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在翠梨來喊人之前,洛清亭先一步睜開眼,套好了衣裳。
小丫頭明顯是沒想到今天洛清亭能自己醒來。她立馬指揮人送來熱水,洗漱用品。
洛清亭在用早膳的時候,茵姑稟報說群英館和禁軍的人都到了,在將軍府門口列隊整齊,就等著洛清亭去指揮出發呢。
“失錐喂了嗎?”洛清亭沒停筷子,問。
前些時候她跟群英館的馬奴開口要了失錐,那邊頗為惶恐驚喜,一口就應下了,還給洛清亭送了過來。
“少爺放心吧,一大早起來奴婢就讓人喂了。”茵姑道。
“給我牽到門口,我就來。”洛清亭喝了一大口粥。
茵姑應了一聲,便下去辦了。
用完早膳來到府門口,洛清亭才發現府上的大小主子都來了。
大房二房,夫人妾室,少爺小姐,全都圍在門口。洛清亭瞧見一旁華麗的背影。
“噯!四弟來了四弟來了!”都在看威儀四方的禁軍,洛清樓首先發現洛清亭,咋咋呼呼的都快跳起來了。
一群人頓時朝著這邊擁來。
洛清亭著一襲景泰藍的勁裝?那深藍沉淀了少年一些傲氣輕狂,使其變得沉穩端肅。腕上纏馬革護腕,細腰束二指寬的圓領袍革帶,嵌合環銀飾,她軟靴輕踏,步履生風。高束的三千青絲隨風微揚,簡單干練,颯爽英姿。
洛清亭淡笑著回應他們,然后便發現便宜爹不在列。
并沒有什么微妙情緒,洛清亭跟他們打完招呼,就徑直走向列隊前方。
失錐停在那里。洛清亭縱身上馬,初陽下少年腰桿子筆挺,宛如紅纓槍一般不折,她目不斜視,微抬首。
禁軍和群英弟子皆仰頭看著那背影,看著他們此番首領。
只聽她颯冷的聲音道,“開拔!”
—
令州離盛安尚遠,州中郡縣頗多,但因土地貧瘠,農事不發達,故經濟也不發達,一直都是裡皇的扶持對象,但似乎并沒有太大效果。
不在天子腳下,這賊人作亂也就頗為張狂了。
裡皇一早便想派兵下來了,但因北境戎狄給耽擱了。
洛清亭了解過了,令州的西南三郡,榆川、榆水,以及冶陽,這三郡相鄰,且倚著大山,山里不知有多少窩的土匪。
擒賊自然是先擒王。
一路上好山好水看了小半月,洛清亭近來的心情還不錯,每日都騎在失錐身上看風景,甚至解鎖了新騎法,失錐認主之后變得很乖,甚至準許她躺在它背上,當然,前提是她自個兒掉不下去。
洛清亭當然不會掉下去。
所以偶爾也會反過去身子,岔開雙腿坐著,把背靠在馬脖子那一塊兒。
這時候她就會看到烏泱泱的五百人,氣喘吁吁的步行。
為首的就是談某和崔某。
崔某還好,雖是世家貴子,但入武途,便學會了吃苦耐勞。談某就不一樣了,跟洛清亭交情好,情緒都寫在臉上,非常的幽怨,看著洛清亭悠閑的模樣頻頻翻白眼。
洛清亭勾唇,她不僅不會憐惜,還會在失錐耳朵邊上打個響指,提醒它加速。
失錐的水糧不會少。洛清亭當初自己的干糧都沒帶多少,反倒是失錐,她在路上給它買了一馬車的干草塊。
令州口,首先進入的郡是榆水。可官道并不連貫,這州的大山又多,在進入榆水之前,還要走一段山路。
而此時,安營扎寨中。
林子里還是比較涼快的,將士們三三兩兩圍坐在一起,背靠大樹,啃著肉干,干餅子。
不少人目光落在他們瘦小的首領身上。
洛清亭并沒有他們那樣狼狽,她一襲勁裝要干凈颯爽得多,此刻正在一條小溪旁,喂她的馬喝水。她腳下是個松散的干草塊,洛清亭會抓起一些草,讓失錐一邊吃一邊喝。
“首領對那匹馬比對咱還好。”禁軍中,有人道。
“那當然了,那匹馬要是沒了他騎啥,豈不是要跟咱一起吃苦。”身旁的人冷哼了一聲,收回了眼眸。
“這就叫吃苦了?怕吃苦就別來啊,也不知道你們是咋被選中的。”談子麟倚在一棵樹旁,聞言眉頭還沒來得及皺一下,話就已經脫口而出了。
他說話一向不客氣。
“你說什么?”被懟的人火一下子就竄起來了,猛的站起身來。
“耳朵還不好。”談子麟面無表情。
“你!”禁軍氣急,這時之前那人扯了他一把,沖他搖了搖頭。
那人被扯著坐下午,談子麟隱約聽見他道,“他是談大人獨子……”
談子麟掏了掏耳朵,抬步朝著洛清亭的地兒走去。
他發現洛清亭下了水,走進一瞧,失錐在一旁悠閑的吃草,它邊上是……一地的魚!離水里有些距離,一個勁兒的在跳騰。
抬頭一瞧,原是洛清亭脫了軟靴,挽了褲腿下河摸魚去了,河水不算太深,剛過她的小腿。
談子麟發現那腿不似男子的精壯,很白,雖然被蕩漾的河水拉扯到變形,但是可以看出很細很干凈,竟然一根腿毛都沒有……嗯,也結實。
后知后覺自己在想什么,談子麟別扭的挪開了眼。
然后他就發現洛清亭手速極快,一撈一個準,一條條魚被她丟上岸。
談子麟有些傻眼,這手法實在是……直到洛清亭喚他,“愣著干啥,下來一塊兒摸。”
談子麟苦逼臉,他拿腳尖踢了踢岸邊的石子兒,“你撈這么些魚干啥,又吃不完。”
“你們跟我一塊兒吃啊,這么多人呢。這么些天都是在走山路,嚼干糧,總得補補吧。”洛清亭很注重飲食,她練功消耗很大,所以營養必須要跟上。
她的胃口比一般女子要大,但是消化的也快。
注重自身,也注重隨行之人。原本過官道還有客棧長亭給他們補些好的,進了山就不行了,吃不上熱乎飯。
“你不下河也行。去打獵,從群英館里叫幾個關系好的弟子,別走太遠,林子里野物多。”洛清亭說著,雙手猛戳進河里,一條魚又被扔上了岸。
“我不去。”談子麟摸了摸失錐,錯開洛清亭看過來的目光。
“啊?”洛清亭微微驚訝了一下。
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談子麟拒絕的頗為反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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