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縣令話音落下,整個縣衙內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陳夜身旁的便衣捕快下意識抽出佩刀,緊緊盯著縣令。
“你們暫且退下。”
陳夜揮手屏退便衣捕快,上前半步,怡然不懼直視著縣令,道:
“你身為地方縣令,理當知曉對我這個順天府推官動手的下場,你不怕掉腦袋嗎?”
縣令此刻徹底撕破了臉皮,冷笑道:
“大人,我敬你是為民為國的好官,但這其中門道,可不是靠著你一個年輕人的一腔熱血就能撞破的,莫要自誤!”
“好一個莫要自誤!”
陳夜怒極反笑,抬手指著縣令鼻子怒喝:
“身為朝廷命官,不說為民請命,反而設置諸多條例為難百姓的申訴,令百姓有苦不敢說,有冤不敢訴,你寒窗苦讀換來的科舉中官,就學來了這些東西嗎?
古往今來,圣賢教誨,哪怕我陳夜區區一個舉人,也知道什么叫為天地立心,為民生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陳夜怒喝之聲不算大,在整個縣衙卻仿佛平地驚雷一般,余音繞梁,震耳發聵。
縣衙內的所有人皆是忍不住心神一震。
縣令的身子更是猛地一顫,突然感覺眼前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年輕人,身上竟涌現一股令他驚懼的氣勢。
“你……”
縣令開口,發現自己聲音竟下意識壓低了幾分,連忙重新提氣,卻顯得有些聲嘶力竭。
“今天我不與大人你做口舌爭辯,哪怕你說出個花來,也無法改變這天下和你自己的處境。”
說罷,他再次揮手,令那些捕快團團將陳夜幾人圍住。
陳夜神色平靜,心底卻忍不住一緊。
這種狀況著實有些出乎意料,情況正向著失控的局面,一路狂奔。
古人不是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到了自己身上,怎么就不好使了。
陳夜心底一陣暗罵,臉色仍舊平靜。
越是這種關頭,越不能露怯。
陳夜不斷為自己打氣,道:“你可要想清楚自己這樣做的后果,玩忽職守不過是革去一身官袍,但你要是敢對本官動手,那就是砍頭的死罪!”
面對陳夜的警告,縣令卻沒有絲毫懼色。
“大人,你真當下官是任你拿捏的面團嗎?”
他一揮衣袖,傲然道:“說到底不過是個毛頭小子,還真以為自己當了個六品的推官就能如何,今日我就算留下你們,在這偌大的地界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等到上頭派下來的人手搜尋一番無果后,不出半個月你就會被登記罹難,從此世間再無你這號人!”
陳夜知道,這個縣令說的話,很有可能成為現實。
在古代這種交通和信息極度不發達的年代,想要找一個故意被藏起來的人,難度極高。
而且這個縣令敢如此行事,定然是有自己的底氣,除了上頭有人為他保駕護航外,這周圍縣城的官府也很可能和他同氣連枝,故意放出假消息來擾亂局面。
就在陳夜考慮要不要先慫一波,嘗試將縣令安撫住,再做打算時,他身后突然傳出一聲興奮的嘿笑。
“你這縣令好膽,今天就讓我朱壽來試試,你手下這些臭魚爛蝦能不能留下本……小爺。”
朱壽說著,抽出自己佩刀走到陳夜面前,舞出一道漂亮的刀花,擺好架勢。
陳夜見狀,心頭一喜,附到他耳邊小聲道:“你武功很高?難道你是深藏不露的絕世高手?”
朱壽扭頭咧嘴一笑:“陳兄,我也不是吹的,長這么大我還未嘗一敗過!”
聽到朱壽的話,陳夜一拳捶在自己掌心,心中大定。
“那還等什么,把這個目無王法的狗官拿下!”
隨著陳夜一聲令下,其他便衣捕快果斷沖了上去。
他們本來人數不占優勢,但得知朱壽竟然是個高手后,心中頓時有了底氣,面對數倍于他們的縣衙捕快也毫不畏懼,嗷嗷叫喚著揮刀便砍。
其中朱壽一柄鋼刀耍得虎虎生風,帶頭沖在最前。
“還愣著干什么,快來救我!”
那縣令嚇得臉色一白,連滾帶爬就往自己人身后躲。
那些縣衙捕快心中同樣懼怕,但懾于縣令平日的威壓,強撐著沖了上去。
只是他們也不傻,眼見著朱壽沖過來,極力避讓,轉身去找那些普通的便衣捕快。
朱壽在人群中轉了兩圈,愣是一個人都沒砍到,氣得鼻子都快歪了。
不過整個縣衙總共就那么大的地方,一群人混戰在一起,躲閃空間本就不多,朱壽追了一會,還是和一個縣衙捕快展開了正面交鋒。
那名縣衙捕快眼見對方武力最強找到自己頭上,臉色慘敗,硬著頭皮揮刀格擋。
兩柄官方制式的鋼刀連連碰撞,崩出一連串的火星。
而后,就沒有而后了。
那名縣衙捕快愣愣地看著毫發無傷的自己,又看向揮了幾次刀就有些發喘的朱壽,腦袋不禁有些宕機。
難道我是個隱藏起來的絕世高手?
就在那衙門捕快愣神時,朱壽喘了口氣,喊道:“竟然是個高手,再來!”
朱壽再次上前,連劈三刀。
那衙門捕快下示意格擋,而后機敏地捕捉到朱壽一絲破綻,側身揮刀上撩。
咣當一聲,朱壽手中的刀直接被挑飛出去,他本人更是跟個滾地葫蘆般摔到陳夜的腳邊。
兩人一上一下,大眼瞪小眼。
“……竟然是個高手!”
朱壽干笑著開口。
陳夜心態頓時崩了:“你不是說你長這么大未嘗一敗嗎?”
他剛剛一直站在角落觀察戰況,對朱壽的情況看得分明。
沒打起來前,朱壽還算有點氣勢,刀法施展的有模有樣,可真打起來后招式完全變形,到最后更是變成了亂砍一氣。
陳夜感覺自己拎一把刀,繞著縣衙帶朱壽遛上兩圈,都能把朱壽拿下。
這特么叫未嘗一敗的高手?
眼見陳夜臉色越來越難看,朱壽只得苦著臉解釋:“我在宮……家里,只學過招式,還從來沒跟人對戰過,所以未嘗一敗也沒說錯啊。”
陳夜氣得眼前一陣發黑。
另一邊,那縣令見朱壽這個‘最強戰力’竟然被自己人打成了滾地葫蘆,頓時興奮起來。
此刻縣衙內,他這邊的捕快人數占據了絕對的優勢,陳夜帶過來的便衣捕快們被團團包圍,只能縮在一起,苦苦支撐。
落敗不過是時間問題。
縣令臉上露出冷笑,道:
“除了那個推官,其他人直接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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