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到京郊,柳婉婉下馬車后,柳婉柔正好看到對方。
深知對方來者不善,柳婉柔防備地問了聲,
“你來做什么?”
柳婉婉面上帶著驕傲,慢慢地朝著她走,
“自然是來給你送東西啊。”
說完,從袖子里掏出信件,朝著柳婉柔揚一揚,“想不想要。”
柳婉柔:“……”
柳婉婉見她站著沒動,笑笑,
“怎么,你該不會還不知道吧,戚家的二公子可是回京了呢,”
說著,又感慨了,“誒呀,我差點兒忘了,你在這個地方待著,京中的消息聽不著,
不過,沒關系,我這不是來了嘛,
順便把信給你送過來,
吶,這信就是他送到府上的,你要不要?”
柳婉柔想伸手去拿,但又很懷疑。
柳婉婉看出了她的猶豫,加了把力,
“怎么,不要?
你要是不想要,那我就帶走了,
往后可別說我沒把消息帶給你。”
說完已經轉了身,作勢要走。
柳婉柔忍了忍,最終控制不住,
“等一下。”
背對柳婉柔的柳婉婉得意一笑,再次轉過身,可這次她沒有再上前,反而是停在原地,戲謔發問,
“怎么?現在又想要了?也行,過來拿吧。”
柳婉柔上前幾步,剛想要接過,柳婉婉卻在這個時候收了手。
看著柳婉柔失措又眼含希冀的模樣,柳婉婉就覺得可笑。
伸手一揮,直接將信件一扔,直接扔在了柳婉柔的腳邊上,露出一抹極其不屑的微笑,然后離開。
等到從柳婉柔住的地方離開,云雀問了句,
“小姐,這個法子真的可以?”
柳婉婉輕哼一聲,滿眼皆是不屑,
“她喜歡都喜歡魔怔了,
也不想想,當初她再落魄,人家連看都沒看過,
如今人家立功回來,又哪里能想得到她。”
說到這,柳婉婉又問,
“讓你準備的你都準備了?”
云雀:“小姐放心,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柳婉婉舒心笑笑,
“那就好。”
把人支遠些,再打發個人牙子把人給帶走,就能省了往后的麻煩。
甭管被賣去哪,永遠都回不來才好。
柳婉柔剛要出門,天上就下了雨。
雨勢不小。
云嵐看了外面的天色擔憂,
“小姐,這天都要黑了,還是別出去了。”
柳婉柔想到懷里揣著的信,心里總是存著點希望,還是決定出門。
云嵐:“小姐若是執意要去,奴婢陪著您呢!這么大的雨。”
柳婉柔搖搖頭,堅持,“不用了,我去去就回。”
信上說了,只讓她一個人去。
本來以為只是微雨,沒想到漸漸地雨越下越大。
雨幕落下來,連人影都看不到。
春寒未退,空氣越來越涼,柳婉柔避著雨渾身都忍不住打顫。
開始她是滿含希冀地等著,可隨后時間一點點過去,她的希望一點點耗沒了。
她已經等了兩個時辰,天色已經暗透,卻沒有一個人來。
瞧著頭頂飄下來雨點,她再看緊緊收著的信件,忽的倉皇一笑。
她終于明白了柳婉婉臨走前頗有深意的那抹笑。
她差點兒就忘了,柳婉婉最擅長的就是寫得一手好字。
稍加練習,便能以假亂真。
只怕這封信就是出自柳婉婉之手,就是為了故意戲弄她。
而她居然信了。
雨漸漸邊小了,方才風大,她的傘早就不知被吹到什么地方,瞧著雨勢已經不大,索性她就自己往回走。
春雨絲絲縷縷地飄下來漸漸沉重了衣角。
柳婉柔目光空洞地往回走著,越想越覺得自己傻。
他向來是那樣穩重守禮節的人,先前的是非流言好不容易散去,他又怎會在這個時候又送信來?
又怎會與她私下約見?
她真的是傻了,才會被這樣的假的消息沖昏頭腦。
可恨的是,她竟在此時才想明白。
更覺得柳婉婉的嘲諷更甚。
只怕在柳婉婉眼里,她就是個癡心妄想的人吧。
裙角被雨水打透,沉重得幾乎讓她抬不起腳步。
柳婉柔慘笑,可不就是癡心妄想。
明明知道沒可能,可這心里總是忍不住帶上希望。
雨從天上飄下來,雨勢剛小點,轉眼又變大了。
有行人在雨中急步行走,撞到了柳婉柔的肩膀。
柳婉柔飄搖晃動幾下,待到穩住身形,跟個行尸走肉一般,接著往前走。
從她身邊撞過的人卻在雨中止步,相互對視一眼,又折回身來。
柳婉柔突然被人捂上了嘴,身子被大力一拖拽,直接被人給拉走。
直到被人拽住的這一刻,柳婉柔才驚慌起來,
“你們是誰!你們……”
還不等話說完,嘴立即被一團粗布堵上。
咸咸的,帶著股汗腥味。
眼睛也被蒙著,什么都看不清。
不知道被待到了什么地方,依稀感覺不遠處有跳動的火堆,因為隔著粗布感覺有光源在跳動。
還不等她掙扎,下裳就被撕破,柳婉柔手被捆住,奮力地掙扎卻于事無補。
肩膀雙手被死死摁住,身上再疼都發不出一聲。
她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被粗布蒙上的黑漆漆。
心底一點點往下沉。
最后的那點光徹底沉了。
為何她蠅營狗茍,卻還是活得這么艱難。
等她終于被推開時,整個人與僵冷的死尸無異。
可她居然還能感受到外界的溫度,能聽到柴火在火堆上發出清淺的爆裂聲,還有旁邊人的污言穢語。
“雨都下起來了,你居然還能想起這事!”
另一道聲音想起,咂著舌,
“行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多虧了這雨,否則,咱們也撿不到這便宜,
嘖嘖,這細皮嫩肉的,跟勾欄院里的那些沒法比。”
男人回頭瞥了眼,
“趕緊走,爽爽就得了,別攤上事。”
不知過了過久,柳婉柔才蜷縮著起身。
身處在一個破廟里,方才的那些火星都散了。
她后悔了。
她真的應該早早就死掉。
如她這般,失了親人,被厭棄,被放逐,根本就沒有活著的必要。
如今,連清白都沒了。
一丁點的希望都沒了。
她連喜歡都不再配擁有。
她僵硬地邁動雙腿,往前走,護城河的水一點點浸透衣衫。
冷的。
刺骨的冷。
可再冷卻抵不過心冷。
一道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你要死。”
天色暗淡,照不進一絲光亮,那人持著一把傘,將人間的煙雨隔絕在傘外。
柳婉柔仿若沒有聽到,繼續往前走。
“傷你的人還活在世上,你卻要先死。
你,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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