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莽夫,真是好膽!
借用御筆?
這是找死嗎?
然而下一刻,吳發已經拿著御筆,開始寫寫畫畫。
這莽夫也會寫字?
想到當初吳發在草原霍霍蒙古的時候,寫過的戰報,文武大臣一個個嘴角抽搐,那他娘的,但凡讀過幾年書,也不至于戰報寫成那樣。
作吧,御筆你隨便用,到時候參你一本。
皇家之物,陛下御筆,沒有陛下允許,你敢隨便用?
就算是陛下賞賜御筆,哪一個不是供奉宗祠,當真敢用?
莽夫就是莽夫,不懂得太多。
楊清臣本來閉著眼睛微微睜開,不想與這莽夫發生爭執,也不想與這莽夫說話。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這莽夫就是兵中之王,天下無人能治。
他是內閣首輔,滿腹詩詞文章,治國之策,吵架,還真不是這莽夫的對手。
咱不擅長吵架。
吳發拿起御筆的時候,楊清臣此時微微抬了抬眼皮,眸子里閃過一道精光。
武勛之中有吳發,大家一起受欺壓。
武勛也是恨這莽夫要死,文臣哪個提起吳發,不是咬牙恨齒?
這莽夫很多禮節不懂,可以在這方面下功夫。一些禮節不容有錯,否則只會引起皇帝猜忌。既然陛下如此信任這莽夫,那就要陛下不再信任這莽夫。
之前沒想到這一點,必須要在這方面動一動心思才行。
武勛不容做大,否則文臣優勢全無。
吳發更不可活,否則滿朝遭殃。
這莽夫的出現,平衡瞬間被打破,這樣是不行的。
眼睛余光猛然看到內閣次輔諸葛山基,楊清臣嘴角微微勾起,眸子里若有所思。
都是千年老狐貍,玩弄一個剛出道的野狼,未必不能玩死。
楊清臣心中一動,眉宇間涌出一絲笑意。
這時候,大家伙都肚子里憋著一股勁,構思弄死這莽夫的辦法吧。
再看看其他大臣,神情淡然,沉默不語,顯然大家伙沒有蠢人,都在等著這莽夫犯錯,只是有幾個人,想到了這莽夫的弱點,還不得而知。
“喂。”
這時候,吳發忽然轉身,向水溶招了招手:“北靜王爺你來,那個字據的據怎么寫來著?”
果然,這莽夫不會寫字!
文臣一個個臉色漆黑,你不會寫字,還要逞能?
吳發可不管這些:“這個,之前寫戰報的時候,都是別人寫好,咱老吳照個兒謄錄的,水王爺,你來書寫字據,我謄錄一遍如何?”
你特釀,這么麻煩!
我寫下字據,還要你謄錄做什么?
“喏。”
手中御筆遞給水溶:“咱老吳不放心你們啊,只有自己親手謄錄,才算是正式的字據,要不然到時候水王爺你拿著字據去要錢如何?”
這莽夫!
暫避鋒芒,不與這莽夫一般見識。水溶笑了笑:“那小王就寫一份吧,不過小王用慣了自己的筆,小王隨身帶著呢。”
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口拿出小巧的一個盒子,里面裝著一支毛筆。
毛筆精致玲瓏,以玉為桿,陽光透過窗戶照射下,散發朦朧微光。
好筆!
吳發不喜歡寫字,也喜歡上了這毛筆。
吳發嘀咕道:“隨身帶著筆,誰玩都可以,水王爺真是好雅興,北靜郡王好筆啊。”
“噗...”
縱然恨死這莽夫,還是有人沒憋住笑出聲,又連忙捂住嘴。
這莽夫沒有讀過書,不會寫字,但是這種騷話張口就來啊。
我曰嫩釀!
水溶臉色難看起來:“吳縣公真是嘴巴喜歡占便宜,小王不與你一般見識。”
御筆誰敢隨便用?
那是找死!
就算是皇子,也不敢用。
別看御筆是皇子自己的親爹的,也不能隨便用。
一些文人雅客,其實都是袖里藏筆的,甚至一些所謂才子,偶爾詩興大發,要記錄下來,所以隨身帶筆,就逐漸流傳下來。
北靜郡王水溶,自詡文客,也養成了這種習慣。
“是極是極,有人要與咱老吳一般見識的時候,咱老吳最喜歡給他看看拳頭。”
吳發晃了晃拳頭:“沙包大的拳頭,你們見過嗎?”
是很大!
還真沒見過!
