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甚至哆嗦一下,聲音止住。
隨后她臉上又浮現出幾分惱怒之色,覺得自己竟然被一個低賤的小販嚇住,簡直有辱自己身份。
可這次小販已經領略過她的潑婦脾氣,鎮住她后立即開口:
“這位夫人,我再最后重復一遍,我的首飾都是用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在自己家里手工制作的,怎么定價,是我自己說了算。
其次這些首飾的造型都是最普通的款式,你在大街上隨便找一找,都能看到類似的,不存在偷竊你們商行的造型。
請你自重!”
小販此刻心情也是差到了極點。
他本就是小本生意,靠著手藝,勉強糊口。
好不容易遇到了陳夜來到富山縣,將整個富山縣的生活水平拔高,越來越多的人手中有余錢,可以花銷在首飾這類閑雜地方。
他的小日子剛見起色,就突然遇到了這個潑辣的婦人。
若是再讓她鬧下去,把那種莫須有的罪名給扣到頭上,那他生意就徹底黃了。
小販覺得,自己解釋的已經夠清楚了,那婦人應該沒借口發作。
可惜他還是低估了婦人的不要臉。
“我剛剛聽到了什么,一個大男人,做女人用的首飾?”
婦人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滿臉譏諷和厭惡,罵道:
“你這個惡心的東西,簡直不要臉,成天鼓搗女人用的首飾,鬼知道你偷偷用那些首飾做了什么,哪家姑娘用了你的首飾,就是被你糟蹋了!”
“你在胡說什么?!”
小販哪里見過這種不要臉的人,潑臟水都不講邏輯。
可偏生殺傷力卻極大,令小販心頭的無名火噌噌地往上竄。
小販一時間氣得臉都漲紅,額頭青筋一跳一跳。
若不是眼前爭吵之人,是個女的,他恐怕都忍不住動手了。
那婦人看出小販快要爆發的怒意,卻絲毫不見害怕,反而得意洋洋道:
“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怎么,還想動手打女人不成,我看你就是被我說破了真相,惱羞成怒了。
今天我就為你們這富山縣的女子,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說著,婦人沖上前,一把將小販攤位上的首飾,用力掀到地上。
那些首飾大部分都是精細的東西,被這么一摔,頓時碎得碎,斷的斷。
“你瘋了,你要干什么?”
小販看到這一幕,一股熱血直接涌上腦門,大叫著撲了上去。
“哎呦,打人了,有人當街打女人……嗯?”
婦人作勢就要開喊。
可等她扯著嗓子,喊了兩聲后,才發現,小販根本不是奔著她來的,而是撲到自己的攤位前,死死將剩下的首飾護住。
婦人愣了片刻,隨后臉上譏諷和不屑的表情再次浮現。
她的一張涂滿了白粉的臉皺起,搖頭晃腦袋道:
“說你是個廢物,都在侮辱廢物,這么大個男人,只會護著你那些惡心的首飾。”
面對婦人不依不饒的譏諷,小販憤怒大吼道:
“你我無冤無仇,為何你偏要揪著我不放?”
婦人聞言一臉蠻橫,嗤笑道:
“什么叫揪著你不放,說的好像我故意找你麻煩似的,我這是在主持正義,代表你們富山縣的女子教訓你這個惡心的家伙!”
“我們富山縣,不需要你這種人代表!”
一聲高喊突然從旁邊的人群中傳來。
婦人表情微變,順著身影抬頭看去,隨后被嚇得身子一顫。
不知何時,四周竟然圍滿了人群。
而且他們明顯不是來看戲旁觀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憤怒,直勾勾盯著婦人。
婦人頓時有些慌亂。
在京城,可沒有這種情況。
哪怕是有人當街打起來,也只是引得路人多看兩眼,就算想要看戲,也會躲得遠遠的,生怕自己被卷入其中。
“你們想要干什么,我是在主持正義,你們瞪我作甚,瞪那個惡心的男人去!”
婦人揮舞手臂,好像這樣做,就能將四周人群的視線擋開一般。
人群中再次傳出喊聲:
“你正你老母的義,我只看到你仗著女人身份,欺負老實人!”
此人的喊話頓時引起一片附和聲。
“沒錯,人家自己靠手藝賺錢,哪里惡心了,心里幻想他人惡心的人,才是真的惡心。”
“你這女人口口聲聲說,人家是偷你家首飾的造型,那你倒是拿出證據呀,在這空口白牙污人清白,你這是誹謗之罪!”
“她還動手砸了人家的攤子,我已經讓我家孩子去報官了,等許老爺來,給她定罪!”
“對,定罪!”
四周人群你一句我一句,迅速達成一致。
一時間要給婦人定罪的口號,在這段商業街上回蕩。
那婦人哪里見過這種場面,嚇得臉上血色盡褪,雖然因為厚厚的白粉,也很難看出。
但她的表情卻無法掩飾,憤怒中帶著驚恐,令她的臉顯得十分扭曲。
“夠了!”
仿佛殺豬般的尖叫從婦人口中爆發。
離得近的富山縣百姓,都忍不住捂起耳朵,表情十分痛苦。
婦人尖叫一聲后,嘶啞這嗓子哭喊道:
“你們這群人,就是合起伙來欺負我一個外鄉的女子,你們還敢報官,我告訴你們,現在的富山縣可不是以前你們占地為王的時候了。
如今京城里的大人物們都來了富山縣,你們敢欺負我,我就讓我家相公找到那些大人物,狠狠懲治你們的縣老爺!”
一群富山縣的百姓聞言,恨得牙根直癢癢。
“你這潑婦,自己犯了錯,還反過來威脅我們!”
只是他們恨歸恨,卻一時間都有些猶豫。
若是可以,他們誰都不想讓老許難做。
畢竟官場中魚龍混雜,他們雖然是平頭老百姓,沒見識過,但也聽過茶館里的說書人,講述那些話本小說的故事。
萬一真給自己的許老爺惹上麻煩,他們后悔都沒地方去。
那個首飾攤小販也瑟縮了一下,開口道:
“多謝諸位街坊愿意幫忙,但我也沒什么無法挽回的損失,只是一些小沖突,還是別報官了,快將那去報官的孩子叫回來吧。”
婦人聽到小販都認慫了,頓時洋洋得意起來。
其實她家相公不過一個小商行的老板,哪里請得動當朝官員。
剛剛所言,只是嚇唬一下這些不知情的老百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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