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時代。
董事長辦公室。
蕭舒拉了拉窗簾，把沒拉緊的窗簾嚴絲合縫，擋住刺眼的太陽光。
她回到椅子時，肚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叫喚一聲。
“好餓。”
“老板和老板娘怎么還不來。”
蕭舒泛起嘀咕，從桌上打開的零食袋里拿出小包糖，先填填肚子。
這零食是紐黑文來的，桌上還有一大袋各種各樣吃的，這可是老板娘的娘送給她的禮物呢。
不僅是她，還有好幾箱的零食分給了全公司的人。
份量不多，但心意十足。
“劉阿姨真好。”她打開包裝吃糖，目光往沙發方向瞅了瞅。
劉小麗和王金花兩姐妹笑談著，一個出國幾個月，一個出差幾個月，各有各的故事，幾個小時了也聊個沒完。
“金在熙還和楚軒創業……”
話題聊到這，王金花也因此而感到奇怪，沒想到從劉小麗的話中引出這么一個小插曲。
“茜茜有什么想法沒？”
王金花翹起二郎腿，心里起了興致。
金在熙因為楚軒去見茜茜？這是資本白富美會見校園清純女？
這倒是在電視劇中常常看到，沒想到發生在現實中楚軒的頭上。
跟金在熙相比，圈子里的女明星那就差了N個檔次。
楚軒的優秀，她也有預料這類情況的發生，但萬萬沒想到這類情況第一次發生在楚軒頭上，其中女主角的咖位卻是這么的高端。
茜茜更牛，聽劉小麗說起兩人的對話，給她一種溫柔的氛圍中又是針尖對麥芒的感覺。
你要在豪萊塢發展？我可要創造一個豪萊塢。
一句話讓金在熙敗走，茜茜也是絕了！
劉小麗拿著指甲刀在修指甲，抬頭和王金花相視一笑，道：“茜茜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整個人看起來沒變，但給我一種心里突然攢起了暗勁的感覺。”
“攢起了暗勁。”王金花道，理解了下這句話：“金在熙可不簡單，含著金鑰匙出身，方方面面都挺不錯，背后又有資源和資金供她發展，茜茜想要超越她可要費點神。”
她話鋒一轉：“一個是要創業，一個是搞影視工業，前者是蓋樓壓縮空間，后者是打地基創造空間。假如都成功了，那成就上金在熙可比茜茜差遠了。”
劉小麗柳眉一彎，王金花說的是事實，但幫茜茜說話的口吻也很明顯，估計也是為了讓她心里舒服：“那這就要看以后了，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清楚。”
輕微“咔”地一聲，小拇指的指甲修剪了下，劉小麗把指甲刀折疊歸位，說道：“茜茜心里怎么想的我也沒問她，只要小軒這里穩住，這種事情就讓他們兩個自己去面對，也是一種磨合感情的過程，也算是一種成長。”
王金花點了點頭，認可劉小麗的想法。
哪有一路平坦的愛情，有些事該磨合的磨合，該面對的面對，這對楚軒和茜茜雙方也有益處。
“羅校中的事你怎么想的？”她又問。
劉小麗把指甲刀收進盒套，左手拿起包包，準備把盒套放進包：“都親自上門道歉了，目的也是為了給他姐姐治病，小軒也讓他去南韓做了那么些事，我這火也發不起來。”
“本來就準備等茜茜進修完，徹底在國內安定下來，我就開始全盤接手他們兩個的事務，幫他們打點打點。”
“在飛機上跟羅校中談了談，這人看起來平平常常的，倒是對國內包括歐美、東南亞這些國外娛圈的東西真還了解不少，是個人才。”
劉小麗頓了下，把指甲盒套放進包，“滋”地一聲拉上拉鏈，又把包包放在一旁，抬頭看著王金花：“估計是小軒在這件事上做到位了，羅校中對小軒很感激，對茜茜有愧疚，這點不像是裝出來的。”
“由于小軒的操作，羅校中也沒了繼續待在原本行業的機會了。”
“又對我們對小軒是這樣的態度的話，那諒解了他，讓他加入我的助理團給予高薪，忠誠度上應該會有一定的保障。”
“比起到時候對外招個不熟悉的人從頭開始培養信任度，選擇羅校中會省很多事，也會避免有可能會出現的麻煩。”
現在劉小麗的助理團只為劉藝妃一個人服務，以后還要服務于楚軒。
