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夫君?”
看到吳發發愣,猶猶豫豫,支支吾吾,還是第一次見到吳發如此神情的秦可卿感覺很是奇怪:“你無須擔心我,這件事情夫君也是迫不得已。畢竟身為人臣,為君分憂嘛。”
反正都是假的,又不是真的有人,搶了自己在夫君這里的寵。
秦可卿更明白,因為嫣紅的到來,北平郡王府會被某些人攻訐,但是對于北平郡王府來說,反而多了一層無形的保障。
對于她的丈夫來說,更是被皇帝陛下所信任。
這是皇帝陛下最為核心的秘密之一了吧。
吳發內心感動,秦可卿這時候還要安慰他,卻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又給她帶回來兩個小姐妹。
秦可卿越是如此,吳發內心越是愧疚。
但是這件事情...以后邢岫煙與薛寶琴想要進入王府,還是需要秦可卿點頭同意的。王爵妃子,都是需要正妃上書皇后冊封的。
只有姬妾不需要這么麻煩,秦可卿點頭就行。
“薛統領回來了,必然是有事情,夫君快去忙吧,王府的事情,我會處理好,母親那里我會慢慢說。”
什么叫賢內助?
這就是...
有秦可卿在,王府的事情,吳發根本不用操心。
吳發想了想,邢岫煙與薛寶琴畢竟還小,目前在外城住著就好,以后找合適的機會,再將她們安排住進王府。
關鍵是,昨天才剛剛動了胎氣的秦可卿,七八個月的身孕,還是不要刺激她為好。
“好,王府就要可兒多多費心,為夫先去看看這小子有什么事情。”
終究還是有些心虛,吳發快步離開,到了院子里,與蔡氏打了一聲招呼,吳發直奔前院。
這時候,秦可卿才走了出來。
蔡氏緊張了:“慢點,慢點,寶珠瑞珠,可要把你們王妃扶好了。”
秦可卿身子嬌貴,蔡氏本就是十分喜歡這個兒媳。再有,秦可卿肚子里可是有大孫子呢。昨天還動了胎氣,蔡氏更加小心。
看到老王妃如此緊張王妃娘娘,寶珠瑞珠會心一笑:“奴婢遵命。”
畢竟在秦府的時候,她們就是伺候在秦可卿身邊。那時候,她們內心還是擔憂的。首先就是姑爺是一個莽漢,再有老太太會不會端架子。
好在,王爺知道疼人,老王妃知道疼人,很是喜歡自家王妃。
要是遇到尖酸刻薄的婆母,自家王妃日子絕對不好過。
到時候,王爺也是沒有辦法。
孝道大于天,皇帝都要標榜自己是一個孝子呢。
“母親不要擔心。”
被左右攙扶,秦可卿也很無奈,她還沒有嬌慣到了這種地步。
外面天冷,蔡氏擔心秦可卿著涼,幾個人進入暖房。
吳昕眼珠子轉動:“嫂子,你不生氣嗎?”
嫂子生氣最好,畢竟是自己的兄長,帶著一個大肚子女人回來了。
正常女人,豈能不氣?
秦可卿溫潤一笑,明白吳昕這是旁敲側擊,想要從她這里套出來一些話,想要搞清楚嫣紅的身份,還有這件事情本身秘密:“生氣啊,回頭昕兒幫著我,教訓一下你兄長。”
吳昕趕緊閉嘴,她可是很尊敬自己的兄長的,絕對不會教訓自己的兄長的。
她吳昕,王府郡主,絕對不會害怕自己的兄長的。
這件事情很明顯,她是沒有機會知曉內核秘密的。
嫂子很狡猾,你不幫我是吧?
那好,想要知道嫣紅的秘密,你還是不要想了。
“你這丫頭。”
賈惜春拿出嫂子的威嚴:“我們老吳家的事情,你怎么老是這么關心做什么?哦...母親,大姐,咱們家的郡主,可是到了要出嫁的年齡啦,咱們可要上心啊。”
上心?
