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大人的真心話？”
趙玉燕不以為意地輕笑一聲，繼而起身說道，“只怕是不對吧，如果玉燕沒記錯的話，天啟十九年，大人還擔任幽州刺史的時候，可不是那樣的，幽州王家給了大人五千兩，還有……”
“你……”
周永成的臉色瞬間煞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趙玉燕，沉聲道，“你怎么可能……”
“大人，我來找你合作，那可是真心實意的。”
趙玉燕見效果到了，施施然地重新坐下，開口道，“要不然，我也不會親自上門來。”
“哼，本官可沒有看出你有多少的誠意，反而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要挾我。”
周永成一咬牙，眉頭緊鎖，“難道真以為本官會害怕嗎？”
“大人，如果我真要要挾你的話，就不會來這里找你了。”
趙玉燕柳眉倒豎，冷聲道，“我會直接去大理寺，你也清楚，如今我父親是漢中王，想要拿下一個周家，還是簡單的。”
此話一出口，周永成額頭冷汗淋漓，藏在袖子里的手也不由得哆嗦起來。
“周大人，我現在可是好言相勸，如果你不識時務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
趙玉燕畢竟商海浮沉，和蘇家武家爭斗多年，自然不是小女人了，“再者而言，方才你夫人，可是收了我八千兩銀子。”
“當然了，你也可以直接將這件事捅到京都府衙，大理寺去。但是，你們周家只怕不是我們趙家的對手！”
“這……”
周永成嘴唇一哆嗦，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趙小姐，就把你的條件說一說吧。”
他算是明白了，這女人不是個善茬。
“其實，也很簡單。”
趙玉燕臉色這才緩和下來，笑道，“每次王爺將這些玻璃杯玻璃碗等制品做好，你讓人送到皇城的時候，偷偷扣下來幾件，交給我就行。”
“當然了，我也不會讓周大人白費心思，等我將這些東西出手，收到的銀子，五成送到上面，你我平分五成。”
聽到這，周永成瞬間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可是，如果這些玻璃制品流落民間，一旦被別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他心里還是有些擔憂，畢竟這些東西就是由工部制作，他作為尚書，第一個就跑不了。
“這一點你完全可以放心。”
趙玉燕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找到的買家，我清楚他們心思，信得過他們的為人。再者而言，皇上已經將這些玻璃制品，定為皇家御用之物，誰敢拿出來？不怕掉腦袋？不怕被誅九族？”
“這件事，可是由荒州王親自和小姐商量的？”
周永成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畢竟如果楊云也參與其中，那么就算出了事，上頭也還有人頂著，到他這里，也不會判的太重。
“我還能騙你不成？”
趙玉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用手絹擦了擦嘴，“你也可以想想，為何整個荒州只剩下了我們趙家和秦家？”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也就放心了。”
周永成松了口氣。
“這樣就對了。”
趙玉燕起身走了過去，從袖子里摸出張銀票，“這是別人給我的部分定金，我分四分之一給你，最好的話，明天晚上就能給我東西。”
“這……這么多？”
周永成的眼睛都大了，整整一萬兩！
要知道，他這個工部尚書年俸為九百石祿米，俸銀五百兩，雖然也有各種添資，但是一年下來，就千兩左右的收入。
而趙玉燕出手，就相當于給了他十年的俸祿。
這讓他著實有些心動。
“這也算不上什么。”
趙玉燕心里暗暗有些心疼，要知道，這些日子她為了楊云的事情四處奔走，幾乎將賣精鹽的收入，全部都搭了進去。
但對于她來說也不算什么，只要回到荒州趙家的商隊很容易就能將這些錢賺回來。
“這只是這次的收益，只要周大人跟我們精誠合作，我保證大人能賺個盆滿缽滿。”
她心里清楚，周永成已經上勾了。
“行！”
周大人一咬牙，將銀票收了起來，他心里也清楚，不論以前的舊事還是如今夫人受賄，都能讓他下臺。
反正上了賊船，倒不如狠狠地賺他一筆。
過兩年辭官歸隱，也能當個富家翁。
“如果明天還沒有的話，最晚不能后天。”
趙玉燕開口叮囑道，“這些日子，我要回荒州一趟，沿途途將東西送過去。”
“沒問題，不知道需要什么？”
周永成突然想起，他雖然把錢收了，但趙玉燕并沒有明確要什么。
“五個玻璃杯，五個玻璃碗，三個玻璃缸。”
趙玉燕毫不猶豫地開口道。
“這可有點多了。”
周永成才意識到這錢不好賺，“現在每天的量都是在控制著，多出的這些東西，只能……”
“那就偷偷多生產些，你放心，我也會在皇后娘娘那邊說說。”
趙玉燕提醒道。
“我知道了，我盡快將這些東西弄出來。”
周永成心一橫，當即回道。
離開了周家，趙玉燕坐上了馬車，而車中林文佳已等候多時。
“他答應下來了。”
看著趙玉燕春風得意，林文佳心中了然。
“到了這種時候，也由不得他多想什么。”
趙玉燕整理了一下袍子，心里疑惑不已，“我實在是想不通，你是如何得知他在幽州受賄的事，你怎么肯定他夫人，肯定會收錢。”
“幽州那件事其實很多人都知道，只不過如今的周永成大權在握，他們不敢多說什么。”
林文佳看了一眼車窗外，淡然道，“至于他夫人，我已經在龍城潛伏了將近兩個月，利用風媒得到了我想知道的一切。”
“風媒”
趙玉燕也只是聽說過這個組織，只要你給錢，就能夠打探到一切信息，“龍城也有風媒？”
“你把他們想的太神秘了。”
林文佳笑了笑，“這一路過來，你都見到過他們的身影，有可能是個老太太，有可能是個車夫，甚至可能是個乞丐。他們之所以能夠將消息傳遍大江南北，主要的優勢就是人多。”
“原來如此。”
趙玉燕忍不住感慨道，“的確不能小瞧他們的力量。”
“好了，工部尚書這邊解決了，但礦山那邊的官員還要走一趟。”
林文佳從袖子里摸出紙條遞了過去，“這里有你想知道的所有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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