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不可！”
諸葛山基反駁道：“按照馮大將軍議爵之法，吳大將軍這就是連升十一級，大晉立國伊始，從未有之。大晉軍功議爵有言，侯爵之上，升爵所需軍功翻倍，無論如何，吳大將軍哪怕功勞多面，也不足以升爵二等侯爵。”
“陛下。”
馮唐是鐵桿皇帝擁護者，自然明白皇帝是要拉攏吳發。
否則也不會在這里，在這種群臣朝陛之日，軍功議爵：“吳大將軍滅掉蒙古三部，此為其功之一。吳大將軍一萬騎兵，孤軍深入草原，襲殺蒙古各部王庭有五，俘虜蒙古三部可汗，此為其功之二。”
“這些功勞，足以獲封二等侯。吳大將軍一萬騎兵，以極小的代價，滅殺蒙古八萬騎兵，迫使隨時南下，令中原生靈涂炭的三十萬蒙古騎兵撤軍，這是有功于社稷，保護了天下黎民，此為其功之三，獲封一等侯，尚且不足以贊其功。”
馮唐敘功極為可觀公正，不偏不倚。
諸葛山基張了張嘴，滿臉不甘。
既然內閣次輔不再反對，群臣不再反駁。
慶元帝清了清嗓子：“吳發之功，功高至偉，然則大晉升爵自有律法可循。吳發之功勞，可封一等平北侯。”
嗯嗯？
群臣無不詫異抬頭，超品勛爵，帶有封號者為貴，是以大晉勛爵一級分為三等，就比如侯爵，分為一等侯、二等侯、三等侯。
帶有封號自顯其貴，帶有封號的侯爵，貴于一等侯。
其實慶元帝本想封一個一等冠軍侯，然而自古以來，冠以此名者，皆不長壽。慶元帝想要蕩平草原，冠軍侯寓意其中，又不想好容易出現一個能打仗的，半途夭折。
思來想去，才定下平北二字。
平北也是彰顯皇帝雄心壯志！
剿滅草原！
“陛下...”
皇后派來的小宮女，來到皇帝不遠處：“皇后娘娘讓奴婢問，吳大將軍封為何等爵位？”
“嗯？”
后宮不干政，這是祖訓！
皇后如此，算是違制。
“陛下，皇后娘娘說，吳大將軍北征草原，居功至偉，然則其家眷卻被人羞辱，其心不安，此乃陛下與朝臣之過，是以想要提前冊封吳大將軍女眷誥命之身，用以安撫功臣內眷之心。”
“嗯？”
慶元帝眼神一冷，他的平北侯還在北征草原，而平北侯的內眷竟然被人羞辱？
顯然，皇后因吳發北征草原，迫使蒙古退兵，大公主免于遠嫁草原，而心生感激。作為上位者，吳發北征草原，家眷被人羞辱，這是嚴重的過失！
群臣看向臺階之上，距離有些遠，宮女與皇帝之間的對話，他們沒有聽到。只是看到，皇帝的臉色瞬間陰冷下去。
群臣自己都沒有發現，最近皇帝一言一行，神情變化，他們也變的在意起來。以往皇帝生氣也好，無能狂怒也罷，背后有太上皇撐腰，皇帝心情、情緒變化，他們根本不在意。
如今，本能開始敬畏。
“功臣家眷受辱。”
慶元帝心情很是不好：“回去告訴皇后，吳大將軍功封一等平北侯，吳大將軍回朝之日，就是獲封之時，超品誥命冊封，皇后酌量去辦，切不可寒了功臣內眷之心。”
......
小宮女回到皇后身邊，把皇帝的話語轉述，祝皇后不著痕跡點頭。目光落在蔡氏與秦可卿身上：“吳大將軍功封一等平北侯！”
“嘩！”
自從大晉開國至今，除了祖上余蔭而有侯爵之尊者。大晉開國一百五十年，吳發是第一個以軍功封侯的武將。
四王八公一脈，承爵之人，一等神威將軍，三等威烈將軍居多，子爵男爵屈指可數，超品勛爵更是幾個手指頭掰來掰去，砍去一根，可能都有多余。
朝中新貴！
神京城新貴！
“為彰顯功臣榮耀，是以本宮遵循祖制破例，平北侯吳發之母蔡氏，平北侯吳發之妻秦氏...”
