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在朝堂參吳發一本的秦業，今天并沒有上朝。
他暗自慶幸，昨天已經是日落時分，城門處無人，那個莽夫莽撞之事，并無外人知曉。暫時，不會傳出去，讓女兒失去清白之名。
“那莽夫儀表堂堂，沒想到如此魯莽。”
想到昨天下午之事，秦業就一陣頭疼：“那莽夫，不會真的要來？”
朝堂參奏吳發這莽夫，他不僅得不到便宜，更是間接宣揚自己女兒失去清白之事，秦業不傻，多少有些不甘心。
神京城滿城勛貴，在這西城之地，隨便抓一個人，都是勛貴府中之人。以自己的官階，女兒的容貌，積富壘業之家，完全配得上：“可卿...”
床邊，秦可卿正在讀書。
她身邊寶珠瑞珠兩個丫鬟，正在做刺繡。
秦可卿抬起明媚的眸子：“爹爹喚女兒何事？”
“哎...”
秦業憂心忡忡，憂心昨天之事傳出去，對女兒名聲有礙。縱然拒絕那莽夫提親，與別家訂婚，昨天之事傳出去，已經失去清白之女，也會被退婚，到時候更加丟臉。
這莽夫！
一定是故意的。
秦業差點要碎一口老牙，感覺煩悶與憋屈：“那吳發多少也算是官身，以為父身份，給可卿尋夫家，左右也不過四品五品官宦家的公子，未來未必會有官身。”
秦業終究還是說的委婉一些。
算起來吳發是七品官，女兒嫁給他不算辱沒。
然而對方不僅是武官，還是被文官瞧不起的莽夫，秦業很是糾結此事。
如此性格，女兒嫁過去，多少會受委屈的。
“爹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自己做不得主。”
眸子中如同水霧凝聚，腦海中出現那一張還算白皙英俊的臉，秦可卿俏臉一紅。閨閣女子，極少會見到外男。
昨天那人雖然莽撞，也不失豪爽，那張臉已經深深印入她的腦海中：“再說，他是官身，嫁給他，也未必不好。”
“老爺。”
一個走進來：“東城城門千戶，代東城門百戶吳大人前來提親。”
......
“岳父大人。”
進入客堂，吳發文鄒鄒的：“小婿見禮，岳父大人安好？”
秦業臉色有些黑，一句很不好差點沒有說出來。
蔡雄看到秦業臉色不對，想到昨晚吳發告訴他，他與秦業之間相談甚歡，秦業非要把女兒嫁給他不同。
秦業那眼神，都要吃人好不好？
這個臭小子，滿嘴沒實話，狠狠地瞪了吳發一眼，蔡雄也是硬著頭皮見禮：“見過秦大人，今日冒昧上門打擾，還請海涵。”
“無妨，無妨...”
秦業黑著臉：“上茶。”
瑞珠端著茶走進來，目光在吳發身上多作停留，放下茶退了出去。
“秦大人，發哥兒性格好爽，現如今為七品百戶。之前尚開著三家糧店，勉強算是富貴之家。”
蔡雄還是挺佩服吳發的，自從這小子受傷在家養傷的空檔，一個月的功夫，就攢下這種家業。雖然外面欠賬不少，多少算是有一份家業，每日都有進項。
自古以來士農工商，商賈最為鄙賤。大晉卻提高了不少商賈的地位，蓋因當年太祖南征北戰，商賈助力頗多。
如今無論朝堂為官，還是武勛權貴，都有自己的產業經營。
秦業心中微松：“發哥兒可有日后安排？”
“安排是有的。”
前世身為孤兒的吳發，走出孤兒院后，一直到被女司機駕駛失誤，結束三十多歲生命，做過很多工作。
土法制糖，燒木炭、染布等等，最后要不是受傷，右腿有些瘸，年齡又大，也不至于去做保安，最終只干了三天，就丟掉小命。
“岳父大人放心。”
秦業如此態度，顯然是這門婚事，并不會拒絕的：“等到可卿嫁入我家，我一定好好愛她疼她，不讓她受委屈的。我會經營家里生意，定然是過不差的。”
秦業老臉通紅，這個莽夫...說話也太直白。
蔡雄心里暗罵吳發太過魯莽，與文臣秦業說話，一點都不文鄒鄒的。這豈不是，讓你這個未來岳父，更不放心：“秦大人，既然兩家都沒意見，我們交換婚書吧。”
如果不是吳發直接掀開轎簾，與女兒見面，如果雙方沒有見面，秦業絕不會同意這門婚事。沉默中，婚書交換，蔡雄笑道：“秦兄，等到算一個黃道吉日，給她們完婚，也算是完成一樁心愿。”
“年后，我們走六禮，到時候還是要來叨擾秦兄的。”
蔡雄帶著吳發離開，心里也是很高興。
“哎...”