楚軒和劉藝妃是明星，也會和助理團的人朝夕相處，助理團的人也會接觸很多生活和事業上的隱秘，這就對忠誠度的要求很高。
目前的助理小曾和司機小陸，都是劉小麗還在紅星屋的時候就招到的，一直到現在劉小麗也沒換人，就是因為幾年的相處已經有了較高的信任度。
“小軒提前把事情做好鋪墊，最后交給你來決定，我估計小軒把羅校中推薦給你，和你的想法應該一致，既是人才又有一定忠誠度，省了你多少事。”王金花說道。
劉小麗微微頷首，認可王金花的分析，雖然楚軒沒說這些，但她覺得楚軒肯定有這樣的為她考慮的想法。
“這孩子……”她感慨般地緩緩搖了下頭：“有時候的為人處事成熟得不像話。”
王金花笑著，點了下頭。
從韓三坪那里得知楚軒和某領導打了交道，具體什么交道她不知道，但看韓流被掀翻這件事，又看奧運火炬手這個結果。
能夠達成共識又促成這樣的事，換一個二十出頭的人來做能行？
在她的認知中，也只有楚軒了。
確如劉小麗對女婿的了解，以楚軒這個年紀來看，有時候辦的事確實過于老道。
“花姐！！”門口傳來雀躍聲。
劉小麗和王金花齊齊望去，辦公椅上的蕭舒跟著扭頭看。
楚軒牽著劉藝妃并肩走進來，時隔幾月不見花姐，劉藝妃臉上布滿了開心的神色。
只是，劉小麗和王金花含笑的目光中，卻是有點異樣。
以往，楚軒和劉藝妃的作息時間可是很規矩的。
昨晚回來，今天下午兩點多了才現身。
做了些什么？
楚軒和劉藝妃領會到了異樣的神情所包含的意思，笑容中有點小尷尬。
“姐，阿姨。”楚軒打招呼后在沙發坐下。
“花姐！”劉藝妃和王金花擁抱。
“茜茜，又漂亮了點。”王金花輕輕拍拍劉藝妃的背，扶著她的雙肩打量一番。
劉藝妃柔美一笑，朝蕭舒揮了揮手：“蕭姐。”
蕭舒也揮手，欣然道：“老板娘。”
久違的稱呼讓劉藝妃忍俊不禁，來到公司辦公室也像回到家一樣讓她很是愉悅，她蹦跳著在楚軒身邊坐下。
“吃飯，菜都涼了。”劉小麗招呼道。
楚軒和劉藝妃一天沒吃東西，來的路上就感覺餓得慌，等蕭舒前來沙發坐下后，跟著大伙兒開吃起來。
“中飯就在這吃了，下午去姐那吃。”王金花拿起筷子打開飯盒。
“啊，明天吧花姐，我和楚軒跟鄧朝他們已經約好了晚飯。”劉藝妃把一次性筷子掰開。
王金花和劉小麗看兩人一眼，點了點頭：“那就明天，今晚麗姐我們喝幾杯。”
她們也沒多問，兩個孩子也有自己的圈子。
“姐，電影那邊什么結果？”楚軒就著回鍋肉扒拉口飯，抬頭問道。
說到這個話題，劉藝妃也來了興趣，端著飯盒小口吃著，抬眉看了看花姐。
“為了培養特效人才，加速特效制作方面的發展和進步，特效制作方面歸我們，這也是我們之前的預期。”王金花說道。
楚軒伸手夾菜，點了點頭。
特效的后期制作，是特效電影不可或缺的一環。
劇組加入特效組，也是影視劇組方面演變和成長的大趨勢。
前者是后期，后者是拍攝，都是影視制作的核心部分。
如果拿下特效制作權，那對于積累經驗也好，影視工業化之前的實際操作和探索也罷，于璀璨時代而言無疑是利好的事。
這也是他和花姐之前的預期目標。
只是聽花姐這意思，預期或有變化。
“男女主是伱們，英黃覺得在這方面太吃虧，就想要包攬特效制作這部分，他們也想要這方面的制作經驗。”
“但拋開個人利益不談，就特效制作這件事上，我和三哥也不同意這一點。”
“香江娛樂圈有一定的影視工業基礎，這點上確實比我們內陸強。”
“可他們的影視工業，只是服務于他們那幾個類型的電影。”
“就特效制作方面，即便他們有影視工業基礎，最終制作出來的效果，估計還沒我們璀璨時代強。”
楚軒聽著，予以理解。
香江影視工業基礎鏈確實有，畢竟從七十年代就借鑒豪萊塢，發展得早。
但香江電影圈跟風十分嚴重，基本是一部電影火，其余全來模仿。
這就導致電影類型同質化，繼而讓影視工業基礎方面的制作環節也跟著同質化，且一直到現在都沒多大改變。
香江電影很早前就有特效，但因同質化的制作工業，看多了香江電影的觀眾就會發現，幾部電影里的特效是不是都一個樣？
