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兒看著謝婉瑜強硬的態度,只能說道,“你等著。”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廚房,拿出一只白饅頭。

  她掰開一塊,遞給謝婉瑜。

  謝婉瑜手腳被綁著,只能咬一口。

  雖然干巴巴的,但是總比什么都沒有要好些,她自從落水之后,身子孱弱,可經不起這么餓。

  吃了一個饅頭,謝婉瑜才覺得有些力氣。

  佩兒對謝婉瑜很是防備,她也僅僅解開了謝婉瑜的一只右手,讓她得以拿起毛筆寫字。

  因為她是見過謝婉瑜有多殺伐果斷的,她也害怕自己會被謝婉瑜對付,畢竟無論如何,她也不是謝婉瑜的對手。

  謝婉瑜拿著毛筆,“怎么寫,把家產都給你?”

  “對。”佩兒點點頭,在謝婉瑜快要落筆時,她瞬間反應過來,“不,你給謝家寫信,要求他們帶百萬兩黃金來贖你。”

  佩兒太知道謝家有多有錢了,況且,她也覺得她要得并不多。

  謝婉瑜不禁佩服,她是真敢要,剛開始,佩兒的打算是讓謝婉瑜把自己的嫁妝給她,如今她臨時改變主意管謝家要贖金。

  那一切就變了。

  這樣一來,佩兒就成了綁匪,在這大琰國肯定是呆不下去了,而且,如果真的這樣了,佩兒肯定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謝婉瑜了事。

  畢竟佩兒做得這么絕,肯定不想給謝婉瑜留活路的。

  她太知道了,只要謝婉瑜活著,以謝婉瑜的手段,佩兒很難逃離。

  見謝婉瑜不說話,佩兒不由推了她一下,“快點寫,不然,也別怪我不客氣。”反正謝婉瑜的嫁妝再多,也不如富可敵國的娘家。

  謝婉瑜扔了毛筆,“你們夫妻二人能不能統一一下,要知道,你夫君剛跟我要了腰牌去我鋪子取錢去了,你們可別太貪得無厭了。”

  “你說什么!”佩兒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謝婉瑜無奈的說道,“你那夫君恐怕如今已經取到銀子了。”

  “你怎么能給他錢。”佩兒有些急切的說道。

  “我不給他錢,他就要打死我,我也是沒辦法。”謝婉瑜幽幽說道。

  佩兒忍不住得蹙眉。

  她對那男人恨之入骨,甚至一分錢都不想讓他得到。

  為今之計,她也只能拿了錢趕緊離開,思索半晌,佩兒才抬起頭來,“趕緊寫吧,別那么多廢話。”

  謝婉瑜怎么可能會寫,她知道自己若是寫完了會是什么結果。

  佩兒見謝婉瑜遲遲不肯動手,便揚起了巴掌,隨后,又放下了手,“我知道你的性子,就算打死了你也不會屈服的。”

  說完,她自己拿起了筆,親自寫了起來。

  謝婉瑜看了一眼,大概意思是說謝婉瑜在她的手里,若要想要謝婉瑜的命,就拿半數家底來換。

  “我謝家怎么可能會相信。”謝婉瑜嗤笑說道。

  “的確是不會信,所以需要你身上的一個物件。”佩兒拉住了謝婉瑜的手。

  謝婉瑜的食指上,有一顆小小的痣,女子身上以無痣為美,所以謝婉瑜很不喜歡她手上的那顆小小的痣,所以食指上常常帶著一枚戒指用來遮掩。

  這種私密的事情別人或許并不知曉,但是一直跟在謝婉瑜身邊伺候左右的佩兒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我將這根手指送到謝府,就不信你那疼愛女兒的爹娘會不顧你的性命,他們已經失去一個嫡女了,不可能還會承受再失去一個的痛苦。”

  佩兒說到這里,肆意的笑了起來。

  然而謝婉瑜臉上已經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那你就盡管試試,我失去的是食指,而你,將會因此而喪命。”

  她一字一句,卻足以讓人變了臉色。

  佩兒咬牙,惡狠狠的說道,“那我怎么能讓你活著離開。”說完,她去了廚房,直接拿出一把銹跡斑斑的菜刀。

  菜刀的旁邊還沾著一些肉末。

  她將菜刀抵在了謝婉瑜的脖子上,然后又對準了謝婉瑜的手指,高高揚起了菜刀,那一刻,佩兒的目光是決絕的。

  謝婉瑜閉上了眼睛,佩兒已經喪心病狂,而她已經拖延很久的時間了,只希望洙芳他們能通過那個蠢貨男人盡快找到自己。

  遲遲沒感覺到手上的疼痛,謝婉瑜不由睜開了眼睛。

  卻看看佩兒已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菜刀也甩出去老遠。

  太叔瑱擦了擦沾著血的長劍,然后遞給了身邊的延慶昭,然后親自過來給謝婉瑜松綁。

  “你,你怎么?”謝婉瑜剛要問出口,就被太叔瑱解開了繩子,動作麻利的將她抱了起來。

  謝婉瑜被他抱出去才發現院子外面竟然站了一隊人馬,他們看到太叔瑱抱著謝婉瑜出來之后,都低下了頭,裝作什么都沒看到。

  她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太叔瑱這樣親密,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有些別扭。

  隨后,二人一同上了馬車,謝婉瑜才松了口氣。

  太叔瑱沒放過她的小表情,看到她這樣,嘴角微微上揚,“本王是要去救災,竟也能遇到你被綁。”他搖頭說道。

  謝婉瑜挪了挪自己的位置,跟太叔瑱保持了一些距離才說道,“王爺又救了婉瑜的命,真不知如何要還了。”

  她還有些驚魂未定,說的話語氣中帶著一些顫抖。

  在佩兒面前,她可以從容應對一切,哪怕知道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圍之內,可是在太叔瑱面前,她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就是一個普通受到驚嚇的女子一般。

  “又要還,你就非要跟本王撇清……”他聲音壓抑,卻帶著幾分怒氣。

  不過不等太叔瑱說完話,延慶昭的聲音已經在外面響起,“王爺。”

  太叔瑱抿了抿唇,才說道,“何事?”

  “那賊人的傷已經無礙了。”延慶昭說道。

  “嗯,帶上。”太叔瑱的話很簡短,但是謝婉瑜也聽得明白,佩兒并沒有死,更準確的說,是太叔瑱并沒有殺了她。

  謝婉瑜疑惑的看著太叔瑱。

  “她傷害的是你,所以,你來處置。”他說道。

  謝婉瑜點了點頭,靠在了車廂上,被關的這兩天,讓她十分疲憊,對佩兒她之前是有些歉意的,然而現在,別說歉意了,她真的有些后悔自己當初救下她的事情了。

  有些人,的確應該被救贖,但是有些人,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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