“臣妾在。”
蔡氏與秦可卿上前，微微一禮，垂手而立。
“來人，請侯爵超品誥命金冊，誥命大裝！”
祝皇后心情極好：“今個兒大年初一，一年之始，萬象更新，兩位夫人，還請去坤寧宮，換上超品誥命大裝，在宮內與本宮一同用宴吧。”
隨著皇后的話音落下，蔡氏與秦可卿連連謝恩。
只是她們有些恍惚，內心的擔憂反而更甚。她們在這皇宮之中，恩榮無限，吳發還在草原，被持續追殺中。
她們沒有注意到，在皇后身后，柳氏等三位誥命，臉色瞬間再白三分。
宮門外，她們狂言在前，如今吳發母親妻子，一等侯爵超品誥命，以大晉祖制，宮中換裝，以示恩榮，陪著皇后娘娘入宴。
她們內心惶恐不安，雙股戰戰。
坤寧宮外，誥命敕命不知多少，一雙雙眼睛，或是羨慕，或是妒忌，落在蔡氏與秦可卿身上。寧榮二府女眷，史老太君低聲感慨：“一朝恩榮天命在，誰知命運皆由人。吳大將軍，給她們帶來榮耀無限吶。”
陪在身邊的王熙鳳，神情復雜。
榮國府算是頂級勛貴，想當初她還說秦氏女不嫁入寧國府，而嫁給吳發，實在是命運造化，舍棄富貴甘愿貧窮。
現在才多長時間？
吳發已經是一等平北侯，封妻蔭子，秦氏女因此榮封一等侯超品誥命夫人，神京城中，比秦氏女再尊貴的，也沒多少。
如若嫁給賈蓉，雖有富貴，卻依舊還是白身，最低等的敕命孺人都未必是。
她以王家之女身份，嫁入榮國公府，已經尊貴不已，更是掌管榮國府大權。卻始終沒有一個誥命身份。
丈夫不給力啊。
她的丈夫找女人很有一手，榮幸家族，能力可就差得遠了，而且心思也不在這上面。女人啊，果真只有嫁對了人，才是最幸福啊。
人人懷有不同心思中，蔡氏與秦可卿換上一等侯爵超品誥命大裝，蔡氏本身年歲不大，三十四歲年紀，只是歲月倉促一些，在身上留下太多痕跡。
秦可卿本身就是雍容華貴，風華絕代，如今在這誥命大裝襯托下，更是艷絕天下，容顏之美，哪怕身為女人，不知多少誥命敕命自慚形穢。
祝皇后也是眸中多了一絲異樣與驚艷：“此等絕色，也只有王侯，才可許以榮華富貴。此乃破家之相，然而吳大將軍，又因娶此女而平步青云...”
這一瞬間，祝皇后對于面相之說，產生幾分遲疑。
“蔡老夫人，秦夫人，隨本宮入殿入宴吧。”
祝皇后吩咐身邊女官：“開宴...”
......
蔡氏與秦可卿陪著皇后用宴，還是很拘束的。
好在，并沒多長時間，身為大臣女眷，用宴是有時間規定的，一刻鐘后起身謝恩告退。
其實也沒吃多少，沒怎么嘗出來味道。
特別是吳昕，肚子還是空著的，還在咕咕叫。離開的時候，偷偷藏起來一些甜點，做賊心虛的，不斷警惕看向四周。
祝皇后看在眼里，吩咐左右宮女：“各類甜點，各賜一盒，送到冠軍侯府。”
吳昕滿臉血紅，被發現了...
蔡氏與秦可卿沒發現吳昕小動作，連忙再次謝恩。
走出坤寧宮，秦可卿扶著心思重重的蔡氏，輕聲說道：“母親何必憂慮，老爺一萬騎兵深入草原，如今還不是賺回來這么多榮耀？我們要相信老爺。”
這是第二次了，每次都不被看好，都以為她的丈夫必然失敗被殺，最后自己的丈夫，不都是出人意料，殺出來無盡榮耀出來？
“嫂子說的是呢。”
吳昕眸子亮晶晶的：“嫂子是金鳳凰開嘴，絕對沒錯。”
很快到了宮門外，宮中的誥命敕命基本上已經離開，在宮門外，柳氏為首，另外兩個誥命相陪。秦可卿看到她們的時候，她們老臉上笑出一朵菊花。
“拜見夫人。”
三個誥命，規規矩矩跪下磕頭：“之前是我等之錯，是我們愚蠢，夫人大人大量。”
蔡氏氣不打一處來，猛然想起之前，這三個老婦人，對她們的羞辱。之前她因為，吳發北征之事，提心吊膽的，把這三個老婦人拋在腦后。
如今看到，神情不悅。
吳昕更是臉上都是快意，抬腳就要踢人：“刁婦，你們也有今日？”
身邊的秦可卿眼疾手快，趕緊拉住。要不然，這個當年敢叉腰怒罵東城青皮的姑娘，可能會拳打腳踢，讓這三位尊貴夫人躺床上三個月。
誰都沒有想到，事情反轉會這么快。
秦可卿微微一嘆：“辱人者，人恒辱之，須知女人恩榮，本身來源丈夫。在家體現丈夫尊榮，在外顯示皇恩浩蕩。一言一行，德顯人前，一舉一動，威化人心。你們好自為之。”
“還有。”
走了幾步，秦可卿上馬車前，轉身說道：“我身為平北侯侯之妻，最是了解我的丈夫。我的丈夫雖然性格豪爽，卻不是失禮之人。若是沒有人得罪他在先，我的丈夫不會無緣無故找人麻煩。”
“所以，你們心懷不忿，不如反省自身。”
秦可卿登上馬車：“今日之辱，我不便多說，平北侯歸京之日，你們再與平北侯好好說道說道吧。”
剎那間，柳氏三個老婦人，臉色煞白。
與那個莽夫說道說道？
要不...趁著那個莽夫沒有回京，盡快搬離神京城？
神京城，留不得啊。
PS：第四更！
一直以來，愧欠支持這本書的大大，只是咱不說，咱心里有數。。
第一次寫書，其實心里很沒底，不知道自己寫的怎么樣，也不懂什么追讀不追讀，像主角一樣，直接莽。
反正數據不咋地，咱也沒心理負擔。
大大們的支持，一直有心多更幾章，奈何實力不允許啊。
這一章，算是回報支持這本書的大大們吧！
有你們在，什么都是云煙，直接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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