說到吳昕婚事,秦可卿很是無奈。
別看那么多的勛貴,都是畏懼她的丈夫吳發如同猛虎,也有不少人,想要巴結,想要交好。
但是,要說到王府郡主婚事,王府不僅需要未來郡馬人品好,需要性格好,家世好。同樣的,對方也是有多重考慮。
秦可卿就清楚,身為郡主的吳昕,一旦嫁過去,身為郡馬的吳昕的丈夫,是無權納妾的。
不要說郡主,就算是縣主,作為皇族之女,王爵之女,都是有獨霸后院的權利。
除非不能生孩子之外,吳昕不點頭,誰還能無視吳發這位王爵舅子哥帶來的威脅?誰要是敢,惹生氣了吳昕,到時候北平郡王敢要你的腦袋。
還有...
聯姻是需要有共同利益的,是要能夠互惠的。
勛貴家族就是如此,要不是有共同利益,或者單純的一方可以受益,聯姻還有什么意義?
而這方面,要是與北平郡王府聯姻,先不說利益,只說到時候北平郡王蠻橫霸道,不知得罪了多少明里暗里的人,到時候不要說有什么利益,怕是要被人玩死?
秦可卿在這段時間,可是見了不少勛貴婦人提到婚姻的時候,別人都沒有意向。
怕啊...
娶了北平郡王的妹子,那就是娶了有形無形的災禍。
北平郡王能夠承受四方壓力,他們未必承受得住。
再有,北平郡王這種蠻橫霸道的人,誰敢有這么一個舅子哥?
所以,看清楚這件事情本質之后,蔡氏只有嘆息與沉默。
吳昕嘴角一勾:“哼,凡夫俗子,豈能配上本郡主?”
本郡主的最終目標,可是做大嫂子這樣的女人。
至少也得是王妃吧。
那個叫啥來著?
鄭宜乾是吧...還是很不錯的,只是兄長不樂意鄭宜乾來王府的。
好歹也是皇子,以后最低也是王爵...吳昕野心瞬間膨脹。
秦可卿不是沒有擔心,但是也不是特別擔心:“放心,咱們郡主婚事,自然會有你兄長過問,有什么好擔憂的?”
“大姐...”
賈惜春眨了眨眼:“榮國公府的珠大奶奶,與璉二奶奶,想要拜見大姐。”
對于榮國公府,賈惜春有一些不好經歷記憶,且一開始要將她送來王府的時候,都是虛情假意,沒有一個真心幫助她的。
她才幾歲?
有誰考慮過她?
有,當時賈家的人,準備好第二天幫她收尸...
對賈家賈惜春是失望的,但是賈家畢竟養了她。雖然生她之人,從未關心過她,甚至這幾年她都沒見過。
但是當時在榮國公府的時候,珠大嫂子,璉二嫂子,對她還算可以的。
人要知恩圖報,否則與畜生有何區別?
賈惜春不知道她們要見大姐為了什么,她能夠幫助的,也就這么多了。
見與不見,這都是大姐的事情。
“呵呵...”
秦可卿笑了笑:“這是你這丫頭的娘家人,所以還是見見吧。”
無論賈家女眷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王府有一點必須要做到,那就是讓賈家女眷,看到賈惜春沒有受委屈,過的很不錯:“明日吧。”
不說賈惜春很得秦可卿喜歡,這一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行,回頭我告訴她們。”
賈惜春輕笑起來,大姐這個時候,還在為她考慮,賈惜春還是很感激的。
蔡氏一直都沒有插口,只是笑盈盈看著,如今王府女主人不多,正妃與側妃,關系能夠融洽,蔡氏是最高興的。
而這,主要得益于王妃兒媳心地善良。
“娘娘。”
正在說話間,一個丫鬟外面說道:“王爺親兵趙通求見側妃娘娘,說是寧國公府哥兒,小蓉大爺犯了錯,要交給側妃娘娘處置。”
賈惜春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看向蔡氏還有秦可卿。
賈家作為她的娘家人,可以說沒有給她長過臉。
長不長臉不說,賈家可以說以前可是欺壓過,當年還是百戶的北平郡王的。
而且北平郡王也總是找賈家麻煩,這件事情起因,還是因為寧國公府小蓉大爺,當初威逼利誘還只是一個百戶的北平郡王,與秦府取消婚約。
男兒漢大丈夫,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是永遠不可原諒的,除非自己死了,否則絕不會罷休。
哪怕是賈惜春已經成為北平郡王的側妃,這種仇恨也是不能解除的,不能消除與消失的...而當初,作為還僅僅是百戶未婚妻的秦可卿,王妃娘娘...
