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辭官？”李燁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沉疴難起，微臣多說無益，還請陛下恩準。”海瑞低頭，說話的語氣確實一點都不低。
李燁本就知道海瑞個性剛強耿直。
今日僅僅兩個照面，他就真切的體會到了。
或者說這已經不僅僅是剛強耿直了，簡直是已經有點一根筋的死腦筋。
越是這樣，李燁就越必須要知道其背后發生的事情。
“朕要你說。”
海瑞抬頭看了一眼李燁。
終究不敢怠慢，把自己所有的話，都一股腦說了出來。
此刻的海瑞在江西任職。
他所任職的那個地方，是不少朝中大員的老家所在。
原本他到那個地方上任。
便是想要整治這些禍國大臣的根基所在。
可是他卻忽略了一些實質性的問題。
他一個人雖說一身是膽。
并且手腕也極為了得，可畢竟他的官職實在太小。
即便他想要發聲，他那點微末聲音也馬上就被遮天的烏云給蓋了過去。
上任三年，他見到了更多黑暗和不平等的事情。
每一次他都傾盡全力的想要阻止和改變。
可每一次換來的都是官官相護。
它發出的聲音沒有起到任何一點作用。
久而久之，他的名聲在江西各地也算是傳開了。
根本沒有任何官員敢和他一道。
他想要做任何事情都會變得十分困難。
加之他一個小小的知縣本就官卑職小。
更遭到針對之后，把自己的仕途不順，生活艱難還自罷了。
他想要做的事情已經徹底是沒有任何希望。
身在官場，他更加透徹其中的黑暗和利益牽扯。
最終他也明白自己的力量，在這龐大的旋渦之中，根本滄海一粟。
終于海瑞心灰意冷，便想辭去這一身職務。
聽聞海瑞的講述，李燁自然也不會覺得此事是子虛烏有。
或者說他更加清楚這其中的條條道道。
可這偌大的一個朝廷，長江之水需要引之，黃河之水也需要引之。
無論哪一個朝代都在整治貪官污吏，但無論哪一個朝代都有貪官。
這是亙古自然的道理，說白了，這其中的根本是人心所致。。
人心所致，又怎么能人力去改？
以海瑞這樣的性子會有這樣的想法，其實不足為怪。
只不過李燁知道海瑞是不可多得的利器。
用的好了，可以為大夏謀得更好的發展。
所以此刻他是絕對不可能允許海瑞辭官回鄉的。
但也不能讓他這般輕易，要讓他知曉。
乘上了這逆天的大浪，可不是說退就能退的，于是開口說道：
“即便你真要辭官，我大夏官員的去留，須要吏部嚴格審查，豈是你說辭便能辭的。”
“請陛下恩準。”
海瑞說完又是連續磕了三個響頭。
“牛脾氣，朕就不準了，你要如何？”
“陛下……”海瑞看著李燁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受時代背景的影響，實際上在這些大臣們的眼中。
皇帝是君更是父，所以即便此刻海瑞心中有一萬句話能回。
但真正面對皇帝的時候，那些話他是說不出來的。
李燁也并非真的要逼迫海瑞，頓了頓他接著說道。
“退了你余生遺憾，死了，你死不瞑目，這便是你要的下場？”
海瑞不敢再答。
這樣的結果又何嘗是他所想要的？
可這幾年的漂泊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力量，實在太過薄弱，不值一提。
空有滿腔的熱血。
無奈卻沒有揮灑的地方。
舉人出身，一生未中進士。
官場講究身份，講究血統，他升遷之路，早就已經到頭。
加之他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全都得罪了一遍。
想要做事，難如登天。
到了此山窮水盡的地步。
若不是碰巧得了皇帝要找之物。
他連見上李燁一面都萬難做到。
見到了李燁之前的海瑞，內心早已絕望。
不過聽到李燁這話的時候。
他又燃起了一絲希望，這話別人說過。
但此刻是從李燁的口中說出來，那意義和含金量就全然不同了。
“微臣愚鈍，請陛下賜教。”
“行了，你直，朕也不跟你繞彎子，有一件事，朕正缺一人去辦，既然你來了，便由你去，只問你有沒有掉腦袋的覺悟。”
心中已經有所想，可真的親耳聽到，海瑞還是吃驚不小。
只是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敢問陛下，是何事？”
“哈哈哈哈。”李燁聽完哈哈大笑，“怎么，你還要考慮去不去嗎？”
海瑞臉色大變，低頭說到，“微臣不敢。”
“朕要你去替百姓，向豪強要田，你敢不敢去？”李燁說完緊緊盯著海瑞。
海瑞聽聞此言，神色一肅。
“若為此事，微臣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君子一言，去吧，在驛館候著，此事還需一點時日。”
海瑞跪謝，退出了御書房。
看著海瑞背影，李燁也是真的欣喜。
鼓勵百姓多生多養，其中一條，他所想的便是要把人口和土地掛上關系。
如今天下百姓已不足一半之耕田，卻要負擔全部之開銷。
土地兼并嚴重，整好也該管上一管了。
此事不管派什么人去。
因為牽扯到的利益和黨派太多。
前往主持的人，或者人情，或者利益，多少都必然會因此受制。
而此刻，正好這個海瑞到了自己面前，若不是在游戲里。
李燁真想說一句天意難料。
然而，想到天意難料，李燁皺起了眉頭。
他之前早就懷疑這游戲系統是有意加快游戲進程。
所以九州鼎很可能是刻意安排的。
那甚至，這海瑞也是系統刻意安排的。
畢竟在這游戲系統之中，系統的安排也可以算是天意了。
只是不知道這究竟是何目的。
不過身在局中，他也只能是做好眼前能做的一切。
眼下只能著鄧通的事件觸發，沈萬三的隱藏技能觸發。
加之三尊九州鼎的技能作用。
海瑞再到任整治，那大夏人口增長計劃，便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了。
之后，便是那幾個封疆大吏的問題。
還有一事，李燁也有些在意，大夏和女真之戰，趙匡胤反而沒有動靜，此事問題不大，但也需要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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