就像僵尸片，林政英老師的系列電影，還有《我和僵尸有個約會》系列電影，其中的特效看起來的效果不一樣，但其實制作的工藝是完全一樣的，包括底圖元素、P圖方式、渲染規格等等。
而且，為了省錢，特效壓根就沒有建模，看起來就跟貼圖差不多。
這樣的一個情況，即便是英黃這家大公司，面對科幻類大特效，差不多也是要零基礎來搞的局面，還不如璀璨時代。
“就這個問題僵持了幾天，最后英黃提出重要配角全要的要求。”
“對我們來說，你和茜茜跟誠龍聯合主演就夠了。”
“三哥那邊也不需要培養演員，針對這點倒是沒反對。”
“只是我們提了一點，誰演哪個角色無所謂，前提是符合角色要求。”
王金花吃了口菜，道：“英黃那邊又猶豫了兩天。”
楚軒吃飯的手滯了一下，道：“演員符合角色要求，這不是基操么，這也要猶豫，英黃不會是想把自己旗下的藝人一股腦全塞進來吧？”
王金花笑著，點了下頭：“他們就有這個想法。”
“怪不得香江電影越來越不行了，一門心思都想著怎么捧藝人去了。”劉小麗嘆道。
劉藝妃夾了塊紅燒肉，看到皮和廋肉之間那黃油油的肥肉，她把這塊紅燒肉塞到楚軒的碗里：“好電影還是有的，只是少了，估計是他們把事業重心從作品慢慢轉移到了營銷炒作藝人上。”
“一語中的。”王金花沖劉藝妃豎起大拇指。
劉藝妃沖王金花眨眨眼，微微一笑。
“然后他們怎么說。”楚軒就著劉藝妃夾給他的紅燒肉，大口扒拉一口飯。
“同意了。”王金花說道：“重要配角給他們，前提是演員符合角色要求，即便他們的藝人不符合，也可以把資源利益交換給別的公司，怎么看都有賺。”
楚軒確實是餓了，吃飯的速度很快，這還沒幾分鐘就清空了一碗飯，又拿起另一碗打開盒蓋。
他道：“那他們會把資源交換給我們內娛的公司，香江那邊競爭這么激烈，英黃不太可能把資源給自己的競爭對手。”
“對。”王金花認同，道：“但這部分跟我們沒關系，到底是哪些演員進組到時候就知道了。”
“花姐，總投資是多少？”劉藝妃含著筷子，好奇問道。
王金花回道：“2.2億，英黃4000萬，我們8000萬，華影5000萬，另5000萬放出去招商。”
她看了看楚軒：“占股比25%，30%，25%，15%，5%。”
楚軒打開飯盒，把筷子暫且插進米飯里，花姐說的幾個數字讓他快速在心中默算。
璀璨時代還是占比最多，但從資金投入比例上來看，低了點。
英黃和華影并列第二股，可從資金投入比例上來看，都高了點。
后面的15%屬于散戶投資商們，最后的5%是什么？
“5%什么情況？”楚軒疑惑。
“唐記里和誠龍的票房分成。”王金花說道。
楚軒恍然，明白了過來。
“大哥就是大哥。”劉藝妃佩服道，豪萊塢那邊拿票房分成歸一碼事，華國市場可不興這一套。
除了導演和制片人外，在她的認知中還沒聽過華國演員在華國拍電影拿票房分成這一說。
王金花又道：“特效制作方面由我們主導，華影和英黃聯合參與作為副執行方，后期制作的地點在華影制片基地，由三哥那邊給予機器和人員的支持和補充，由英黃提供外海發行渠道，所以我們占股比被稀釋了點。”
她看向楚軒：“我們有技術有經驗，但缺人缺設備，也缺海外發行渠道，能理解吧？”
“理解。”楚軒了然。
《兵臨城下》最終呈現的效果如何，除了唐記里能有大概畫面外沒人清楚。
但不比當初的《希望》微電影，完整的一部特效大片，僅依靠璀璨時代那三百臺機器和百八十個技術人員可不夠。
硬要說夠也行，那后期制作的完成將遙遙無期，做個三五年的都有可能，但這效率也太慢了。
華影集團作為央企，有國家支持，自然有完整產業鏈。
旗下有家制片工廠，全名為華國電影制片基地股份有限責任公司。
這家華影集團專門用來制片的分公司，相比于豪萊塢八大的制片廠，相當于中小型制片農場。
人員充足，設備足夠。
璀璨時代包攬下特效制作環節，雖然有一定技術實力，但特效部門的規模于特效大片市場而言還上不了臺面。
不過，即便上不了臺面，在國內娛樂行業私企范圍絕對第一。
就是這個第一，也達不到特效大片的要求，國內特效影視這塊目前有多貧瘠可想而知。
