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皇上,咸魚娘娘她不想出冷宮 > 第795章 最難消受美人恩
  宇文輝策馬從城門經過。

  遠處的城樓上,墨影看到了這一幕,回身,“王爺,端王殿下出城了。”

  宇文煜面前擺放著一局棋,黑白布局,雖然白子開局勢強但黑子卻能后來者居上,如今已然勝券穩握。

  “她等了許多年,終是到了這一刻。”

  指尖的黑子收在掌心,他起身時抬眼看著遼闊的天,“既是如此,你就替本王去一趟罷。”

  “是。”

  宇文輝走出京城之后,墨影一行人也出了城。

  在他們頭頂是冬日遼闊的天空。

  天空寂寥,雄鷹展翅翱翔九天,最后在一處宅院停下。

  姜離伸手,將鷹腿上的信條取下。

  房中點著暖爐,立在紫檀木書柜前的人身著天青色的長衫,握著書卷的手指修長,骨節勻稱分明,從窗口投來的微弱光芒攏在他身上,一個側影帶著三分書生意氣,七分的淡漠疏離,清絕飄逸。

  姜離只看了一眼,已然收回視線。

  “主人,有消息。”

  司白羽回神。

  書卷被放下,他到姜離面前取走了信息。

  將紙條展開,喃喃念了兩個字,“南原。”

  暖爐中火I舌舔上紙條,氣味微焦。

  姜離悄悄抬頭。

  此時,原本捏在司白羽指尖的紙條已完全被火光吞噬。

  他道:“南原是要有變故了。”

  姜離未作聲。

  像是忽然起了興趣,他微微側頭,向她的方向探看一眼,“你說,這一局,誰會贏?”

  姜離一怔,思索間大膽對上他的視線,“主人想讓誰贏?”

  司白羽唇角隱隱含著抹笑容,沒有再出聲。

  其實,輸與贏不重要,人留著,總得有點用處。

  他負手轉身,繼續拿起書卷,地上斜斜地映著他的影。

  空氣靜謐,一切安靜得就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

  爐中的火苗繼續跳動,愈演愈烈。

  **

  南原邊境。

  越過懸崖,經過密林,就到了南原邊境。

  南原地勢偏僻,路途坎坷,只能徒步。

  經過的密林常有毒蛇猛獸出沒,因此,南原一直能獨享安穩,因為地勢險要,所以甚少能夠有大批軍隊能夠從南原邊緣壓境。

  凌雪望著前方的城門,抿抿唇,猶疑,“姑娘,真的不告訴北虞皇后嗎?”

  有北虞皇后的幫忙,肯定能說動北虞皇帝。

  有北虞的支持,她們說不定會有更多勝算。

  鳳煙煙漠然。

  她記得離開藥王谷前,扁舟子也問過她這個問題。

  的確,如果能有北虞相助,確實能更添一份力。

  可是,她最不想讓她知曉。

  她不想她知道她曾浴血奮殺,也不想她知道她曾手染鮮血。

  她只想她知道她是置于京中繁華的鳳鳴樓掌柜。

  此生能有幸相識相交已是萬一之幸,那便該讓一切都停留在京城中的時光。

  她無需她分擔仇恨,更不會讓她看到自己身上裹挾的腥風血雨。

  她們相識于她最好的時候,那便讓一切只停在那時候。

  如此便好。

  美好,從不該被鮮血沾染。

  “都安排好了?”

  “是,”凌雪:“城中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那就進城吧。”

  說著,鳳煙煙率先走在了前面。

  城外壯闊,城內卻是人跡寥寥。

  此時,黑壓壓的天光壓了半邊,鳳煙煙和凌雪臨時找了家客棧落腳。

  剛占了位子坐下,就聽到旁邊桌的人在議論,

  “聽說了嗎,昨個兒孫家的姑娘不見了!”

  “啊?怎么又出了這事兒!”

  “是啊,本來孫王兩家都說好了親事,下個月就成親。昨兒倒好,人說沒就沒了!這都是這個月的第六起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能不讓人心慌么!”

  “誰說不是,也不知道這日子什么時候能是個頭。”

  南原以女子為尊,可近來因為城中總有未出閣的女子無故失蹤,如今,敢上街的女子越來越少。

  凌雪的手墊在下巴上,豎著耳朵聽著他們的話。

  鳳煙煙微微掀起帷帽的一角喝了口茶。

  店中小二為她們上菜后,末了多看了眼,“看兩位妝扮,是外鄉人?”

  凌雪大眼滴溜溜地轉,“不是,我們是本地人,先前做生意離開了幾年,如今重新回來而已。”

  店小二聽話點點頭,這些年有不少往外經商的,也有不少回來的,不足為奇。

  “看兩位都是姑娘家,今日城中不太平,兩位小心些。”

  凌雪眉眼一彎,笑得很開心,“謝謝大哥。”

  不過,該小心的可不是她們,而是那些裝神弄鬼的人~

  天光一點點壓下來,逐漸變成如墨染般黯淡,投不出一點光亮。

  南原的冬季偏暖,許是受了近日傳言的影響,原本熱鬧的夜市,人員稀少。

  整個城被籠罩在詭異的沉靜中,此時的大巫祝府邸,卻燈火通明。

  房門被推開,大巫祝將魚紋立鳩首九節銅杖放在一旁,摘下面具,慢悠悠地走進來,他披著厚重的絳紅色長袍亦掩飾不住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佝僂身體,約莫六十多歲的年紀,眼眶周圍卻已橫生諸多褐色的老癍,披著半白的發,緩緩踏入內室。

  內室已經由人收拾過,被送來的人,穿上了紅色衣裳,五花大綁地躺床上。

  大巫祝看到床上的人影,緩緩靠近,聲音嘶啞蒼老,“美人,等著急了吧,我這就來。”

  床帳被掀開一角,被綁的女子看到來人先是驚訝,隨即面露驚恐。

  大巫祝繼續往前,伸著手,從紅袍下伸出的手如皸裂的樹皮,蒼老,沒有一點生機。

  他的眼睛渾濁,顫顫巍巍地想要摸一摸美人的肩膀,可手還未來得及落下去,先被利刃劃破了。

  傷口很深,險些切掉半個手掌。

  大巫祝痛地倒在地上,這才看到反出來的光線。

  不是利刃,在空中劃出了的一根細絲。

  大巫祝頓時驚醒,抄起手杖驚醒地防備環顧四周,“是誰?誰在這里,快站出來。”

  沒人應他的話,室內只有燭火不住地晃動。

  大巫祝再看床上的人仍舊是被綁著手腳,翻身都困難,更別說動手了,下意識喊人,“來——”人。

  第二字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已經被困住。

  根根銀絲繞在身上,纖細,卻像利刃,直接劃破血肉。

  白皙的手挑開紅帳,簾后有道身影緩緩走出來,鮮紅霓裳,幽幽道,“最難消受美人恩,大巫祝已經一把年紀,怎的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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