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朝陽照常升起。
晨曦灑落在富山縣的街道上，道路兩側，經過昨夜的狂歡，還有些許沒收拾干凈的活動道具。
雖然昨夜玩得很晚，大多數富山縣的百姓都熬了夜，但平日里養成的作息，還是讓他們早早醒來。
陳夜同樣如此。
他站在自家的小院子里，對著那棵山楂樹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
昨夜狂歡的疲憊，還沒有徹底緩解，但心情卻格外的美好。
他的身后，朱九靈和青竹從一間屋子里走出來，二女表情都有些羞澀，牽著手從陳夜身后跑過，去給自己打水洗漱。
陳夜看著她們俏麗的身影，忍不住嘿嘿一樂。
“我去外面給你們買早點。”
交代一聲，陳夜推開院子來到街上。
富山縣仍舊保持著原本的狀態，百姓們臉上帶著笑意，經營自己的生意。
見到陳夜后，紛紛熱情的打招呼。
陳夜今天格外珍惜與這些百姓的相處，每個人都認認真真的回應。
倒不單單是昨晚收獲的感動，還有就是因為他今日，就要和朱壽出發，前往應州，心中多少也是有些不舍得。
“陳大人，我這里有些東西給你。”
路過黃老三的豬肉鋪時，陳夜被叫住。
黃老三拎著一大串肉干，往陳夜手里塞，說道：
“這是我弄的肉干，方便保存，還有營養，這一路去應州距離可不近，特別是最后一段路程荒山野嶺的，必須提前備充足干糧。”
“多謝。”
陳夜沒有拒絕黃老三的好意。
幾塊肉干，不值錢，但黃老三的心意卻很珍貴。
告別了黃老三，陳夜在自己常去的早點鋪，買好三人份的吃食，拎著回到自己家中。
簡單吃過早飯，今日陳夜不準備去紅云工廠。
該定下的計劃都已經定下，剩余的就是由其他人一級一級執行下去。
陳夜今天要給自己放半天假，好好陪一陪朱九靈和青竹。
其中細節，不可言喻。
下午，陳夜和朱壽拎著大包小裹的行李，在出發地點碰面。
“好家伙，你也準備這么多行李。”
兩人見面后，異口同聲的驚呼。
早早等候在此的車夫，見到兩人的行李，也是嚇了一跳。
他看了眼自己的馬車，心里有些擔憂。
這么多東西，放倒是放得下，就是沒法坐人了。
到時候陳大人和小朱廠長，豈不是要和自己一起坐在外面風吹日曬？
車夫有些遲疑。
他自己粗人一個，啥事沒有，但在他心中，陳夜二人可是金貴得很，萬不可遭這種罪。
當即車夫就提出，再去找熟悉的同行，一起出發。
陳夜和朱壽聽完車夫的話，皆是哈哈大笑起來。
“放心，我們可不是那種嬌氣的人，正好就當看看沿途的風景。”
“這可是我朱壽第一次出遠門，一直待在車廂里，豈不浪費！”
兩人也不含糊，直接將行李塞進車廂內，一屁股坐在馬車上。
車夫撓了撓頭，也不再堅持。
伴隨著他的馬鞭揮動，馬車緩緩行動，向著遠方前進。
……
……
應州，應州城內。
城主府今日顯得格外熱鬧。
不少應州城的地方官員，甚至連應州城的守衛軍隊長，都匯聚一堂。
一群人圍坐在一處寬敞的院子中，面前是各式精致的糕點酒水，院子當中，還有不少舞女表演。
天寒地凍的院子內，那些舞女只穿著單薄的衣衫，身子若隱若現。
只是平日里，這些吸引人的表演，今日卻鮮少有人關注。
一群官員們臉上都帶著憂慮，視線不斷往主位上的那個中年男子身上飄去。
最終，還是守衛軍隊長沉不住氣，站起身出聲道：
“上官城主，現如今從京城那邊傳來消息，將會有一個推官上任咱們應州，這件事，您到底怎么看？”
聽到守衛軍隊長的話，其他一眾官員頓時打起精神，等候城主的回應。
城主上官離不緊不慢的喝了口酒，笑道：
“本城主怎么看，本城主坐著看，一邊看這些小美人跳舞，一邊等著那陳夜過來俯首稱臣。
蔣隊長，你對此有什么異議嗎？”
守衛軍隊長蔣長空連忙低下頭，解釋道：
“我沒有任何異議，在場沒有人愿意任由一個莫名其妙的推官騎到頭上，但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我從京城的友人互通書信，得知那陳夜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
上官離發出一聲嗤笑：
“我聽說過，斬了杜山，關了劉瑾，甚至還在朝堂上削弱皇親國戚，風頭大的很嘛。”
蔣長空見他什么都知道，不禁有些疑惑：
“那上官城主就不準備做什么對策嗎？”
“對付這種人，不需要對策。”上官離說道，“他根本不了解應州的情況，就憑他的性子，肯定會肆意折騰準備一展拳腳，到時候自然會得到教訓，甚至連命能不能保住都夠嗆。
就像……前兩日那群大理寺的蠢貨一樣。”
此話一出，院子里頓時安靜了一瞬。
每個人都清楚，前兩天那頓大理寺的人，死得一干二凈。
血淋淋的事實就擺在他們眼前。
這其中，有多少人參與，沒人知曉。
但他們都能確定一件事，上官離絕對做了手腳，且不是一星半點。
那場戰斗，甚至直接轟平了城外的山羊坡。
且山羊坡距離應州城并不算遠，那些大理寺的人最終卻沒有逃回城內，而是向著荒野逃竄。
其中種種細節，令人稍加思考就背脊一陣發寒。
“諸位，怎么都這么安靜，你們不會是怕了吧？”
上官離突然舉起酒杯，笑瞇瞇道：“你們這些年在應州好吃好喝，現在才知道怕，不覺得晚了嗎？”
蔣長空等人悚然一驚。
立即就有人站出來表忠心：
“不敢，我只是稍稍擔憂一下，覺得萬事還是先有個定數才好，但我都聽上官城主的。”
有了一個人開頭，立即就有人站出來跟風。
到最后更是變得爭先恐后，都怕自己成為最后一個表忠心人，被上官離暗暗記在心上。
在這個應州地界，誰來都是假的，只有上官離才是真正的主人。
除非……弘治皇帝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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