不然也是惱恨此事。
人之常情,如果北平郡王沒有發跡,依舊還是百戶...甚至賈家陰謀詭計,讓北平郡王貧困撩到,興許王妃娘娘會有后悔。
關鍵是,北平郡王根本就沒有給王妃娘娘后悔的機會。
短短兩三年,就讓只是百戶夫人的王妃娘娘,成為北平郡王妃。所以,這個時候王妃娘娘只會更加惱恨寧國公府。
嫁到寧國公府,頂多就是蓉大奶奶,連一個誥命都不是。
賈惜春晃了晃腦袋,她想的有些遠,只說眼前...這個小蓉大爺是誰?
她的親侄兒...
賈惜春對這個侄兒,并沒有多少情感甚至胞兄賈珍,都沒有什么好感。甚至是,帶著一種厭惡。
還在榮國公府的時候,賈惜春幾乎沒見過這對父子。
“可知道是什么事?”
賈惜春沒有起身,而是直接問緣由。
外男不能見王府內眷,丫鬟也是一個聰明伶俐的人,早就將這件事情問清楚了:“娘娘,是這樣的...”
丫鬟將自己知道的,從親兵口中打聽到的說了一遍。
眾人沒有發表意見,一言不發。
這件事情是賈惜春自己的事情,事關娘家侄兒,所以賈惜春自己處理最好。
看到眾人反應,賈惜春也明白這個,臉都被氣的發白:“賈蓉被人欺辱,北平郡王相幫,賈蓉竟然自己偷偷溜走?”
賈惜春雖然年齡小,但是賈惜春可是很聰明的。
這個時候,賈蓉如果沒有溜走,而是...選擇與北平郡王站在一起,共同擔負這件事情,不進能夠增進雙方感情,還讓人高看一眼。
但是,這個機會,賈蓉沒有抓住,更是無恥的溜走。
這是小人行徑,會被人看不起的。
“將他關起來面壁思過,什么時候想明白了,放他離開就是。”
賈惜春見一見賈蓉的想法都沒有。
就算是見了又如何?
雙方有什么話可說?
不如不見。
......
房內。
賈蓉很是忐忑。
他現在很是后悔。
多好的機會啊,他就是沒有抓住,北平郡王難得因為側妃娘娘緣故,而選擇幫助賈家的人,但是他很不爭氣的跑了。
那可是義明王!
那是親王!
太上皇很喜歡的親王。
誰敢招惹?
北平郡王按照爵位上來論,都要低于人家半級...
這個時候北平郡王招惹義明王父子,不自己倒霉惹了麻煩不說,他要是跟在身邊,到時候他就是一個富家公子,他爹雖然是三等威烈將軍,但是與義明王相比,還是相差太遠。
為了不連累賈家,賈蓉最終還是選擇了溜走。
但是誰能夠想到,北平郡王這么勇...
義明王父子栽了,現在要被砍腦袋了吧。
要是能夠留下,豈不是與北平郡王同患難?
豈不是讓神京城的人看到,賈家小蓉大爺,與北平郡王可是關系極好的?
沒抓住這個機會啊。
而且對于北平郡王來說,他這種溜走的行為,就是等同背叛。
豈能不被收拾?
還好,北平郡王的側妃,就是他的親姑姑,現在為止,他要被交給北平郡王側妃,他的親姑姑收拾。
總算,還不算是太慘。
就在這時,賈蓉聽到門外有動靜。
一個人問:“側妃娘娘要怎么處置這個家伙?”
賈蓉在被人打抱不平而幫助的時候,選擇了溜走,是被賈蓉的親兵看不起的。
一個親兵憤然道:“側妃娘娘還是心太軟,唉...終究還是賈家人,是娘家人。側妃娘娘說,就把這個家伙關禁閉,讓他面壁思過,什么時候知道錯了,把他放走就行。”
親兵們感覺這是側妃娘娘心軟,這個懲罰太低,但是賈蓉卻是心里有些發涼。
側妃娘娘生氣了,這是都不愿意見他!
