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雪檸因為有傷,不能坐下,所以她幾乎是趴在地上的。

  模樣很是滑稽。

  謝婉瑜只看了她一眼,眼中便露出了譏諷之色。

  蕭老夫人無可奈何的扶額,“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婉瑜,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她指了指薛雪檸,“她怎么說也是你長嫂。”

  “正因為她是長嫂,所以只打了她十五板子,若是換作別人,我必會仗殺。”謝婉瑜淡淡的說道。

  薛雪檸立刻激動起來,“祖母,祖母你聽到她說的了嗎?祖母,您可不能放任她了,她實在是太狠毒了。”

  說著,她又開始哭了起來。

  這是薛雪檸慣用的伎倆。

  謝婉瑜就總想說,其實薛雪檸很會哭,她總能哭得萬分可憐,讓人心疼。

  “你為何要這樣做。”蕭老夫人問道。

  雖然她不喜歡謝婉瑜,但也知道,謝婉瑜有一點好,就是不會主動去惹事,所以蕭老夫人也猜得出來,這事大半是薛雪檸先挑事的。

  不過薛雪檸沒想到謝婉瑜這么豁得出去,她又阻止不了,只能來找蕭老夫人。

  謝婉瑜微微頷首,“祖母,她打了洙芳八十板子,我找到人的時候,就剩一口氣兒了。”

  一聽是洙芳的事,蕭老夫人不由覺得薛雪檸蠢,動誰不好,偏偏動洙芳,那可是謝婉瑜心尖上的人。

  不過蕭老夫人如今只能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才想了一下,開口說道,“雪檸,這便是你的不對了,主子懲罰下人,是天經地義的,但是下手也忒狠了。”

  謝婉瑜看得出來,蕭老夫人是想把事情壓下來,便說道,“祖母,洙芳是我的人,這誰都知道,并且,洙芳沒有犯任何錯,她打了洙芳,并且置她于死地,無非就是想報復我而已。”

  “你胡說什么,我們是一家人。”薛雪檸擦了擦眼淚說道。

  謝婉瑜不由嗤笑,“一家人?長嫂,咱們都撕破了臉皮,你裝成這樣還有用嗎?”

  蕭老夫人看著謝婉瑜,不由暗罵了一句瘋子。

  原本謝婉瑜還端著大家閨秀的樣子,做人做事都留三分薄面,可自從蕭璟走了之后,她似乎連一分薄面都不留了。

  當然他們不知道,謝婉瑜已經得到了和離書,并且已經打定決心要離開這個家了,每個月給蕭家三百兩,無非就是像之前答應蕭璟的,會照顧蕭家三年。

  她也不是像個傻瓜一樣,如前世那般,勞心勞力的照顧,能保證蕭老夫人餓不死,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薛雪檸聞言,也不再裝下去了,看向蕭老夫人,“祖母,是侯爺,他得知我一直受欺負,便把洙芳叫了過來,打算讓我來出氣而已。”

  “出氣?”謝婉瑜挑眉。

  蕭老夫人蹙眉,她知道自己的孫子,這種事情像是他能做得出來的。

  不過也真是夠傻的,竟然不惜得罪謝婉瑜。

  不等蕭老夫人說話,謝婉瑜已經開口,“你胡說什么,侯爺是我的夫君,怎么可能幫你對付我?”

  這話一出,蕭老夫人都愣住了。

  薛雪檸嘴唇一顫,“侯爺自然是你的夫君,但,但他是蕭家的掌家人,他,他做事自然公正。”

  她越說,聲音越小,畢竟這種說辭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更何況聰明如謝婉瑜。

  蕭老夫人聽謝婉瑜這么說,反而放心了,至少謝婉瑜沒有懷疑薛雪檸和蕭璟的關系,她不由眉頭舒展,“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蕭老夫人的話音未落,謝婉瑜就已經爆發了。

  “你自己一個人做事荒唐不說,竟然還攀誣侯爺。”謝婉瑜一邊說著,一邊一腳就踢了上去。

  薛雪檸本來就有傷,又被踢到傷口處,叫得撕心裂肺的。

  謝婉瑜卻沒有停止,一邊呵斥,一邊上腳。

  頓時房間里亂成一團。

  蕭老夫人急得直拍桌子,“你們還愣著做什么,趕緊拉住,快點!”

  那群嬤嬤這才上去拉住謝婉瑜,因為謝婉瑜正在氣頭上,眾人勉強拉住她,在蕭老夫人的暗示下,給謝婉瑜拉了出去。

  謝婉瑜也就勢走了出去,然后平靜的回了綺然院。

  她當然不是那種控制不好情緒的人,之所以要鬧開,就是因為不想繼續在那掰扯下去。

  不管是蕭老夫人還是薛雪檸,他們都已經鬧翻了,沒有必要再裝腔作勢,謝婉瑜不由覺得,自己若是放下架子做個無賴,還真的能免去不少麻煩,至少蕭家很吃這一套。

  走到后院假山旁邊的時候,謝婉瑜看到了青禾。

  “夫人。”她頷首行禮。

  “嗯。”謝婉瑜看了看四周,除了幾個正在遠處翻花土的丫鬟,沒有其他人,“我正好要找你。”

  二人說著,就找了安靜的角落。

  青禾見沒人看到,這才跪下,“夫人,青禾辦事不利,還請夫人責罰。”

  “你這是何意。”謝婉瑜沒有急著扶她起來,而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青禾微微抖了抖,“都怪青禾,若是青禾早些發現她們這般對待了洙芳姐姐,那肯定會全部告訴您的,也不至于讓洙芳姐姐有了性命之憂。”

  “這也不能全怪你,如今薛雪檸重用你,你的事情自然也會很多,注意不到也算正常。”謝婉瑜聲音平穩,聽不出喜怒,這樣反而讓青禾害怕起來。

  她轉了轉眼珠,揣測著謝婉瑜的意思,“其實,平時洙芳姐姐對奴婢很好的,平時有什么好吃的也會想著奴婢,上次奴婢被罰,也是洙芳姐姐給上的藥。”

  謝婉瑜看了她一眼,才說道,“起來吧,這也不能怪你。”

  “謝夫人。”青禾是真心的感謝。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后才說道,“夫人大人大量,奴婢感激不盡。”

  “我知道你在她身邊也不容易。”謝婉瑜想了想,然后將自己手上的鐲子脫了下來,戴到青禾的手上,“你是我的人,我自不會虧待你的。”

  青禾不是能輕易收買的,她是個有主見,又有野心的人,所以,錢財她能收買她一時,絕對不會收買她一世。

  “夫人。”青禾又要跪下。

  卻被謝婉瑜拉住,“好了,別跪來跪去的了。”她頓了一下說道,“如今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這件事情成了之后,你的好日子,也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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