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發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王府之中。
皇帝圣旨,他可不敢耽誤。
家里有圣旨,就算是在軍營,也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府。
只是回到王府之后,吳發皺起眉頭,傳旨之人,不是夏守中,而是一個錦衣衛。
皇帝的圣旨,一直以來都是夏守中傳旨,錦衣衛還是第一次。
“拜見王爺。”
錦衣衛只是一個小旗,因為千戶大人安排的人,都稱病不接這個任務,他就被安排來了北平郡王府傳旨。
他也不敢來,但是不得不來。
不來的話,得罪了千戶大人。
以后升遷之路,自動阻斷。
來的話,面對神京城第一莽夫,第一神經病...第一...
北平郡王有太多第一名頭,每一個都能要他小命。
小旗還是非常緊張的,生怕哪里得罪了北平郡王。
“你是傳旨之人?”
打量著這個小旗,年紀不大,也就是十七八歲,比吳發小不了兩歲。
對方戰戰兢兢,額頭上都是汗水。
神京城的冬天還是很冷的,這個小旗一身汗水,還是一個算是,極為認真之人,傳旨這樣迅速,應該是一路小跑?
辦事認真負責的人,吳發還是很贊賞的。
顯然,這個小旗經驗不足,才會如此慌張而來。要是夏守中,絕對會在王府飲茶,等他回來之后,才會傳旨。
這就是經驗。
小旗點點頭:“北平郡王接旨,陛下密旨。”
圣旨分為幾種,首先就是圣旨內容,有制曰,詔曰等,除此之外,還有正兒八經的,傳旨之人帶足了排場,傳旨也不僅僅是一個太監,帶著圣旨前來就要宣旨。
而是需要一個百戶禁軍守護,太監宮女百名,敲鑼打鼓而來,傳旨太監,需要左手舉著圣旨,龍行虎步,任何人見了都要下拜。
到了傳旨的地方,大臣需要沐浴更衣,擺下香案焚香,還要府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來磕頭,做足了排場然后宣旨。
密旨則不同。
這是秘密的旨意。
不需要大張旗鼓,不需要擺下香案,焚香迎接。
只需要一個人,帶著密旨而來就行,并且除了接旨之人,別人不能知曉。
而這個錦衣小旗,很明顯經驗不足,竟然讓王府派人,去傳喚他接旨。
這樣,豈不是暴露了,他要接旨?
密旨,也變成了不是密旨。
其實吳發這是誤會了,夏守中聽了皇帝之令,已經擬好圣旨,來到了王府之中的時候,又被叫了回去。
隨后才有這道密旨。
所以,小旗也是懵的。
他知道北平郡王在寧國公府,陪著側妃娘娘省親,誰料到他剛到,北平郡王就直接打馬而來,仿佛他的到來,北平郡王提前知道了一樣。
“臣吳發接旨。”
吳發躬身接過密旨,密旨不需要排場,也不需要跪拜:“帶著這位小兄弟,去招待一下。”
吩咐完之后,吳發帶著圣旨,到了偏殿。
打開密旨之后看了一眼,隨后收了起來。
“嘿...”
吳發輕笑一聲:“如此一來,咱老吳就可以放開手腳,大干一場了。”
隨后,來到院子里的時候,秦可卿正在用晚膳,吳發頓時湊了過去。
秦可卿吩咐寶珠,去善食坊去帶回來幾個菜之后,問道:“夫君,你怎么來的這般早,沒有在寧國公府用餐?小四呢?”
吳發有些意外,秦可卿不知道有人前來傳旨?
想必,應該是母親老王妃,怕打擾秦可卿休息:“這不是來了一道圣旨,我前來接旨,小四到時候自己回來就可以。”
用餐之后,吳發也沒有出去,明天還要去禁軍,訓練禁軍。現在難得有時間,在府上休息一下。
吳發咧了咧嘴:“陛下,還真會給我找活干。”
不過,吳發想著金蠶脫殼,禁軍不去不行。
“能者多勞嘛。”
秦可卿在吳發的幫助下躺床上:“這不正是說明,我的夫君能耐太大?”
看著一臉傲嬌的嬌妻,吳發心里舒坦。
“原本為夫不情不愿,可兒這么一說,為夫渾身都是力量。”
秦可卿溫潤的笑了笑。
看著沒多久就要生的秦可卿,吳發內心有些歉意。
但是,這一次金蠶脫殼,誰也不能說:“可兒,為夫需要訓練蒙古騎兵,還有禁軍,這幾天就要去軍營,到時候,兒女出生的時候,為夫未必能夠陪伴你身邊。”
為了避免,到時候秦可卿生產的時候,有人去尋他,怕漏了陷,吳發不得不提前告訴秦可卿,他需要練兵,沒有時間回來。
“夫君正事為重,家里夫君無需擔心。”
秦可卿眸子里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失落,但是臉上卻滿是笑容,言語中帶著安慰:“夫君乃是大晉王爵,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萬事都會有一件身不由己。”
“不過...”
