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您來了。”
王捕頭畢恭畢敬地將來者讓進大堂。
陳夜剛躺下,見到府尹那張熟悉的笑臉,連忙也起身行禮。
嘴上抱怨歸抱怨,行動上不能落下,畢竟府尹是他的頂頭上司,平日待他也不錯。
“府尹大人,你請坐,來人,上茶。”
陳夜將府尹招呼落座,這才開口問道:“不知這次大人來我這理刑館,是有何指示?”
府尹擺擺手:
“什么指示不指示的,我只是知曉你此番受累,前來看望一下。
順道也給你帶來個好消息。”
陳夜想了想,試探道:“莫不是圣上的賞賜?”
他在康縣這番折騰,不出意外,肯定已經傳入弘治皇帝耳中。
可惜他早朝時間,還在外面趕路,且自己就是一個小小的六品推官,沒有召見,也幾乎沒資格去參加早朝。
但想來,這種大事,弘治皇帝肯定早已使用雷霆手段,將一切敲定。
府尹笑吟吟地點頭:
“沒錯,你這番康縣之行,破案是其一,逼出杜家原型是其二,雖然最后沒能將罪首抓住,但也已經是天大的功勞了。
圣上在早朝以雷霆手段,震懾了一眾宵小,之后便傳出圣旨,行賞于你。”
陳夜聞言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搓搓手,好奇道:
“不知這次圣上要如何行賞,還望大人告知一二。”
雖然陳夜不在乎錢,但誰也不會嫌錢少不是。
府尹卻笑而不語,選擇賣起關子。
陳夜撓撓頭,從懷里摸索兩下,就像找點東西給這只老狐貍賽點好處。
結果摸了半天,他無奈發現,自己身上一窮二白,只有幾兩碎銀,拿出來反而像是羞辱。
府尹看出陳夜的動作,連忙伸手攔住:
“誤會了,誤會大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推測那傳旨的公公,就要來了,故意逗你一下。”
陳夜聞言,更急了:
“那公公來了,不更需要犒勞了。”
這里面的人情世故,陳夜還是知曉的。
他這邊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聲尖細的聲音。
“圣旨到!”
陳夜和府尹頓時面色一肅,快步走到理刑館大門前。
一眾捕快們也紛紛放下手中差事,圍了過來。
理刑館大門前,一名身穿錦緞,看上去就地位不低的太監,見陳夜等人走上來,也露出笑意,邁步進入門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順天府六品推官,陳夜,平日治下有功,屢破奇案,實為百姓之福官,圣上聞之喜悅,特賞金百兩,匹十丈,府邸一座。”
“另識陳夜之大才,加俸祿一等,劃清江縣,拙山縣及富山縣于陳夜轄下,望好生治理。”
“欽此!”
“陳夜領旨,謝主隆恩。”
陳夜行禮后,雙手接過圣旨。
旁邊的府尹,適時走上前,幫陳夜給那傳旨的太監,塞了點好處。
太監點了點手心沉甸甸的金錠,嘴差點咧到后腦勺上去。
送走太監,陳夜等人回到理刑館大堂內。
陳夜拿著圣旨,眼中有些驚奇。
這圣旨前半段的行賞,不過是些金錢俗物,他早有預料不算驚訝。
但后面不但加了俸祿,更是直接分了好幾個下轄的縣城,這幾乎等于明擺著,加大他的權力。
“恭喜,此番圣上的行賞,可謂是讓你在整個朝廷上如日中天,好多同僚都在好奇你是何許人也呢。”
府尹臉上笑容燦爛,仿佛行賞的不是陳夜,而是他一般。
陳夜將圣旨收好,砸了砸嘴,忍不住問道:
“大人,好事確實是好事,但多了這么多縣城讓我管轄,也要看我能不能管好才算定數,不然好事可能淪為壞事。
也不知,這清江縣等三個縣城,具體如何?”
府尹也知曉陳夜說得在理,低頭沉思了片刻,突然眉頭微微皺起。
見到府尹的表情變化,陳夜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聲。
他問道:“可是這其中,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
府尹抬起頭,悠悠道:
“要說這前兩個,清江縣,拙山縣,雖然不算富裕,但多年來也算順風順水,沒有大的岔子。
但是那富山縣,卻是遠近聞名的窮縣,更是惡縣!”
狗皇帝要坑我?
聽到這話,陳夜腦海中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
不過隨即他就將這個想法甩出腦海。
畢竟自己和弘治皇帝又沒什么瓜葛,自己上任以來,更是干了不少實事,沒道理會被惦記。
府尹看出陳夜的疑惑,出聲仔細講解起富山縣的情況:
“這富山縣,要說地理位置絕對是極好的,毗鄰富山,過了山便是洪河,交通便利,屬于以前各大行商最喜愛的商路。
同時富山縣還有鹽礦,那可是寶貝,圣上特意派撥五百精兵,駐守富山縣,權力就在縣令的手中。”
“那怎么還能跟窮縣惡縣沾邊?”
不解釋還好,解釋完,陳夜更疑惑了。
府尹擺擺手,安撫道:
“你不要急,聽我接著往下說,可是近些年,這鹽礦竟然被采空了,見了底,于是富山縣的地位一落千丈。
但因為交通便利,不少行商還是喜愛從這邊通商,也多少帶動了富山縣的發展,可后來那富山上竟鬧起了匪患,占山為王,令路過的商人和行人提心吊膽,被劫事小,一不小心就會丟了小命。”
陳夜忍不住質疑道:
“富山縣不是有五百精兵在縣令手里,還能鬧匪患,那是什么規模的山匪啊。”
見陳夜問道點子上,府尹也是忍不住一拍大腿,語氣上帶了幾分嫌棄:
“不是那山匪厲害,純粹是富山縣的縣令太蠢,帶著五百精兵去剿匪,結果卻落入圈套,精兵敗退不說,他自己還被山匪抓了去。”
五百精兵,打一個山匪,竟然還能輸?
輸了不說,自己還被山匪抓去?
人才啊!
陳夜忍不住生出驚嘆。
這就好比一群高中生,去跟小學生打架,結果不但打輸了,高中生老大還被人拖到學校門口,吊起來示眾。
這富山縣的縣令,就算大難不死,被救回來怕是也沒臉見人了。
陳夜也漸漸明白過來。
這弘治狗皇帝,是真心看不慣自己閑著。
他才剛從外面回來,就想著把他往外趕,繼續干活去。
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樣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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