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就算我真死了，你也不肯再看我一眼是嗎？”
太上皇肝腸寸斷。
謝千歡走過去一看，只見他又換回了以前的衣服，上次看還很整齊的發髻散亂下來，披在肩膀上，活像是個老乞丐。
忽然覺得，讓太上皇加入丐幫，或許比回宮更符合他的氣質。
“歡歡，你來了。”
太后看見謝千歡，臉上頓時露出慈祥的笑容。
至于太上皇，她是半分也不想搭理。
“姨婆。”
謝千歡喚了聲，走去挽著太后的胳膊，悄悄道：“聽說太上皇生病了。”
不等太后回應，太上皇便忙不迭的點頭，“對對，我病了，病得很嚴重！唉，本來還想在臨死前和心愛的人度過最后的美好時光，沒想到老天爺竟然連這點機會都不給我。”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瞅著太后。
可惜太后無動于衷。
謝千歡端詳了一會兒，不需要把脈，直接斷定道：“皇爺爺，您鼻塞是因為總是哭唧唧的說話，頭暈也不過是天天演戲，把自己給演累了。綜上所述，您并沒有生病。”
“胡說八道！”太上皇立刻瞪大眼睛，“我分明是……患了無法挽回的惡疾，時日無多矣！”
他不停沖謝千歡使眼色。
謝千歡很無語，老頭兒瞪的這么用力，她是看清楚了他的意思，可太后也看得一清二楚呀。
太后不耐煩道：“夠了，趕緊滾回你的地方去，一把年紀了還這么多戲，哀家看你就是想折哀家的壽。”
“茶茶，你不能這么說我，我是天底下最關心你，最希望你長命的人了。”太上皇委屈道。
太后冷笑一聲，“你放心，在親眼看著你死之前，哀家是不會死的。”
這句話說的著實有點重，還帶著一絲仇恨的意味。
興許，大家都已遠遠超過了知天命的年紀，太后便懶得再掩飾了。
她就是恨自己的夫君，就是恨蕭家。
太上皇微怔，良久，皺巴巴的老臉上逐漸浮現出失落。
“也好，我比你先死，這樣我就不用看著你的棺材傷心了。”
他耷拉下肩膀，走到花園一角，開始數地上的蘑菇。
面對這場虐心的黃昏戀，謝千歡全程不敢吭聲。
她姑且先不去搭理太上皇，攙著太后陪聊天，先把太后的氣順下來。
半天后。
謝千歡瞄了眼依舊蹲在墻角的太上皇，搖搖頭走出永壽宮。
她途徑皇帝歇息的花園，想了想，還是轉了個方向走進去，打算給皇帝知會一聲。
不料剛走近涼亭，卻看見皇帝已是正襟危坐在里面，神情嚴肅。
“參見陛下。”
謝千歡上前行禮。
適才，她看見何公公神色慌張，不知在向皇帝稟報著什么，于是站在旁邊等候了片刻，等何公公說完才過來請安。
皇帝看向她，表情仍是不大好看，問道：“你剛去哪兒了？”
謝千歡愣了愣，“陛下您忘了，您不是讓我去給太上皇看診嗎？我剛給他老人家看完回來的。”
皇帝瞇眼，“你當真只去找了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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