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父皇回避。”
謝千歡深呼吸一口氣。
皇帝沒有多說，揮揮手，讓其他人跟著自己一起走到外面。
蕭夜瀾本來也要走，不料，謝千歡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你留下，這次我需要助手。”
“本王沒學過醫。”
“你負責給我擦擦汗，遞遞水就行。”
謝千歡把原來的銀針逐一回收，拈起生銹般漆黑的神針。
蕭夜瀾皺了皺眉，他堂堂王爺，現在居然要幫一個女人擦汗遞水？
這種事，不應該是下人去做才對么。
他望了眼外間，兩排宮女太監在那里候著，怎么想都輪不到他來伺候謝千歡。
“擦汗啊。”
謝千歡出聲提醒。
蕭夜瀾低頭，只見謝千歡果然臉上已滲出細細的汗珠，他不由得一怔，隨后拿出手絹給她擦了擦。
怎么回事，這才剛開始施針沒多久，她居然就出汗了。
他并不知道，黑玉神針和普通的銀針不同，需要耗費施針者的更多心神和精力，從而造成極大的身體負擔。
不過，蕭夜瀾仔細觀察到，她每落下一針，似是都有淡淡的黑霧縈繞而出，纏在針身和她的指尖上。
“這些是被逼出來的毒素，病氣。”謝千歡感覺到了男人的視線，低聲解釋，“正是因為有如此功效，它的顏色才會被熏染成了黑色。”
她沒有說施針者付出的代價。
行鬼醫之道，縱然醫術多么精湛，同時也注定要比普通的大夫付出更多。
這沒什么好說的。
“給我喝點水。”
謝千歡的聲音越來越嘶啞。
蕭夜瀾便去拿來茶杯，微微猶豫了一下，送到她手邊，沒有直接喂給她喝。
謝千歡接過來，可她的手有點抖，連帶著茶杯里的水都在晃蕩，勉強喝完一口后再還給他。
蕭夜瀾握著茶杯，沉聲道：“不管你是在裝，還是真的累了，母妃的命你必須救下來。”
“我讓你留下來幫忙，沒讓你站在這里給大夫添堵。”謝千歡嘲諷的勾起唇角，“如果你實在閑的慌，不如去倒點熱水，剛才你拿來的茶水早已冷了。”
“本王可以給你端茶倒水，但你若不盡全力，后果自己想。”
蕭夜瀾冷哼一聲，走到外間讓宮女倒好熱茶，再走回到謝千歡身邊。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來一回的工夫，謝千歡的小臉竟就比剛才慘白了許多，連唇上的血色也褪去，仿佛當真疲累至極。
事實上，謝千歡不僅僅是累，她的腹中也在劇烈的疼痛，這是身體給她發出的警告信號。
再這樣耗費體力下去，她會保不住自己的寶寶。
施一次針，比在冰天雪地里跪一個時辰影響還要大。
謝千歡拈著針的手懸在半空中。
她的呼吸變沉重，指尖連著心臟的痛，這一針遲遲落不下去。
明妃本來情況穩定了許多，突然又開始吐出黑血。
蕭夜瀾見狀，低喝：“謝千歡！你在猶豫什么？”
“我肚子疼……”
她閉上眼。
然，蕭夜瀾聽見這話，卻是無名火起，“你又想拿你肚子里那個野種當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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