰綰相認，不惜用一半的兵權作為交換，更為過分的是，他求的是太后，不是自己。
皇太后沒想到攝政王會說出這樣的話，本能地看向皇帝。
想到，先前兩人也是為了一個女人，鬧得不可開交。
再加上……
太后頷首，看向皇后：“皇后，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實話嗎？”
“臣妾……”皇后身軀一抖，一邊是皇上，一邊是太后，她一個都得罪不起。
“皇后，今天文武百官都在，只要你肯說出實情，告訴大家綰綰到底是誰的孩子，太后就做主將此事封鎖，而且會保證你這輩子都是皇后。”太后已經把條件開出來了，如果皇后再不好說，那就是她不知趣。
“臣妾說便是了。”
說出真相，固然會給兒子帶來麻煩，但能除掉慕綰綰這個心頭大患，往后自己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綰綰的確是臣妾與攝政王的孩子。”
皇后話音剛落，底下群臣一片嘩然。
“所以，你在進宮之前就已經有孕在身？”太后眉頭一蹙，看向皇帝，“皇帝，此事你知道嗎？”
皇帝沒應答，一雙手死死盯著皇后。
原來真的有當娘的人，為了自己跟兒子的前途，不惜將自己的女兒逼上不歸路。
“所以，這些年，母后您一直對兒臣不喜歡，不是因為兒臣頑劣，也不是因為兒臣是女子，而是因為兒臣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慕綰綰完全沒了剛才的氣勢，腳步踉蹌，神色沮喪，“如果是這樣，為什么您還要生下兒臣？”
“本、本宮有什么辦法，入了宮的女人，做什么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皇后不光沒對女兒有半分內疚，反而將所有的怨氣全撒在她身上，“要不是你逞強又愛出風頭，能鬧到今天的局面嗎？你知不知道，這會給瑾溟帶來多大的影響？！”
剛好。
公務辦完的慕瑾溟，一進來就聽到這么一句。
他立馬加快步伐，走到殿中央，走到皇后身邊。
“兒臣參見父皇、母后、皇祖母……”慕瑾溟一臉茫然地看向皇后，“母后，您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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