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御書房。
“不錯,哈哈...”
慶元帝爽朗的聲音傳出:“好一個吳發,深得朕心吶。”
滾刀肉?
莽夫?
匹夫?
惡魔?
這是你們眼中的吳發,朕眼中的吳發,才是忠臣吶。
這不,吳發很輕易的,就直接讓牛繼宗成為眾矢之的,四王八公一脈,牛繼宗有著很重的話語權的。
四王八公一脈,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縱然是皇帝,也是十分忌憚四王八公一脈,在朝中、軍中的人脈關系網。
之前,皇帝就曾想辦法,內部瓦解四王八公一脈、開國武勛一脈。
可惜,一直都沒有成功。
現在,牛繼宗因為送一份名單,被吳發直接賣了,滿朝勛貴必然對牛繼宗不滿。
如此一來,四王八公一脈,必然與牛繼宗生出嫌隙。
又因為送名單的事情,牛繼宗被滿朝文武忌憚,嫉恨,成為吳發之后第二孤臣。
“還是陛下這份名單送出去,這一招太妙。”
不錯,名單是慶元帝擬好的,是通過錦衣衛送出去的。至于如何到了牛繼宗手中,牛繼宗又如何興匆匆送到吳發手中的,慶元帝手段很多。
牛繼宗、吳發,都是皇帝手中的刀。
“其實最高興的是秦主事。”
慶元帝有些羨慕,秦業真是命好,撿了一個女兒養大,找到吳發這種女婿。岳丈受了委屈,直接幫著岳父出氣的女婿,天底下怕是只有吳發一個。
招吳發為駙馬,這種想法,再次出現在慶元帝的腦海中:“朕,也想要做你的岳父,做你的爹吶。”
只是可惜,皇兄之女就是吳發之妻,也是公主。
總不能兩個公主都嫁給吳發?
而且有一個做妾?
像牛繼宗一樣,死皮賴臉送妹子?
雖然慶元帝也有一個妹子,但是自己那個妹子,傷了心脈,未必就可嫁人生子。
嗯,侄女兒嫁了吳發,妹妹再嫁吳發?
不可行!
還有,這貨悄咪咪的納了妾,雖然是不知情的情況下,直接多了一個妾...慶元帝心里微微一動,父皇同樣一直布置各種手段,要收拾四王八公一脈。
因為吳發,四王八公一脈,已經少了兩脈,有一脈幾乎放棄了神京城中一切,躲在金陵之內。
現在,又因為吳發緣故,牛繼宗要被四王八公一脈排擠,成為孤臣一個。
四王八公一脈,可不僅僅是四王八公那么簡單,還有開國侯爵、伯爵后人,這是一個龐大的軍事集團!
這個莽夫,要好好利用起來,爭取多霍霍四王八公一脈。
沒有機會,朕給你創造機會。
“慢慢謀劃吧,不過寧國公府要倒霉啊。”
父皇還有太后,那么的疼愛那個孫女,你送妾過去...豈能不倒霉?
“沒想到,吳發這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莽夫,還有些許天賦,罵人也能成打油詩。”
大手一揮,慶元帝笑道:“吳發的兩首打油詩,唔,三首打油詩,盡快傳出去,水溶...陳開群,就當時鞭策他們吧。”
......
下午。
平北縣公府。
花園中。
秦可卿練字,惜春陪伴左右。
對于這個平北縣公正室夫人,賈惜春還是很佩服的。
寫的一手好字,還能作詩。
這一點,榮國公府也就只有寶姑娘與林姑娘能夠與之一比。賈惜春自詡,自己是遠遠比不上的。
小小年歲的賈惜春,有一個根深蒂固的思想,那就是服侍自家老爺,生兒育女。
只是,老爺不給機會啊。
昨晚都沒有去她的房間。
今個兒去見老太太,老太太挺冷一個人。
想一想見到老太太的時候,老太太一開始錯愕,后來臉上才露出笑容。
年齡小,也有優勢哇。
老太太很明顯,是極其喜歡太太的。
還有那個小姑,總是眼神怪怪的。
“可還適應府上生活?”
面對一個只有六歲的小姑娘,秦可卿是實在吃不起醋,也妒忌不起來,反而有些憐憫。
這么小小年歲,就被當成工具,被自己的胞兄送到這里做妾。
這么小,孤身來縣公府,也一定很惶恐吧。
想一想,當初自己嫁過來,一開始也是惶恐的。
這種感觸,秦可卿感同身受。
“回太太,還算很好。”
這里很好啊,丫鬟婆子很恭順的。
沒有榮國府那些婆子市儈,丫鬟的牙尖嘴利。
也沒有仆人前恭后倨,暗中使壞。
自從上次,穿上嫁衣,差點被送到平北侯府那次之后,惜春見證榮國公府世態炎涼,眾人虛偽,對于榮國府,那種依賴感,那種歸屬感早就已經慢慢淡了。
放下筆,秦可卿眸子溫潤,語氣柔和:“既然你嫁到這個家,以后就要以這個家為主。你還小,慢慢適應。至于老爺...”
