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華秋停了下來，淡漠地注視著彭氏老祖。
“你有何秘密要與我說？”
彭氏老祖沒有任何殺意，他自然也能感覺得到。
“請九州至尊拋出龍璽，封禁此處空間，恐隔墻有耳。”彭氏老祖傳音道。
華秋點了點頭，將九州龍璽拋出，其封禁力量大盛，將天子殿外這一小片區域封印，讓外界之人無法探查。
“要說什么，便說吧。”華秋道。
彭氏老祖放開神識嘗試了一下，果然無法滲透龍璽的封印之力。
他臉色嚴肅，看了看華秋，倏地拜了下去。
華秋不禁皺起眉頭。
這是九州修士的朝拜之禮。
“何意？”華秋發問。
彭氏一族早就背叛了整個九州，使得兩界大戰提前結束，致使初代九州至尊被圍攻隕落……
每個九州修士都對彭氏一族憤恨無比。
他們是玄真界主宰級勢力的走狗，這些年也一直壓迫著姜氏一族，融入了玄真界，贏得一些認可。
現在，叛徒彭氏一族的老祖卻對著華秋行臣下參拜之禮，多少有些諷刺。
“我彭氏一族，愧對九州同胞！”彭氏老祖低聲說道。
“現在族中修士死傷多半，也算是懲罰吧……”他的聲音充滿著哀傷。
華秋眉頭皺得更深。
這是懺悔來了嗎？
可彭氏有浮屠山做靠山，即便他現在表現得極為不凡，但也遠遠不至于讓彭氏投靠吧。
“你都想說什么，盡管說吧。”華秋擺了擺手。
“如果我說，當初我彭氏的背叛，是初代至尊授意的，你信嗎？”彭氏老祖抬頭，悠悠道。
華秋為之一怔。
“你是說……初代故意讓你們彭氏背叛，出賣他？”
彭氏老祖苦笑著點了點頭。
華秋一時語塞。
沉吟片刻，他若有所思。
“上古的那一戰，九州和玄真實力太過懸殊，打得太慘烈了……”彭氏老祖嘆了口氣，說道。
“雖然有初代帶領著九州眾，即使實力懸殊也對玄真勢力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打擊，但最終的結局是注定的，九州不可能贏！”
“不錯，當時我擔心一直打下去，整個九州都會毀滅，所以曾向初代進言，向玄真求和進貢，慢慢養精蓄銳，也許有一天能對抗玄真……但當時的戰局，整個九州都打出了血性，太多修士寧愿戰死也絕不臣服，初代作為領導者，更不能示敵以弱……”
華秋聽得神色微異。
“所以，初代就暗中授意，讓你們彭氏背叛九州出賣他，以他的隕落來結束這場毀滅性的戰爭，想讓九州保存下來？”
“不錯。”彭氏老祖點頭。
“然而，我們都低估了九州眾的血性……”他持續苦笑，充滿無奈。
“本以為初代死后，九州眾能沉寂下來，可沒想到面臨玄真勢力的大軍，他們哪怕是死也要一戰，寧死都不愿臣服，最終血流成河，九州修士打得沒剩多少，玄真修士侵入九州，踐踏了九州山河……”
“哎，我彭氏，是九州的罪人啊！早知如此，還不如與初代一起奮戰，哪怕是毀滅，也能殺玄真一個膽寒！”彭氏老祖充滿痛悔，眼里帶淚。
華秋無言。
沒想到曾經的九州之戰有這樣的緣由。
初代為了保全九州，甘愿犧牲。
而九州眾卻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最終悲慘落場。
該說是戲劇性，還是悲情呢？
在他強大的神魂注視下，能清楚探知彭氏老祖的情緒波動。
可以肯定，對方沒有撒謊，說的都是實話。
“我今日來，除了要告訴你這些，還要將初代的遺骨交給你。”彭氏老祖說道。
他揮了揮手，一些黃金骨頭便出現在華秋面前。
這是初代至尊的遺骨，但是不全。
華秋神色微凝。
這與他儲物空間里的那幾塊相吻合，有相同的氣息。
“初代戰死后被玄真修士分尸，尸骨散落，我們雖盡力尋找，卻也只尋得這些。”
說著，彭氏老祖又對著華秋一拜。
“今日前來，亦為求死！”
“請尊上出手，令我神形俱滅，以慰九州英魂在天之靈！”
他情真意切，渾身開始透著死氣。
一片死志，已無求生之心。
華秋臉色沉下，并不回應。
“我是九州的罪人，您作為九州至尊，理應將我誅滅，死在九州至尊手上，我也能隨著九州英魂一同安息了……只求尊上將老夫的遺骨灑在九州大地上，因為那里是故鄉……”彭氏老祖懇求。
華秋仍不作回應。
“尊上，我彭氏族人大多死在您的手上，您便再出一次手，送老夫去跟他們團聚吧。”彭氏老祖老淚縱橫。
“你還不能死。”華秋淡淡道。
“一個大乘中期，尚有作用。”
彭氏老祖怔住。
“我還能有什么用？”他再次苦笑。
“我修煉出了岔子，根基受損，這些年茍活于世，已是時日無多了。”
他擲出一枚玉牌。
“這是這些年我彭氏搜集的關于玄真各大勢力的情報，可惜四大主宰級勢力太過嚴密，無法探知到太多，不過也能對尊上有不小的幫助，這是我彭氏最后能做的事了。”
“還請尊上，賜我一死！”
華秋收了玉牌，但依舊搖頭。
“你如此喪氣，無非是覺得害了初代至尊，族人又都滅亡，所以不想再活下去。”
“但，事情也并非都是你想的那樣。”
彭氏老祖沉默。
“本座告訴你，彭氏死去的族人可以復活，初代并未隕落，九州修士仍會崛起，復仇之戰九州必勝！”華秋冷然道。
彭氏老祖聽得瞪大了眼睛。
“尊上……”
“您……怎出此言？”
他不敢相信華秋的話。
彭氏族人死了，有的更是神形俱滅……
初代也隕落了，是他親眼見證，神魂都消散掉。
新的九州至尊很了不得，可要戰勝玄真還差得太遠。
“只因，如今的九州至尊，是本座！”華秋淡淡道。
他雙目瞳孔開始發光，蘊含著無比玄奧的符文。
手掌揮動間，一種極其獨特的力量降臨這世間。
天地，開始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