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說著。
此刻的姚廣孝臉上的表情，是愈加的苦澀。
隨后望向面前的朱棣：“是殿下你，將我從這種苦海中脫離了出來。”
定定的看著面前的朱棣，姚廣孝臉上的神色，卻是逐漸的狂熱了起來：“所以，對于姚廣孝而言，殿下待我，不僅是有知遇之恩。”
“更是有再造之恩，是殿下你賦予了我新生！”
姚廣孝本來是波瀾不驚的語氣，是逐漸的激昂起來。
那臉上的表情。
也不知道為什么。
饒是朱棣。
都只感覺到，一陣的脊背發涼。
而這邊。
姚廣孝卻依舊是在自顧的訴說著：“所以，從那個時候起，姚廣孝就已經發誓。”
“要在殿下你的身上，一展畢生所學，也要讓殿下你坐上那天下人都夢寐以求的寶座！以報答殿下你的恩情。”
此刻的姚廣孝。
整個人的瞳孔都是通紅。
直勾勾的盯著面前朱棣，是一字一句道：“現在，這是姚廣孝此生，唯一的愿望了。”
“為了這個愿望，哪怕就是粉身碎骨，姚廣孝也絕不足惜！”
此刻的姚廣孝，便如同入魔了一般，不住的朝著朱棣訴說著。
這一次的朱棣。
已經不僅僅是脊背發涼了。
見得如此的姚廣孝。
朱棣整個人都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姚廣孝，仿佛是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可以說。
此刻的朱棣，心中是波濤洶涌。
和姚廣孝一樣。
直到現在。
朱棣才是突然覺得。
自己是第一次的認識了姚廣孝一般。
對于姚廣孝此人。
此前的朱棣。
除了欣賞姚廣孝的學識和才智之外。
更多的。
則是將姚廣孝當成了一個真正的可以交心的朋友。
然而。
直到現在的朱棣才是知道。
原來姚廣孝一直以來，還在心中藏下了如此瘋狂的想法。
這樣的想法。
對于朱棣而言，無疑是可怕的。
或者說。
姚廣孝這個人，是可怕的。
因為。
懷有這樣的信念。
但偏偏。
朱棣還知道，姚廣孝有能將之實現的能力。
如此一來。
這無疑是可怕的。
因為這樣的人。
為了實現自己心中的想法。
將會不擇手段。
“先生……”
朱棣咽了口唾沫，是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姚廣孝，此刻的臉上已經慢慢的帶上了冷汗：“我突然，有些后悔認識先生你了……”
“這樣的先生，真的讓朱棣感到有些害怕。”
當脫口而出的一瞬間。
姚廣孝面對朱棣之言，卻只是輕輕的笑了笑。
緩緩的搖了搖頭。
再一次深深的看了朱棣一言。
抿了抿嘴，想要說些什么。
但終究。
還是沒能說得出口。
朱棣了解姚廣孝。
但姚廣孝，又何嘗不了解朱棣呢？
這是一個果決的人。
可以說。
當一件事情。
朱棣真的是下定了決心之后。
普天之下。
幾乎沒有人能改變朱棣的想法。
而今日之事。
便是如此。
姚廣孝知道。
在觸碰到了朱棣的底線之后。
無論如何。
任憑自己氣勢如虹。
朱棣也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了。
深吸一口氣。
姚廣孝再一次的看了朱棣一眼。
臉上的表情，也是不住的陷入了猶豫之中。
躊躇良久。
但最終。
還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朝著朱棣深深的一拱手：“既然是如此，殿下。”
“請恕姚廣孝……”
“今日拜別殿下。”
說著這話的時候。
姚廣孝整個人的聲音，都是在顫抖著。
顯然，整個人的內心，也是極為的掙扎。
突然脫口而出的一句話。
卻是讓一旁的朱棣整個人都不由得為之一愣。
“拜別！？”
朱棣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面前的姚廣孝：“先生，你這是做什么！？”
面對朱棣之言。
姚廣孝卻只是低著頭，苦笑一聲：“既然殿下，已經作出了決定，姚廣孝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左右殿下的想法了。”
“既然如此，還請恕姚廣孝，告老還鄉……”
說著這話的時候。
姚廣孝一直是低著頭，根本是沒有看朱棣一眼。
當聽得姚廣孝之言后。
幾乎是一瞬間。
朱棣下意識的便是面色一變：“不行，絕對不行，先生，你不能離開。”
情急之下。
朱棣是一把抓住了姚廣孝的手臂。
朝著姚廣孝望去。
然后。
敏銳的便是察覺到了不對。
可以說。
和姚廣孝相處了這么久。
朱棣可以肯定。
自己絕對是整個天下最了解姚廣孝的人了。
在富有絕世才華的同時。
姚廣孝也絕對是整個天下最為自傲的一個人。
換句話說。
對于姚廣孝而言。
幾乎是可以用為了達到目的，絕不放棄的一個人。
如今。
就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便要告老還鄉？
朱棣瞇著眼睛，深深的打量著面前的姚廣孝，突然間，他是明白了什么。
既然姚廣孝不是告老還鄉。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個了。
那便是。
姚廣孝要以自己的方式，來完成此前他和朱棣所計劃的一切。
不瘋魔不成活。
這便是現在的姚廣孝！
“先生，你……”
朱棣瞪大了眼睛。
直勾勾的瞪著面前的有姚廣孝。
而聽著朱棣之言。
姚廣孝也知道。
自己一切的想法，此刻都已經是在朱棣的面前暴露了。
索性。
也就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殿下不愿意做這個惡人。”
“所以，這個惡人，也只有姚廣孝來做了。”
“殿下放心，今日姚廣孝脫離了燕王府。便不在是殿下的人了。”
“殿下依舊會是大夏的燕王，而這亂臣賊子，和千古罪人，便由姚廣孝來做吧。”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
姚廣孝整個人都是云淡風輕。
仿佛是在訴說著什么不起眼的小事一般。
然而，僅僅是一句話。
朱棣整個人，面色都已經是無比的蒼白。
緊緊的盯著面前的姚廣孝，就連眼眶都是通紅了，是一字一句的說著：“先生，本王絕不會讓你如此的。”
“本王會阻止你。”
“一定，會阻止你的。”
朱棣咬著牙，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里蹦了出來。
然而。
姚廣孝卻依舊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殿下，你阻止不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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