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厚照大明 > 第二百一十七章 莫負所托
  “一群捕風捉影的鼠輩。”何文鼎嘴角一撇。

  “小瑾,孤離京已經多久?”朱厚照微搖了搖頭,轉而問道。

  “千歲爺,已三月有余。”劉瑾似乎記得十分清楚,隨即應道。

  “孤于兩淮整飭鹽政也快二個月了。”朱厚照輕嘆一聲。

  劉瑾點頭應是。

  朱厚照再道:“那是時候回京了。”

  劉瑾臉上一陣錯愕:“千歲爺,這就要回京?”

  何文鼎和黑狼互望了一眼,眼中似也有一絲驚訝之意。

  “怎么,小瑾你不想回京呢?”朱厚照瞥了一眼劉瑾。

  劉瑾猶豫了片刻,輕聲應道:“很多事還沒區處完……”

  朱厚照“嘿”了聲:“事多如牛毛,何時能區處完?”

  劉瑾訕訕一笑。

  “小瑾,既然你舍不得離開,那留在揚州和王璟有個照應,可好?”朱厚照笑。

  劉瑾聽得拼命搖頭:“老奴要服侍千歲爺。在哪里,也比不過待在千歲爺身邊。”

  何文鼎和黑狼見狀暗暗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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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日,晌午。

  雖然揚州城的天空沒有繼續下雪,但陰沉沉的,加上北風不斷吹送而來,似乎要比下雪之時更冷上數分。

  在城內行走著路人,似乎亦感受到頗為異樣的寒冷,無不緊束其衣,微低著頭緩步而行。

  此刻,悅安客舍的一間廂房之內。

  五名身穿棉襖的男子分坐兩桌,正在茗茶。

  獨自坐一桌的正是朱厚照,而圍坐于另一桌的卻是王璟、劉瑾、何文鼎和黑狼等,他們四人均面朝著朱厚照而坐。

  只見朱厚照徐徐放下手中的茶碗,目光投向王璟,出言問道:“王卿家,你那摯友杜似蒲如今何如?”

  原本端著茶碗的王璟,聽得忙不迭將茶碗往桌面一擺,隨即站起來,朝著他躬身行禮:“回稟殿下,杜似蒲他一切如常,并無特別之處,”

  “拿得起、放得下、想得開,孤沒看錯他杜似蒲。”朱厚照微微頜首。

  “殿下赦免之恩,微臣銘記于心。”王璟躬著身軀。

  朱厚照擺了擺手:“孤早已說過,他杜似蒲能否得以從輕發落,關鍵在于他自己如何抉擇。”

  王璟仍躬著身軀:“微臣知道,此實乃殿下之意。才著人刻意提點一番,他才能作出此番抉擇。”

  “雖然曾稍作提點,但也要他自己領悟,領悟后還要能做到。”朱厚照嘴角帶笑。

  昨日陳大對杜似蒲所說的那番話,自然是得到朱厚照的交待。

  “殿下寬懷仁厚。”王璟又道。

  “此番整飭兩淮鹽政,你亦有功之人。這杜似蒲既然領悟,又作出正確之選,孤自然要輕饒他。”朱厚照仍滿臉笑意。

  王璟再次躬身。

  朱厚照又道:“王卿家,盡管杜似蒲乃你挈友,但切莫于其前提及孤之身份,定要謹記。”

  “微臣斷不敢,也不會于其他人面前提及殿下。”王璟應道。

  朱厚照點了點頭:“孤之諾已兌,如今你可放心了吧?”

  王璟再次謝恩。

  “王卿家,坐下來吧。”朱厚照伸出手來,朝他虛按了按。

  在王璟緩緩坐下之時,朱厚照雙目依然望著他,口中已經再道:“王卿家,孤不日將要動身回京。”

  王璟坐下之勢頓時一滯,呆呆望著朱厚照,嘴角動了動,好一會才出言道:“殿下,你這就回京?似有些過急了吧?”

  “何來過急一說?孤自八月中旬離京南下,至今經已三月有余。”朱厚照應道。

  在王璟默然不語之時,他繼續道:“孤于兩淮整飭鹽政,亦近二個月矣。”

  王璟嘴巴一陣囁嚅。

  “王卿家,待孤動身返京之時,兩淮鹽政的一應事務,可就要全交予你手。”朱厚照再道。

  王璟聽得臉上突現一絲慌亂:“殿下,微臣愚鈍,恐無法區處。”

  “豈會無法區處?兩淮鹽政如今幾已全理清,你只須按此前之法推行便是。”朱厚照笑。

  王璟臉上的猶豫之色更重:“沒有殿下主持,微臣定力有不逮……”

  朱厚照“嘿”了聲:“王卿家,你何須這般畏首畏尾的?今歲開春,你身受皇命,前來兩淮清理鹽政時,可不是這副模樣。”

  在王璟沉吟之時,朱厚照再道:“那時皇上給你之敕令,如何述說鹽法大壞?記得否?”

  “臣萬萬不敢忘……”王璟隨即應道。

  一語剛了,他再道:“祖宗設立鹽法,本以足邊儲而濟軍餉,以省挽運之勞。其為利甚博,其立法甚嚴。”

  瞥見朱厚照點了點頭,王璟似受到鼓勵般,繼續說道:“近來法令縱弛,奸斃日滋,鹽徒興販而巡捕不嚴,課額虧損而侵欺罔治,勢要占中而商人之守支不前,小灶貧難而豪強之吞噬不已,加以公差等項人員,假托名目夾帶私販,漫無紀極,以致鹽法大壞。”

  僅一會工夫,王璟口中之音已嘎然而止。

  “王卿家記性甚好,果然沒有忘卻。”朱厚照已經笑了起來。

  王璟勉強一笑。

  朱厚照面上仍帶笑,伸手虛指了指廂房:“王卿家,孤若沒記錯,上月初亦于此廂房,孤曾問過你三個問題,你可還記得?”

  王璟點頭應了聲是。

  “如今兩淮鹽場的小灶貧難,得到妥善解決否?此乃孤之首問。”朱厚照笑意不減。

  王璟聽得亦笑了起來,笑得很真誠。

  在朱厚照“大刀闊斧”般的整頓之下,如今兩淮三十鹽場的小灶雖然還是不少,但“貧難”二字已經基本和他們無緣。

  略等了片刻,朱厚照嘴角仍帶著笑意,又問道:“如今興販私鹽之鹽徒,多否?此乃孤之第二問。”

  “如今兩淮各鹽場之余鹽盡為官收,欲販私之鹽徒,已經幾無私鹽可販。”王璟應道。

  須臾,他再道:“況且在殿下打造之下,各鹽場之緝私隊已面目一新,緝私之力不謂不強。私販之徒雖說沒有完全銷聲匿跡,但又怎敢如往昔般明目張膽。”

  朱厚照臉上的笑意更濃:“孤之第三問,假托名目夾帶私販的公差,如今仍有否?”

  王璟搖了搖頭:“兩淮都轉運使司,由運司到分司,再至各鹽場的一應官吏,幾乎已全部裁撤。如今應不會有夾帶私販之公差。”

  “既是如此,你有何擔心可言?又何來無法區處兩淮鹽政一說?”朱厚照笑了笑,須臾,又道,“王卿家,如今兩淮形勢甚好,莫負孤之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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