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吟霜眼睛一轉,笑著挽上蕭老夫人的胳膊,“祖母,這船運也有些時間了,怎么就沒看到回本的銀子呢?該不會被她一并給貪污了吧?”

  “你可別被她騙了。”

  蕭老夫人冷哼一聲,“我看是你最近手頭又緊了吧!”

  蕭吟霜連忙討好地說道:“哪兒能呀?祖母您想多啦。”

  “只不過,再過幾天霜兒要去個宴會,總不能太寒酸,免得丟了您的臉啊!”

  她最近的銀子確實剩得不多,桀殊最近花費很大,只不過有了前車之鑒,這話她不可不敢和祖母說。

  蕭老夫人點點頭,臉色稍微緩和了點兒,“還算有點自知之明,以后最好離你那個男寵遠一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蕭吟霜有些不滿道,“祖母,桀殊是個好人,你不要對他有什么誤解。”

  “他是不是好人你不清楚,我心里清楚得很。”蕭老夫人瞪她一眼。

  見她似乎并未聽勸,索性把話挑明了說,“若是日后你再跟他有牽扯,就不要再呆在蕭家!”

  “祖母……”蕭吟霜頓時啞口無言,低下頭,神情落寞。

  “行了,我乏了,你先退下吧。”

  見祖母擺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蕭吟霜咬了咬唇,終究沒有再說什么。

  從屋里走出來,她的目光望向綺然院的方向,心中涌起滔天怒火。

  她把一切都怪罪到謝婉瑜身上,認為就是她挑撥離間。

  “謝婉瑜,咱們走著瞧。”她狠狠握拳,咬牙切齒地喊道。

  “如今她可是一人獨大,就連祖母都對她客客氣氣,想要對付她可不容易。”

  一道嬌柔聲音驀然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與厭惡。

  蕭吟霜抬眸望去,只見薛雪檸笑吟吟地走來,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走路已經看出來跛腳。

  若不細看,誰也不知道她腿有問題。

  蕭吟霜抿抿唇,知道她說的話有道理,卻依舊站直身體反駁道,“我不信你不痛恨謝婉瑜,少在這里說風涼話。”

  “小姑誤會了,我是好意提醒你,我們可是一個戰線上的人。”

  隨后,她湊到蕭吟霜耳邊小聲道:“其實,有些時候,無需我們自己動手,便可以借刀殺人。”

  聞言,蕭吟霜心思一動,“什么意思?”

  薛雪檸勾了勾嘴角,湊到她耳旁說了一番話。

  蕭吟霜越聽眼睛越亮,最后拍板同意,“好,就這么辦。”

  傍晚,夕陽西沉。

  一輛華麗的馬車停靠在一處僻靜的巷子里。

  車簾掀開,露出了蕭吟霜嬌柔嫵媚的臉龐。

  她穿了一件粉色長裙,纖細的腰肢不及盈盈一握,身材姣好。

  她扭著水蛇般的腰姿走下馬車,身上散發出陣陣馨香。

  她來到一座宅院前,扣響房門。

  房門被打開后,蕭吟霜直接撲進桀殊的懷中。

  桀殊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很快消失不見。

  “你怎么來了?若是讓祖母知道,又該訓斥你。”

  語氣看似關心,手中的動作卻將她毫不留情地推開。

  蕭吟霜獻寶般拿出銀子,這是她典當了一些金銀首飾換來,心中雖有不舍還是全部給出去。

  桀殊看到銀子沒有歡喜,反而有些不滿道,“就這么點銀子?”

  “你放心,很快我們就會有很多銀子,到時候我就能搬來和你一起住。”蕭吟霜滿臉興奮地說道。

  桀殊察覺到她話得不對,試探性問道,“蕭家的中饋都在謝婉瑜手中,你如何能有很多銀子?”

  蕭吟霜對他毫無防備,直接把薛雪檸的計劃全盤托出。

  桀殊冷冷一笑,這二人真是好算計,果真是蛇鼠一窩。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桀殊說完,不等蕭吟霜說話,便將房門關上。

  蕭吟霜氣得直跺腳,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蕭家。

  綺然院中。

  謝婉瑜這幾日睡得極不安穩,夢中到處都是尸體,爹娘,哥哥嫂嫂,也有蕭拓,何嬤嬤,洙芳,還有沈瑾煜和太叔瑱!

  到處都是鮮血,鮮紅的顏色刺痛她的眼眸。

  “為什么,為什么!”

  謝婉瑜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全身都濕透了,衣服緊貼著身體。

  汗珠沿著額頭滴淌。

  她喘息了兩口粗氣,伸手摸了摸胸口,竟感受不到心臟跳動的頻率。

  剛才那個夢把她嚇壞了,雙手用力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不斷告訴自己,只是做噩夢了而已,只是做噩夢而已……

  深呼吸了一會兒,才慢慢恢復了正常的呼吸,然后坐起身來,盯著床幔怔怔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謝婉瑜才漸漸找回思緒。

  每次夢見謝家慘死時,都會感到心慌難耐。

  她撫了撫額頭,輕嘆一口氣。

  如今父母還活著,她絕不允許有人害他們。

  閉上眼睛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

  一陣冷風吹來,房門被推開。

  謝婉瑜聽到輕微的腳步聲警惕起來,伸手摸向枕頭下的匕首,警惕地盯著走進來的人。

  在看清來人后松口氣,松開手中的匕首。

  “你來做什么?”

  桀殊低著頭道,“他們姑嫂二人要帶你去祈福,半路讓山匪把你綁走,借此和你要銀子。”

  “山匪?”謝婉瑜皺眉問道。

  “嗯,蕭吟霜親口說的,不會有假。”他解釋道。

  謝婉瑜微瞇著眸子,這么巧?

  前世,山匪作亂,皇上很是頭疼,便派太叔瑱前去剿匪。

  山匪中有個巫師,擅長使用蠱毒害人性命,太叔瑱也因此中招,差點性命不保。

  “多謝。”

  桀殊搖搖頭,“你多加小心。”

  說完,房間里再無他的身影。

  謝婉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方才入睡。

  翌日。

  天還未大亮,謝婉瑜便醒來,洗漱一番。

  洙芳還笑她今日難得早起,謝婉瑜笑笑不語。

  她在等,等某些人來。

  “夫人,老夫人有請。”門外傳來一個丫鬟的聲音。

  洙芳有些疑惑,“老夫人怎么會一大早找夫人?該不會又算計什么吧?”

  自從夫人回來,老夫人一直都是避之不及,哪里敢讓夫人過去,這實在有些太反常。

  “去看看不就知道。”謝婉瑜淡定地笑道。

  “奴婢這就幫您梳妝打扮。”洙芳趕忙說道,生怕她家夫人會吃虧。

  謝婉瑜也沒有拒絕,片刻功夫,洙芳便給她梳妝打扮好。

  謝婉瑜帶著洙芳朝泰安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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