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瑜強打起精神,“昨天有些忙了。”

  汾蘭看了看她,又看向窗外的衣服,最后嗤笑一聲,“呵,夫人,我原本還是敬重您的為人的。”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謝婉瑜雖然不明白汾蘭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態度,但是她從表情里可以分辨出,汾蘭此刻是在諷刺的笑。

  汾蘭卻又垂下了頭,不再言語,讓謝婉瑜一頭霧水。

  沒想到到了用午膳的時辰,汾蘭竟然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離開了。

  謝鳳雅吃著飯,聽到丫鬟的話,不由看向謝婉瑜,“今天她一直都怪怪的,原本就屬她聽課最認真,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好似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謝婉瑜眉頭微微蹙起,“這丫頭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能遇到什么事,被秦王寶貝得跟什么似的。”謝鳳雅說道。

  謝婉瑜搖搖頭,“吃飯吧,你不是最愛吃糖醋肉的么,多吃點。”她給謝鳳雅夾了一些菜,笑著說道。

  雖然她在笑著,內心里仍然在想,汾蘭的脾氣最是和善,別說跟謝婉瑜這么說話了,就是對待下人,她都是笑臉相迎的。

  究竟什么事情能讓汾蘭氣急,做出這樣的事情并且還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謝婉瑜想到這里,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間。

  因為是夏天,外室的房梁上掛著一串珠簾,隨著風輕輕的搖曳著,聲音格外好聽。

  謝婉瑜坐到汾蘭的位置上。

  她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窗外的景色,此時夏季繁花盛開,景色很美,讓人看了就覺得心情舒暢,怎么會不高興的。

  謝婉瑜的目光看著窗外。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掛在那里的衣服上,瞬間眼眸一收。

  那日汾蘭不知道在太叔瑱房間里的女人是誰,卻知道那女人跟太叔瑱在一起待了一夜,如今汾蘭在這里看到了自己的衣裙,結果顯而易見。

  她定然是猜到了那日的女子是謝婉瑜。

  所以才會有這樣出格的舉動。

  雖然汾蘭尊重謝婉瑜,可是在她心中,謝婉瑜畢竟是有夫君的女子,如今跟太叔瑱糾纏不清,她心中多少是沒有辦法承受的。

  謝婉瑜坐在那里,目光有些呆滯,她不知道應該怎么跟汾蘭解釋這個誤會。

  只是眼下謝婉瑜也沒那么多時間去想。

  因為沈瑾煜的傷勢愈發嚴重了。

  是沈府的小廝特意跑到盤云山去找謝婉瑜的,說沈瑾煜不肯吃藥,傷勢愈發嚴重。

  畢竟自己欠了他一個人情,所以謝婉瑜知道之后,立刻帶著一些補藥去了沈家。

  沈府依舊空曠,來來回回的就那么幾個下人。

  沈瑾煜躺在床上,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了一般,他的床邊放著藥碗,里面黑漆漆的湯藥一口未動。

  “沈公子。”謝婉瑜站在門口。

  “謝姑娘,你怎么來了。”他強撐著身體,灰敗的臉色在看到謝婉瑜的時候,帶著一絲緋紅,似乎這樣才有幾分人氣。

  謝婉瑜微微頷首,“自然是特意來瞧瞧公子啊。”

  她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公子不歡迎?”

  “自然不是。”他急忙說道,“只是覺得自己有些狼狽。”

  “公子乖乖吃藥,不就沒事了?”謝婉瑜挑眉說道。

  “難得你對我和顏悅色,若是,若是我好了,你豈不是還會跟從前一樣,拒人于千里之外?”沈瑾煜小心翼翼的說道。

  謝婉瑜聽他這么說,不由呼吸一滯。

  原來他不吃藥竟是因為自己?

  頓時,她心中升起不安。

  對于謝婉瑜來說,前世若不是沈瑾煜解圍,自己的情況恐怕更要糟糕,這一世,她想好好的報答他。

  而沈瑾煜的想法似乎跟謝婉瑜不一樣,他似乎是對謝婉瑜動了心。

  謝婉瑜不是傻瓜,自然能感受得到。

  猶豫半晌,謝婉瑜才說道,“盤云山的客房,我給你留了一間,你隨后啟程,去那養病吧。”

  “去盤云山?”沈瑾煜懷疑自己聽錯了。

  謝婉瑜點點頭,“若不是你替我擋著,那日馬撞的人就是我了,你對于我來說是救命恩人,給恩人留一間客房再正常不過。”

  聽謝婉瑜這么說,沈瑾煜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如今他是謝婉瑜的恩人了,想必等自己的病真的好了,謝婉瑜也不至于會不搭理自己吧?

  隨后,沈瑾煜就啟程去了盤云山。

  謝婉瑜留給他的客房是一處單獨的院落,又極為僻靜,很適合養傷。

  一日三餐都有專人去送,謝婉瑜也每日都偷空去看看他,讓他的傷好得很快,時不時的可以坐在院子里賞花了。

  本來謝婉瑜想跟他說出自己的身份的,可是后來想想,還是等他傷好了再說。

  因而也就耽擱了。

  過了十來天,汾蘭來了。

  這是距離上次的事情之后,汾蘭第一次來。

  她看到謝婉瑜之后,是極為不情愿的行了個禮,然后才說道,“夫人,汾蘭能跟您單獨說幾句話嗎?”

  “可以。”謝婉瑜正好也要跟她解釋,便揮了揮手。

  等服侍在房里的人退去了,汾蘭才開口,“夫人,汾蘭還記得初次見面的場景,您跟大哥哥如同一對璧人,所以,汾蘭誤以為夫人是大哥哥的妻子。”

  謝婉瑜不由回想起那夜的場景。

  她還是第一次遭遇刺殺的事情,很慌張,很無助,但是在太叔瑱身邊,卻又覺得異常的安心。

  “之后就算知曉了夫人的身份,汾蘭也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大哥哥對你很是照顧,可是你們之間卻沒有一點逾越,只是汾蘭沒想,沒想到……”

  她畢竟是一個還沒出閣的姑娘,這樣的話她難以啟齒。

  就算鬧了個大紅臉,她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謝婉瑜只能接過她的話,“沒想到我會跟秦王共度一夜?”

  “夫人,汾蘭敬重您的為人,您跟大哥哥,也的確合適,可是您已經成婚。”汾蘭蹙眉說道。

  謝婉瑜笑了一聲,然后站了起來,在房間里踱步。

  “讓我想想,你是覺得我在玩弄王爺?因為我已經成親了,跟他在一起也不會有結局,而他卻不一樣,他前途無量,又身份尊貴,可如今還尚未娶妻。”謝婉瑜說道。

  “難道不是嗎?大哥哥一直未娶,不是因為你嗎?”汾蘭鼓足了勇氣質問。

  謝婉瑜仿佛是聽了一個很大的笑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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