與這些莽漢打交道，少卻文人雅客之間的樂趣，也算是事情簡單許多。秦業依舊不怎么放心：“可兒的婚事，就這么定了？”
......
“姑娘，未來姑爺一表人才，高大魁梧。只是性格莽撞一些，未來未必不是良配。”
吳發身材魁梧，放在現代，差不多一米九。而且長得還不錯，妥妥帥哥一枚。雖然大晉勛貴官宦之家男兒，大多敷粉，卻顯陽剛不足。
就好比府中鐘大爺，就是小女孩子一般，缺少男兒氣概。
秦可卿微微點頭，那天天色雖然已晚，秦可卿還是看到，那一雙亮晶晶的眸子，蘊藏一抹欣賞，幾分心動，還有幾分尊重。
那個看似魯莽的壯漢，她并不反感。
“我要求不高，我敬他，他敬我，他外面勞苦奔波，我家里相夫教子。”
秦可卿目光柔軟，女子命運不就是如此？
她還算是幸運的，起碼是一個自己中意的。而女子的婚姻，基本上都是婚房之時，第一次見面。盲婚啞嫁的，你不滿意我，我不滿意你，多少夫妻不都是沒什么感情么？
吳發雖然莽撞，昨日見到自己，今日就來提親，那說明是看重自己，婚后多少會比這兒不滿，那里不如意，夫妻之間，一日三句話沒有強得多。
“姑娘天仙化人一般的人兒，姑爺豈能不滿，豈能不敬？”
不只想到什么，瑞珠臉色一紅。
寶珠抬頭：“我們以后要跟著姑娘出嫁的，姑娘，瑞珠這小蹄子，自己也是看中了發大爺，也是滿意的緊吶...”
窗外，秦業悄無聲息退去。
只要女兒滿意，他無話可說，只希望自己這個女婿，是個知道疼人的，不要給可兒委屈吃，他就可以放心。
......
“叮...恭喜宿主莽了一次，獎勵莽夫值1”
咧了咧嘴，直接加在力量上，吳發跟在蔡雄身邊：“舅舅，天色還早，你今日不當值，要不要去喝酒？”
“不去。”
蔡雄搖頭：“酒色傷身，你以后也要少飲酒，今日已經與秦府訂婚，年后就要走六禮，婚后你就是一家之主，性子不要這么沖動。”
拍了拍吳發的肩膀，蔡雄發現，他的身軀已經足夠雄壯，卻還比自己的外甥矮了半個腦袋多。
外甥已經長大成人，蔡雄聲音溫和許多：“今日你算是訂下婚姻，回去告知你母親，要你母親也高興高興，我晚上去你家蹭頓飯吃。”
吳發答應一聲，兩人分開。
剛回到家里，蔡氏說道：“你有一個族叔，在榮國府有些臉面。這快過年，你去送些年禮，順便把你訂婚的事情說一說。”
“榮國府？”
自家怎么與榮國府奴才扯上了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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