秦可卿側著身子,盯著吳發:“夫君要為咱們兒子,或者女兒留下名字才行。”
夫君在外,不知何時回來。
孩子出生之后,往往都會在百日宴上,有祖父的,祖父取一個名。沒有祖父的,父親取一個名。當然,要是女兒,則沒有百日宴,名字也是周歲之時,才有...
妻子的善解人意,吳發愧疚之中,也很無奈。
人在江湖飄,身不由己。
官場之上,更是有很多不如意。
“名字?”
不過,說起子女名字,吳發呲了呲牙,眉毛挑起,有些為難:“這還真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不能隨便起一個名字。
在這個時代,取名字都是父親或者祖父,對于孩子寄以希望之名,有著一定的寓意的。
而不是隨隨便便,就直接給了一個名字。
秦可卿笑瞇瞇的,秦可卿知道丈夫肚子里沒有半滴墨水,但是孩子的名字,就是身為府上主人,對于孩子未來態度的表現。
隨隨便便,則是說明并不重視。
“還有些時間,夫君要不想一想?”
秦可卿其實心里有了幾個名字,這個時候,丈夫才是一家之主,而她身為女眷,雖然是母親,但是名字的事情,她也不能貿然插手。
“明后兩天,我找機會去尋岳翁。”
吳發有些無奈:“總不能兒女名字,鬧出了什么笑話,我自己知道自己,不會取名字,可兒見諒。”
作為吳發的嫡長子,未來王爵繼承人,王府的世子,吳發豈能不重視?
但是他起名廢,又怕秦可卿誤會,只能解釋一句:“岳翁當年是探花,胸中有錦繡,一定可以取一個好名。”
看著將取名的權利讓出去的丈夫,秦可卿哭笑不得:“夫君,這件事情,你還真不能去尋父親。”
孩子取名,不是祖父,就是父親。
除非...沒有祖父沒有父親,才會有師長,或者親戚長輩取名。
所以,吳發在世,孩子的名字,必須要他取。
讓別人幫著取名,這是說...他不在世了?
當然,也可以請人取名字。
但是,身為王爵,本身身份不同,請別人取名字不是鬧了笑話?
秦可卿這么一解釋,吳發才恍然而悟:“還真是為難人。”
“我這里倒是有幾個名字,夫君參考一下。”
秦可卿笑了笑:“看看是不是中意?”
“王爺...”
吳發滿臉欣喜,才華橫溢的嬌妻,取名字一定不廢,夫妻二人剛要商量出一個名字的時候,寶珠在外喊道:“宮里來了天使,說是太上皇召見王爺入宮呢。”
我肏!
吳發臉色陰沉:“這一天天的,還要人安寧嗎?”
這父子二人太折騰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天黑了讓他入宮...就不能白天?
......
榮國公府。
賈璉腳步匆匆,臉上帶著期待,還有些著急,直沖自己的院子。
側妃娘娘,在暮色降臨的時候,終于啟程回王府。
賈璉就急匆匆的回來,進入房內之后,直奔臥房,掀開錦被,拿開枕頭,看到玉葫蘆的時候,松了一口氣:“還好,放的匆忙,忘記了這玩意,放在這里不安全。”
賈璉不知道,王熙鳳身體緣故,高價買了一些藥,也是裝著這種玉葫蘆里面。
這玩意,要是被人誤食,到時候可就鬧了笑話。
“二爺...”
賈璉剛到,玉葫蘆塞進懷中的時候,小紅走了進來:“您這是去哪?”
去哪?
賈璉面色一冷:“我的事不要多問,二奶奶回來的時候,就說沒見我。”
王熙鳳此女太難纏。
賈璉骨子里還是有些不耐煩的。
一葫蘆寶藥,賈璉自然是要去教坊司試一試丹藥的威力。
那五十顆,他已經給了賈珍。
這五十顆,就是他的了。
反正賈珍懼怕敬大老爺,不回去詢問,敬大老爺給了他多少丹藥。
要是正常夫妻,賈璉自然要在自己家里,與王熙鳳一起研究一下丹藥的威力。
但是王熙鳳喜歡躺尸,沒有什么樂趣。
最近這一兩年,兩三年內,總是不要他碰。以身子不適為由,總是拒絕。
賈璉也不想自找沒趣,自然要去找聽話的。
到時候武藝練習,各種姿勢,他都能隨心所欲。
賈璉匆匆離開。
沒多久王熙鳳回來了:“紅兒,收拾一下行囊。”
側妃娘娘相邀,她明日就去北平郡王府盤桓兩日。王府相距榮國公府并不遠,但是側妃娘娘癡纏,王熙鳳本就是要拉近兩府關系,就順水推舟答應了。
至于合不合規矩?
北平郡王又不在府上。
就算是在府上,人多眼雜的,能有何事?
親戚到來寄宿,哪家沒發生過?
小紅匆匆收拾東西,并沒有說賈璉的事情。
“咦?”
掀開枕頭的時候,王熙鳳皺眉:“我的藥放在這里了,小紅你收起來了?”