想到自家老爺的性格,一般姑娘都害怕。
何況這個姨太太這么年小:“你也不用怕,老爺打了你的胞兄,也是厭惡他的為人。你既然是老爺的姨太太,老爺會保護你的。”
“我不怕呀。”
抬起小臉,惜春很是認真:“我為什么要怕呢,我是老爺的妾,人都是老爺的,老爺要如何我都不反抗的,也不反駁的。”
好懂事的小丫頭...額,姨太太。
秦可卿無言以對,如此丫頭誰不憐惜?秦可卿笑道:“你要好好吃飯,快快長大,你現在還是太小。”
小嗎?
惜春有些迷茫,她雖然長在深宅,也是聽說過,不少勛貴老爺,都喜歡養著孌童的。
年齡也不大的,也就四五歲,五六歲,最多不過八九歲。
而且,還是有男有女的。
不過,太太人挺好的,榮國公府大太太還有二太太,對大老爺二老爺的妾室,都很是苛刻的。
二太太經常懲罰二老爺的妾室呢,罰跪都是一天,還不準吃喝的。
太太還安慰她,囑咐她吃飯長大。
這種關心,在榮國府都沒有過的。
“太太。”
瑞珠從外走來:“外面都在傳唱兩首詩呢,說是老爺所作。”
秦可卿有些訝然,她的丈夫認得一些字,不過認不全。寫字更是...一言難盡,沒有聽說過,丈夫還會作詩啊。
詩詞都是丈夫口中酸儒的代表,這也讓她,嫁過來之后,也不再作詩,以免丈夫心生不喜。
挑了挑眉,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人,故意傳播,然后嫁禍自家丈夫的?
自古市井童謠,傳唱詩詞,都是帶著極強目的的。
不是為了扳倒權臣,就是顛覆皇室。
秦可卿臉色凝重起來:“傳唱的詩,你記下了嗎?”
“嘻嘻...”
瑞珠笑嘻嘻的:“太太,其實這還真是老爺所做,我外面打聽了,昨日朝堂,朝臣發難老太爺,今個兒老爺知道后,就帶著軍卒挨個兒拜訪,才有了這兩首詩。”
“嗯?”
老太爺就是指她的爹爹,自從出嫁之后,吳發是老爺,府上的人稱呼爹爹都是老太爺。
秦可卿莫名心中感動,不要說女婿,就算是親生兒子,也沒有這種膽氣魄力,幫著岳父出氣,帶著軍卒登門。
也就只有她的夫君,才能做得到。
低頭一看,就看到惜春眼睛亮晶晶的,秦可卿笑道:“老爺重情,以后你...額...”
秦可卿本想說,要是你的家人受了委屈,老爺也會這么做的時候,突然想到,自家丈夫最是討厭寧榮二府那群勛貴的做派。
這前前后后,為難過寧榮二府幾次?
不說幫著出氣,不幫著對方打寧榮二府的人,都是她的丈夫善良。
以手撫額,自家丈夫太有個性。端起茶盞,秦可卿喝了一口茶:“瑞珠,是什么詩,你念出來吧。”
瑞珠笑嘻嘻的念道:“開國無勛,水靜王八。欺人太甚,割你幾把...”
“噗...”
剛剛喝到嘴里的茶,直接噴出口外,秦可卿睜大美眸,沒錯,絕對沒錯,也就只有自己的丈夫,能夠如此粗魯。
惜春滿臉好奇:“太太,我知道這是罵人的,但是幾把是什么啊...”
是什么啊?
秦可卿愕然,感覺不能教壞小孩子。但是惜春是丈夫的姨太太,人雖小,但是身份不一樣,在她耳邊嘀咕幾句。
“啐。”
惜春臉紅了:“真粗魯。”
但是小小年紀的惜春,眼睛卻亮晶晶的:“不過,老爺真是豪氣。”
這種人豪爽,比那些虛偽小人好多了。
秦可卿微微一嘆,這小姑娘,這么小的年紀,但是看她神態,已經淪陷啊:“瑞珠,下一首呢?”
瑞珠并沒有直接念詩,而是把自己打聽到的,基本上還原了陳府門外情形:“太太不知道,當時多少百姓,都爭著把姑娘送到咱們府上。”
秦可卿美眸流光轉動,她有了危機感。
嗯,最近夫君說的那些修煉姿勢,應該可以解鎖幾種。
瑞珠繼續講著,說道吳發叫秦業爹的時候,惜春感覺不可思議,又不是贅婿,為嘛叫岳父為爹?
秦可卿則是心里很甜,很柔。
瑞珠說道:“嚴格來說,算是兩首詩,第一首:吏部尚書好辛苦,就是不為民做主。朝堂之上害忠良,欺壓百姓是頭豬...第二首:吏部尚書陳開群,欺上瞞下不是人。路有凍死他不問,朱門酒肉無人品...”
秦可卿臉上帶著明悟,她明白了丈夫的心跡,骨子里丈夫是同情那些底層之人的。
也是從骨子里,厭惡神京城勛貴官宦的,特別是貪婪的勛貴:“告訴府上,以后遇到窮苦之人稟報我,若有災民,府上就搭棚施粥...”
惜春眨著眼睛,她雖小,但是老爺的詩太容易明白其中的意思了:“老爺,也是一個心里有百姓的。這種人是勛貴官宦口中的莽夫,但是在我眼中,老爺是一個好官呢。”
這種人,怎么可能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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