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車夫問的，但朱壽也是同樣的疑惑，他其實之前真不知道。
只是向來心大，加上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他光顧著驚訝陳夜的話，倒是給車夫造成了誤解。
眼睛一暗，車夫狠心道：“你們殺了我吧，我什么都不會說。”
最后的辦法已經用過一次了，先不提他無法連續使用，就算能，陳夜都有了防備，也斷然沒有成功的機會。
陳夜使了個眼色，朱壽就拎著準備好的繩子，把人結結實實的捆了。
這人逃竄的法子，到底是讓朱壽有點心理陰影，所以勒的格外的緊。
陳夜沒理會，收了刀子，又靠坐回墊子上：“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么誤解？問你？你知道的只怕還沒有本官多。”
嗤了一聲，毫不猶豫的繼續扎心：“你們真正的目標是太子殿下，為了什么？”
或者說他們知道點什么。
“是崔家吧？在荒山上的時候我就在疑惑，謝家背后的人不對，絕不是你們，還能有什么人有這樣的野心？
還得是有足夠的籌碼，讓謝家主心動的？但是想來想去，都沒想出來。”
哪怕到了這個地步，車夫還是得意了一瞬，這個安排太精彩了。
他們所有人都想不到，什么地方能出現紕漏，就算現在陳夜猜出來一點又如何，已經來不及了。
勝負早已經注定。
態度看的陳夜都開始同情他了：“但是今天你們來了，我就知道答案了。”
或者說是肯定了猜測：“謝家看重的不是現在，而是未來，能做到這一點的，不過是那幾個宗氏的王爺。
別這種眼神看著本官，這很難猜？至于到底是誰，根本就不重要。
我就說你們搞錯了一件事，你仔細想想，只要盯住了他們所有人，沒有機會膽量冒出來。
那就不需要動，大明還是穩穩當當的，有什么不好。”
他們只是算計著，朝廷需要鐵證，這件事查證下來需要的時間不會短。
哪怕是像陳夜這種秘密查探，在他們有心的煽動之下，也會被藩王察覺。
到時候有心思的不說，沒心思的為了自保，也會忍不住出手。
車夫的眼神有點迷茫，謀逆之心，真的不查嗎？
不過轉瞬就想明白了，當然不查。
既然什么都還沒做，心思再也不敢動彈，這其實就已經是最好的懲罰了。
陳夜似乎還嫌打擊的不夠，還在笑著：“你們想不到，那位智者可不會。
忘了說，我早就知道了，智者就是前朝皇室后裔吧？我想想算什么啊，你們現在的皇？還是主人？”
就是這么個意思，名字一點都不重要。
陳夜都沒有聽他招供的念頭，這個猜測是在看到密信的時候出現的。
還是那句話，若是沒有十里亭外的約定，還有今天這么一出。
那些就只能是猜測，無法肯定。
“你們都被騙了，智者的目的從來不是，帶著你們恢復什么祖輩的風光，甚至他很清楚，你們什么都做不成。
只要一冒出來，就會被盡數殺死，一點退路都沒有。
但是這么一代代的下來，你們這些人的忠心早就不純了。
他展露出足夠的能力，你們當然會聽話，否則……”
最先死的應該就是智者自己了，陳夜都有點同情這個人了。
生不逢時！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間，想到這個人以天下為棋盤，攪動了多少人的生死，他的目光就重新冷了下來。
車夫的神情已經變得有些不確定，更沒想到的是，陳夜真的沒打算逼問任何話。
剛剛說完，朱壽就把他的嘴堵上，連一絲縫隙都沒留。
擺明了不讓他影響陳夜休息。
車夫整個人都有點恍惚了。
前面的廝殺聲來的快，去的也很快，一共不過半個時辰。
腳步聲靠近，牟斌的聲音響起：“人已經都扣下來了，死了十多個，一個都沒逃。”
陳夜睜開眼睛，下了馬車，還不忘回頭招呼朱壽一聲：“走吧，去會會。”
車夫交給牟斌就行，算不上什么事。
陳夜特意問了，那些人并非完全沒有機會逃離，但看到其他人落網，就開始瘋狂攻擊。
最后也失去了機會，陳夜捻了捻手指，眼中神色復雜難明。
一共幾百個人，被錦衣衛捆在一處，扔在空地上，尸體都已經收拾妥當，只是地上的血跡還很清楚。
“錦衣衛傷亡如何？”
這關乎到陳夜會選擇的態度，牟斌也聽出來了，直接報出了數字。
因為提前有準備，死的一個沒有，輕傷的十多個，這就很好了。
正在這時，又有人嘈雜著靠近，是被陳夜提前派出去，截殺前朝余孽的人。
衣服上都有些狼狽，但血跡并不多，傷亡同樣很小。
跟這里不同的是，他們一個人也沒帶回來。
“按您的吩咐，全都殺了。”
保證沒有逃走的，陳夜點頭，目光這才真正看向地上的人。
“你們只有一次機會，說說吧。”
“狗官！”剛有人開口叫罵，就被錦衣衛手腳麻利的卸了下巴。
陳夜扯了扯嘴角，好心提醒：“你們今天過來固然有怒火，但心里還是抱著希望，想讓朝廷發現你們的冤情。
現在本官給你們這個機會，但是只有一次。
不說就殺了吧，你們敢刺殺太子，已經是不能饒恕的死罪，殺了不冤，而且你們自己清楚，背后的事情有多麻煩。
還想讓本官自己去查，沒有這樣的事情！”
其他人還想說話，被為首的阻止了。
他穿的跟其他人一樣，甚至身上的傷還比別人重上一些。
這會倒是很明白：“我若是說了，大人敢管嗎？”
陳夜笑了：“前不久，崔家老太爺問本官，敢聽嗎？”
話沒再說下去，但這人也明白了，崔家九族盡滅。
“我們都是瀘河守備軍的人。”
這答案不算太出乎陳夜的預料，倒是其他人都震驚的不行。
但是他們現在的身份，早就被當成了死人，名字都被報送了朝廷。
陳夜眼神示意牟斌，這些話他們不至于說謊，不過是讓朝廷知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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