這藥可是保命的,這才剛吃了幾顆,王熙風就感覺身體有了暖意。
以前都是手腳冰涼的。
說明,這藥絕對對癥。
小紅一慌,玉葫蘆多了一個,但是二爺拿走一個,寶貝似的,很明顯,有一個玉葫蘆,是二爺的。
她還真的與豐兒收拾房屋的時候,收起來一個玉瓶。
這個時候,小紅有些忐忑起來。
兩個玉葫蘆,有一個是二爺的,一個是二奶奶的,會不會拿錯?
一模一樣的玉葫蘆,要是裝的藥不一樣,到時候吃了會不會出事?
小紅忐忑之下,這種事情,自然不敢隱瞞,將賈璉剛剛來過的事情說了一遍,隨后拿出玉葫蘆:“這里還有一個玉葫蘆,二奶奶看看是不是您的藥?”
藥與藥不同,色澤不一樣,味道不一樣。
還是很容易分辨的。
這個時候提起賈璉,王熙鳳只是皺眉。
這個天殺的,雙腳就是不著家。
想都不用想,這個時候一定是去花天酒地去了。
以前會感覺失望,會感覺心痛,會感覺不舒服,會很憤怒。
現在王熙鳳發現,自己竟然完全無感。
接過玉葫蘆,拔開塞子,藥香味撲鼻,倒出一粒褐色的藥丸,王熙鳳又裝了回去:“就是這藥,一并裝起來吧。”
......
這邊,賈璉興匆匆的來到了教坊司。
賈璉在這里可是熟人,但是也畢竟是有半年沒有怎么來。在教坊司這種地方,新老交替頻繁,一代新人換舊人。
所以,賈璉看到的姑娘,大多數是生面孔。
在教坊司中,姑娘們要是沒有了名氣,或者其他原因,都會被送入州府之中的教坊司。
特別是有大臣抄家,更新換代更快。
“咦?”
不過,這里的客人,還是有不少熟人的:“璉二爺,你從北疆回來了?”
這是一個面色有些青白的青年,賈璉認識他,是一個勛貴子弟,其父在經營之中,是一個千戶:“趙老弟,我這是回來了。”
賈家權勢人脈還是有的,青年并不感覺意外:“璉二爺半年不來,這里熟悉的姑娘,可都沒有了。上次有一次,一個花魁得罪了東山郡王,打死了好幾個...不過,這次來了幾個更美的花魁...璉二爺,今日我請...”
“別。”
賈璉制止了他:“回頭再說,今日我有事。”
來到教坊司,可是有門道的。
聽曲賞銀飲酒...
但是賈璉想要單刀直入,不想耽誤時間。
很快找到老鴇,要了一個姑娘,就急匆匆的登樓了。
但是沒多久,前后不過一刻鐘,賈璉匆匆下了樓,臉色有些不好看。
“哎呦,璉二爺如此不高興,可是玉紅,沒有讓二爺高興?”
攔住了賈璉,老鴇知道這是財神爺,以前她還沒有成為老鴇的時候,就知道賈璉大名,一個月時間,起碼二十五天,都在教坊司休息。
“不是。”
賈璉匆匆離開,說話的興致都沒有,要是以前,賈璉一定還會留下。
今日,他不想留下。
丹藥無用!
“敬大老爺給的這丹藥不是補藥?”
賈璉有些懷疑起來,他明明記得,剛得到丹藥的時候,聞一聞藥味,都讓他血液沸騰的。
這一次吃了丹藥,身上也是暖洋洋的,但是...他的時間更短了。
“其實是治療其他病的?是我搞錯了?”
賈璉匆匆回了榮國公府,進入院子之后,就被紅兒攔住了:“明日二奶奶還有事的,需要好好休息,要我告訴二爺,去別的地方休息吧。”
對于這件事情,賈璉經歷過多次。
要是以前,賈璉還會嬉皮笑臉進屋,今日他有心思,轉身離開,直奔寧國公府。
剛到寧國公府,就看到賈蓉,鬼鬼祟祟的出府,看到賈璉轉身就跑。
賈璉一看,就知道賈蓉這是做了壞事,連忙追上去,十幾丈抓住了賈蓉:“蓉哥兒,你這是匆匆忙忙的,要去做什么?”
賈蓉被他這么抓住,下意識的捂住胸口。
賈璉伸手從他懷中,扯出一個玉葫蘆,微微一愣,賈璉皺眉:“蓉哥兒,你偷珍大哥的藥?”
賈蓉臉都變了。
父親賈珍,喜歡打人。
賈蓉經常挨揍,要是讓自己的父親,知曉自己拿了他的東西,一定將他吊起來打。
能打一個半死!
骨子里,賈蓉還是非常畏懼賈珍的。
“璉二叔不要聲張!”
賈蓉壓低聲音:“我就帶了幾顆丹藥,這可是好東西,我可以與你分享。”
“好東西?”
他來這里,就是要詢問賈珍,這藥丸是做什么的:“怎么個好法?”
完全沒用好不好?
賈蓉誤會了吧。
賈蓉神神秘秘的:“二叔,這玩意...我父親吃了,從側妃娘娘回去王府到現在,我父親就去了叢綠堂,吃下這丹藥,一個多時辰了...聲音沒停。”
賈璉臉色一白,內心一驚,藥是真的:“不是丹藥不行,是我不行?吃了丹藥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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