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瑜被她這樣的表現給震驚了,甚至有些無奈。

  汾蘭皺起了眉頭,“你為何這般哭?夫人本來就沒說什么。”

  “我……”若卿抽泣著,擦了擦眼睛,“我又沒說夫人說我什么,不過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才這樣的,與夫人無關。”

  然后她朝著謝婉瑜拜了拜,“還請夫人莫要怪罪,不然若卿也就罪過大了。”

  謝婉瑜不耐的看了汾蘭一眼。

  汾蘭會意,拉住若卿,“若卿姑娘,咱們還是走吧,夫人臉色不好,看著身體可能不適。”

  聽汾蘭這么說,若卿反而不愿意了,“夫人如何臉色不好了,她身邊丫鬟仆役一大堆,自然會精心照顧,我不過是隨便說幾句話,還能把夫人的身子說垮?”

  她巧舌如簧,這樣看來,汾蘭反而是更吃虧一些,只是汾蘭并不在意這個,目光看向了謝婉瑜。

  謝婉瑜只能無奈的問道,“我與若卿姑娘并不相熟,所以若卿姑娘的到來,有些叨擾。”

  她見若卿裝傻,只能直接說了。

  若卿沒想到謝婉瑜會說得這么直接,愣了片刻,然后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既然如此,那,那若卿便告退了。”

  她這才準備要走。

  只是快要離開的時候,她卻說道,“侯夫人,若卿是早早的聽說過您,所以才來看看的,本以為你是一個心機了得的,沒想到竟是心直口快的人。”

  說完,她幾乎是帶著輕蔑的笑容離開的。

  在她心里,應該是覺得謝婉瑜完全不是對手,不然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謝婉瑜坐在椅子上,摩挲著手里的茶盞。

  若卿大概是在軍營的時候就知道有謝婉瑜的存在了,所以按耐不住好奇心,便找了個理由來看。

  結果發現謝婉瑜穿著土氣,竟然毫無心機的開口攆人,這樣的人,若卿自然不會覺得是敵人,所以離開的時候才會這么肆無忌憚的說話。

  謝婉瑜不禁笑了笑,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評判她呢。

  總結下來,謝婉瑜覺得太叔瑱的欣賞水平真的不怎么樣,竟然喜歡這種愛哭的。

  今天的補覺終歸是被打擾了。

  謝婉瑜便打算第二天再補。

  誰知道蕭老夫人卻發了話,大抵是蕭吟霜只顧著跟桀殊你儂我儂,家里的事情操持得又少,便有些忙不過來。

  蕭老夫人只能找了謝婉瑜。

  還好,沒交給謝婉瑜花錢的活,無非是讓她到侯府的別院里選幾株紅梅,給各個房間里增加幾分香氣。

  這樣的事情,謝婉瑜自然愿意去做。

  不但不花錢,還能賞花。

  于是謝婉瑜隔了一天就帶著洙芳一起去了。

  蕭家的別院距離洛神醫所在的地方并不遠,之前謝婉瑜也是在這里住過一段的,所以輕車熟路的走到后院,讓洙芳折幾只紅梅。

  “那幾枝好看,正是花骨朵,養個十天半月的才能開。”謝婉瑜說道。

  洙芳聽話的折了下來,“夫人,您看那邊的怎么樣?”

  “好,都折了。”謝婉瑜說道。

  反正這是蕭家的別院,又不是她的,把梅花都折下來才好。

  也只有蕭老夫人才會讓人來折梅,怪可惜的。

  謝婉瑜一邊想著,一邊往梅林里邊走,因為是寒冬,所以梅花開得很盛,想要找幾株花骨朵還真的有點難。

  她提著裙子,可是落雪還是讓她的裙擺濕了。

  走了幾步,謝婉瑜停了下來。

  對面,太叔瑱長身玉立的站在那里,白色的狐裘將他襯得更加絕色,也正因為他白色的狐裘跟雪地融為一體,讓謝婉瑜這么后知后覺的發現對面站了個人。

  四目相對,謝婉瑜急忙垂頭行禮。

  “見過王爺。”

  “起來吧。”太叔瑱慵懶的嗓音響起,他朝著謝婉瑜走了幾步,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這般冷的天氣,你竟然還能出來。”太叔瑱說著,就解開了自己的狐裘披風,往謝婉瑜身上披去。

  沒想到謝婉瑜竟然躲開了,目光中帶著疏離,“王爺不也是,家中的美人兒不帶著,竟然獨自來到這里賞梅。”

  這里是蕭家的別院,而且紅梅也是常見的梅花,謝婉瑜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太叔瑱怎么就非要盯著這里賞花。

  見謝婉瑜面色不善,太叔瑱也有些氣,便說道,“你這是什么態度?”

  “我什么態度了?”謝婉瑜反問。

  “你!”太叔瑱忍耐下自己的脾氣,然后說道,“若不是你讓本王過來,你覺得本王會閑得沒事做來這里賞花?”

  謝婉瑜都懷疑自己聽錯了,她什么時候找過太叔瑱。

  況且謝婉瑜早就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了,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那種,怎么會讓人帶太叔瑱過來。

  看著謝婉瑜的表情,太叔瑱似乎明白一些了,他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目光冷淡,“看來,蕭家又是有事情要求本王了。”

  聽到他的猜測,謝婉瑜并沒有反駁。

  也就這個理由行得通了。

  畢竟蕭老夫人也不是一個附庸風雅的人,讓謝婉瑜摘梅花無非是由頭。

  謝婉瑜自嘲的笑笑,難怪蕭老夫人讓她回家呢,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仔細想想,謝婉瑜對于蕭家,似乎只有這么一個用處了。

  “這群人。”謝婉瑜譏諷的說了一句,幾乎是恨得咬牙切齒。

  太叔瑱玩味的看著她的表情,“你是打算進屋小坐,圓了他們的心愿,還是現在就回去,以證自己的清白?”

  “我的清白,需要讓他們知道嗎?”謝婉瑜恨恨的說完,率先進了房間。

  太叔瑱挑挑眉,也跟了進去。

  房間里早就升起了炭火,床上的被褥已經鋪好,幔帳是完全放下的,顯然他們是做了精心的準備。

  謝婉瑜咬著自己的唇,才讓自己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她對蕭家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上次說是迫不得已,那么這次呢?送人送出了習慣,只要遇到難題,就把謝婉瑜送過來。

  太叔瑱進屋之后,看到這個場景,眼中閃過詫異,“蕭家雖然做事不利落,但是鋪床的事情卻十分在行。”

  他這句話,是完完全全在貶低蕭家,不過也是實話。

  謝婉瑜坐在椅子上,“他們既然這么喜歡送人,那我今日還偏就不回去了,由著他們胡思亂想吧。”

  這種行為被蕭家當成了習慣,還真是夠無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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