......
皇宮。
慶元帝手指敲擊著桌面,下朝回來之后,慶元帝并沒有批閱奏折的心情。
他在等。
等待從北平郡王府歸來的錦衣衛,這一等就是不短的時間,慶元帝眉頭緊皺,眼睛里流露出一絲緊張與擔心。
這件事情,這些年來慶元帝都在很好的隱瞞著,甚至不惜動用錦衣衛力量,暗中守護著嫣紅,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當年趙家的案子,牽連太大,哪怕是二十余年,都無法翻案。
也無法翻案,皇帝不允許翻案的。
嫣紅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出現。更是不可以,泄露身份。
那一場大伙,嫣紅前身趙怡人早已經死了,嫣紅之名,還是頂替別人之名。
世人都以為,那是嫣紅自己放火自殺,然而那把火...
趙怡人要是出現的話,還有了慶元帝的龍種,慶元帝自己本身,都是無法承受后果。
但是現在,慶元帝對于趙怡人的情感,很是復雜。
“陛下...”
一個錦衣千戶,出現在御書房外:“末將姚文樺求見。”
“進來吧。”
建元帝聲音平淡,已經恢復帝王威嚴:“事情調查的怎么樣了?”
這個姚文樺絕對是慶元帝心腹中的心腹,所以趙怡人這件事情,一直都是姚文樺處理的:“回陛下,剛才末將得到消息,北平郡王將教坊司雜役婆子帶回王府,北平郡王妃,氣的昏迷過去...”
嘶!
慶元帝倒抽冷氣,臉色陰晴不定:“這個北平郡王,自己的王妃都搞不定?”
錦衣千戶低著頭,不敢吭聲。
他敬畏皇帝,但是懼怕北平郡王。別人都是害怕錦衣衛,就算是親王也是如此,唯有北平郡王不把錦衣衛放在眼中。
坊間傳聞,北平郡王寵妃...如今看來也是假的。
北平郡王王府之中,也有錦衣衛,但是自從上次,皇帝以為北平郡王忠心為由,撤回了錦衣衛,最近這段時間,安插進去幾人,但是很多事都無法能夠第一時間掌控。
慶元帝深吸一口氣,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一點。
對于前太子之女,慶元帝有自己的看法,但是太上皇看法就很復雜了,至少目前,還是很疼愛的。
太上皇已經放權,但是...太上皇依舊掌控著不少暗中力量,這件事情他已經費盡心機的隱藏,要是這件事情在北平郡王府鬧騰起來...
太上皇的力量一旦介入,到時候要是當年事事發,他座下皇位都會不穩...
甚至不得不退位!
慶元帝深吸一口氣,沉吟許久:“用你的人嚴防北平郡王府,切記,神京城中,教坊司內,嫣紅的事情,決不能外傳,我不希望,任何有關嫣紅的流言蜚語出現!”
這件事情,決不能坊間傳起什么流言蜚語。
當初,他確定秦可卿身份,還不是因為坊間傳聞?就是吳發與寧國公府之間的事情,調查之下,才知道秦可卿的身份的。
流言蜚語不止,那就會被人關注。
嫣紅就有可能暴露在大眾面前。
“是!”
姚文樺退走。
慶元帝臉色陰晴不定:“這個莽夫,做事實在是太高調了,既然如此,有些人沒有表存在了。”
......
這一點,吳發并不是很清楚。
第二天,吳發得知教坊司老鴇自縊而亡,還有幾個教坊司官員,也在家中莫名其妙而死。
吳發明白,這件事情,有關于嫣紅的事情,絕對不會簡單。
“管他呢,先去外城,看看那兩個丫頭再說。”
吳發也是頭疼,昨天安排好了邢岫煙還有薛寶琴,但是這種簡單的安排可不信,為了她們的安全,吳發是安排了親兵守護嗯。
所以,遲早這里,北平郡王故居,被養有女人的事情,就會傳出去。
早晚到了秦可卿耳中。
“王爺...”
剛出府門,就有一個五城兵馬司的小旗急匆匆而來:“王爺留步,外國使節大鬧禮部,禮部步大人,請王爺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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