如果自己去買設備招人員，不說時間上的問題，光花費估計就要好幾個億，借用華影制片廠的人員和設備，這是目前最佳的選擇和合作方式。
他們因此降低點電影股份占比，也是十分合理的。
“英黃占股多了好多，怎么比華影投資比還高。”劉藝妃也在默算，但默算的結果讓她感到疑惑。
按正常投資比，英黃只占18%，現在卻占25%，其中多出的比例比華影還高，她對此有些不解。
“海外發行。”楚軒看著她說道。
“對。”王金花點了點頭：“我國電影市場是，發行方和影院方五五分成，但我國的電影去國外上映就不是了，海外發行方要中間費，相當于宰羊，理解成這樣就行。”
“就像華藝兄弟投資的《功夫之王》，他們的海外票房能拿個一兩成就不錯了，再多不可能有，想從豪萊塢資本手上搶錢怎么可能？”
“在我們簽訂的協議上，英黃承諾我們的海外票房能拿三成。”
“至于英黃如何去跟他們的海外發行渠道溝通，那是英黃的事，我們不要管。”
“如果拿不到三成，到時候按照票房比例，英黃補差價給璀璨時代和華影集團。”
王金花看了看劉藝妃：“懂了嗎？”
劉藝妃筷子上的菜懸在飯盒上空，她默默思忖著，過了會兒“哦~”了一聲，大概明白了過來：“相當于是，假如海外票房只談成兩成，那剩下的一成由英黃補償。”
她看向花姐。
“對，按照這個協議，只需要知道我們能拿三成海外票房就行了，錢哪來的不太重要。”楚軒點了點頭，伸手夾菜。
王金花微微一笑：“可以這么說。”
“那我明白了。”劉藝妃提起筷子，把菜送進嘴里。
她就說英黃的投資占比怎么多出那么多呢，原來國內的電影在海外發行上還另有說法。
如果英黃能談成比市場高一點的海外票房比例，那也是英黃的實力，多拿點國內的票房分成也合理。
可是，劉藝妃又有疑惑：“華影集團不是也能海外發行嗎，而且還有三哥在，為什么不找三哥幫忙呢？”
楚軒和王金花還沒說話，旁邊的劉小麗卻是搶先發言：“這還不懂嗎，華影集團是官方，讓官方去和國外資本打交道，那其中的人情和利益輸送就復雜了。”
“英黃是民營企業，代表不了誰，他們去跟海外資本打交道，人情也好利益輸送也罷，那是英黃娛樂的事，跟我們沒任何關系。”
楚軒偏頭，和王金花一起樂呵呵地看著劉藝妃。
“這樣啊。”劉藝妃點點頭：“有點復雜，但懂了，也學到了。”
王金花頷首：“這些可以不理會，但是要懂，懂了才知道該如何資本運作，剩下的就交給下面的人去辦就行了。”
楚軒吃完最后一口飯，把空飯盒和筷子放茶幾，道：“怎么說著說著好像就變成了教學，老板娘養成記？”
“哈哈哈……”劉小麗、王金花和蕭舒笑聲陣陣，各用打趣的目光看著劉藝妃。
劉藝妃倏地一下把筷子插進飯里，鼓著眼又氣又好笑地看著楚軒。
電影方面的事，經過王金花的講述，楚軒和劉藝妃基本了解了情況。
目前唐記里還帶著團隊做前期工作準備，距離拍攝那肯定還需要較長一段時間。
他們也就把此事暫且放下，只需等待即可。
應花姐和丈母娘的興趣，楚軒又把輿論的事情講了一遍，看劉藝妃吃完了飯，他也講得差不多了，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已是下午三點多，便道：“走吧。”
劉藝妃拿紙巾擦擦嘴，眨眼道：“就去了嗎？朝哥說是下午七點誒。”
楚軒說道：“去影視公司那邊轉轉，孔哥說《赤焰傳奇》的主題曲最好我們唱，去看看？”
主題曲？……劉藝妃眼睛一亮，雖然唱歌不是強項，她和楚軒也不走這條路，但偶爾玩玩還是挺新鮮的，也沒想到劇的主題曲這么快就有了。
會是什么歌呢？
“走，去看看。”她泛起興致，從沙發上站起來。
楚軒牽住她的手，跟兩位長輩話別：“姐，阿姨，那我們去玩了。”
劉小麗和王金花點了點頭，目送兩人手牽手往外走。
這黏乎勁喲，還是沒變。
兩個家長姨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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