文武大臣看到水溶吃癟,一個個想要笑。
沒看到大家伙都不接這莽夫話茬,說啥就是啥,被他說一句,還能掉一塊肉?
你越是與他一般見識,受辱的是自己。
你說不過他吧,他一張嘴能噴死人。
你說得過他吧,他用拳頭與你講道理。
水溶心臟一抽,咬了咬牙不說話,俯身書寫字據。
水溶的字很漂亮,行云流水一般,吳發咂巴著嘴:“水王爺這只手沒少鍛煉,嘖嘖,寫出來的字,都帶著特別味道。”
水溶也不吭聲,寫過字據之后,轉身退開。
吳發自感無趣,水王爺不經逗,好歹說幾句,咱老吳也有個斗嘴的,感覺沒那么無聊。
吳發開始俯身謄錄,繁體字他是真的不會寫。也沒有用過毛筆,握著筆桿子的方式,都是錯誤的。手腕晃動寫出的字歪扭七八,有些字都看不出來是什么字。
“好了,大家伙簽字吧。”
這時候,吳發終于抬起頭,放下御筆,拿起紙張吹了吹:“為了避免有些人說話像放屁,咱們立下字據,你們簽字之后,到時候給錢,把你們的名字劃掉如何?”
你說話才像放屁!
這莽夫不羞辱人會死?
要不是大家伙養氣功夫極好,早就已經破口大罵。要不是慫這個莽夫,當真一言不合敢動手,一定要罵的他嘴角起白沫。
太可惡了!
但是下一刻,眾人都紛紛好奇起來,這莽夫寫的是什么?
雖然這莽夫是照抄水溶的字,難免會夾雜著私心,萬一要是有增減。
可不能被這莽夫坑了。
“知道你們不放心,好好檢查吧。”
吳發翻了翻白眼:“檢查不出來,老吳以后不負責,你們必須要履行字據上的規定,否則,咱老吳不介意天天登門拜訪。”
文臣也不理他,抻著腦袋看字據:“吳縣公,這是什么字?”
“什么字?”
吳發罵罵咧咧:“你好歹是文臣,讀書長大的,讀書這么多年,你就不知道,旁邊有水王爺的字據,你們挨個兒對,要是認不出來,可以查字數,你問咱老吳,咱老吳也認不出來啊。”
文武群臣臉色漆黑,你特釀自己寫的,自己都認不出來,我們能認得出來?
還真別說,諸葛山基挨個查了字數,然后一一對比:“字數一樣多。”
簽字吧。
大家伙這么多人,還有水溶字據在旁邊,這莽夫在有證據的情況下,還能耍詐?
不簽字?
砂鍋大的拳頭,落你臉上信不信?
簽過字之后,吳發咧了咧嘴,伸手拿起自己寫的字據,再伸手去拿水溶的字據,一不小心,御桌上茶壺被碰倒,頓時水溶的字據,浸泡在水中,自己已經完全模糊。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文武群臣哪里還不知道,吳發絕對就是故意碰倒茶壺的,就是要毀滅證據。
隱約間,感覺到不對勁,哪里不對勁,還真說不上來。
“哎呀...”
吳發去拿水溶書寫的字據,或許是用力過猛,頓時白字黑字,爛的不能再爛:“真是質量太差,就這樣被毀了?這些宮中御用之物,哪家皇商提供的?咱老吳要請旨,查辦這家皇商!得了,只有咱老吳的字據是唯一的字據。”
文臣武將,眼角狂抽。
該死的,宮中御用之物提供的皇商,薛家等幾家要倒霉啊。
“陛下駕到!”
文武群臣心里罵娘的時候,鄭秋的聲音傳來。
慶元帝龍行虎步進入御書房,慶元帝保持著微笑,還沒來得及掃視群臣,吳發第一個迎上去:“陛下,咱們大晉朝堂,文武百官,心系天下百姓,陛下沒有駕到的時候,他們商議一下,每人每年捐款一萬兩、或者兩萬兩銀子,給陛下分憂解難...”
“臣懇求陛下,要建廟立碑,歌頌如此大善之舉,要刻錄他們的名字,傳頌后世哇。”
文武群臣瞠目結舌。
碑上刻名的事情,他們都沒有在意,直接忽略過去。
啥東西?
每年捐款一次?
哪個說,要每年捐款一次的?
紅口白牙,你兩張嘴唇一碰,張口就是說謊,怎么做到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啊,被這莽夫坑了!
慶元帝眼睛里都是笑意,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吳發就朗聲說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臣向陛下報喜了,朝堂文武如此,天下繁榮無限吶...他們都是功臣!陛下,要獎勵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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