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長空臉色難看，梗著脖子沒有說話。
他覺得自己剛收了李創的禮物，結果就被自己副隊挑釁，面子直接被掃的滿地都是。
“我有交代過你這件事嗎？”
蔣長空語氣明顯不善。
李創眼珠輕輕轉動，假意充當起和事佬：
“兩位消消氣，蔣隊長你也要體諒一下自己手下的心思，他們只是想要建功立業，所以著急了一些，絕對不是故意要逾越你職權的。”
這番話看似在調解，但落在蔣長空耳中，不亞于火上澆油。
蔣長空只感覺自己心底的怒意，不受控制，噌噌的往上暴漲。
“白云進，你好大的膽子，這是急著要將我踢下去，當這個隊長嗎？”
蔣長空扯開嗓子，高聲怒喝道。
他的聲音瞬間將其他守衛軍的注意吸引過來。
但沒有人選擇擅自離隊，仍舊保持隊形，甚至連目光都只是微微動了一下，便立即恢復直視。
院落中蔣長空的下人，也聽到這聲怒吼，連連四下退走。
他們生怕自己留下來，就被蔣長空無辜牽扯進去。
這都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他們甚至親眼目睹過不下十次，蔣長空在外面受氣，回來后隨意找個由頭，就將脾氣發泄在下人身上。
在這應州城內，下人們出事概率最高的地方，是城主府。
第二高的地方，就是這蔣長空的府邸。
只是面對蔣長空的憤怒，那些下人害怕，作為他副隊的白云進卻面無表情。
“我從未想過上位，守衛軍，只看軍功，不看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等我軍功攢夠，自然就是隊長。”
白云進這番話說的可謂是不留情面。
但卻也沒有絲毫錯誤。
至少在守衛軍的明面規定上，晉升途徑就是如此，而他白云進也是以此為自己的行事準則。
蔣長空捧著李創送得禮物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
平日里他不在邊境待著，因為那里要吃的沒吃的，要喝的沒喝的，不及應州城半點舒坦。
沒想到不知不覺間，白云進已經將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甚至連那些普通的守衛軍，都沒有絲毫表示。
蔣長空很清楚，那些守衛軍看似在值守軍規，實際上就是懶得搭理他蔣長空。
這件事若是換個主角，由那白云進吃癟，那些守衛軍肯定早就站出來，將使壞的人圍起來。
“好，好得很，你白云進真是太好了！”
蔣長空連著說了三個好，連李創都顧不得搭理，甩手直接氣沖沖離開。
李創眨了眨眼，對此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十分解氣。
這只是一點小小的報復，等到局勢穩定后，他要親手將李束心身上遭受的苦難，十分償還在上官離和蔣長空身上！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李創眼眸微微垂下，而后扭頭看向白云進：
“白隊長真是厲害，簡直讓李某人佩服。”
他沒有因為白云進和蔣長空對峙，就立即將對方當做可以拉攏的同伴。
虎符，事關重大。
一旦暴露，就代表著事情已經進入你死我活的局面。
若是白云進也有一顆不懷好意的心，貿然暴露虎符，很可能讓自己等人陷入危險的境地。
白云進則是面無表情，冷冷掃了一眼李創，話都沒有回一句，轉頭就回到守衛軍隊伍中。
李創揉了揉臉，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轉頭直接離開蔣長空府邸。
來到大街上，李創沒急著回自己縣衙，而是晃晃悠悠走到一處偏僻的巷子旁，假意修養傷勢，靠在墻上喘息。
沒過片刻，他身后的巷子里，就傳出一陣暗藏節奏的石子敲擊聲。
李創眼眸微閃，低聲道：
“守衛軍，蔣長空被架空了，但還不確定那個架空蔣長空的副隊是什么品性，可以稍加觀察。”
巷子里再次傳出幾聲石子敲擊聲。
這次的暗號含義代表已經了解。
李創滿意地點點頭，不再偽裝，起身直接回到縣衙內。
另一邊，巷子中的錦衣衛也迅速將這個好消息，待會給其他人。
幾人心中都有些振奮。
“經過這么多天折磨，終于見到一線輸曙光了。”
“不可大意，就像李創說的，咱們還需要繼續觀察……另外，上官離的城主府里，又有新動向了，有一伙偽裝成商隊的人，悄悄從城主府出來，向城外趕去。”
“那還等什么，定然是和昨晚那個韃靼人的交易，咱們追上去。”
幾名錦衣衛迅速敲定主意，僅留下一人預防李創發生什么意外，其余人盡數動身。
他們輕裝上陣，比那些偽裝成商隊的人速度快上一大截，不出片刻，就成功追上對方。
雙方一前一后，除了城門。
那只隊伍一路向北，走出一段距離后，突然將馬車停到路邊，開始快馬加鞭跑了起來。
“什么情況？”
“保持警惕，但也不能因為事情怪異就放棄，追上去。”
幾名錦衣衛頓時加快速度，遙遙墜在那只商隊身后。
沒過多久，那支商隊就在一片結冰的湖水前停下腳步。
錦衣衛們藏匿好身形，視線不住打量。
“出來吧，我知道你們在這。”
那只商隊的領隊突然開口高聲說道。
幾名錦衣衛心里微微一腳。
遇到高手了？
就在他們幾個驚疑不定時，商隊面前的湖水的冰層，突然炸裂。
下一刻，一個身形魁梧，留著絡腮胡的男子從冰面中飛出，穩穩落在商隊面前。
絡腮胡男子的嘴里，還叼著一條肥美的大魚，也不管腥味，死死咬住。
商隊的首領似乎對眼前這個絡腮胡有所了解，緊緊眉頭一皺，沒有管對方奇怪的行為。
“說好的銀子呢？”商都首領問道。
絡腮胡男子一手抓住大魚，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咽下，隨后笑道：
“要不說你們這應州是個好地方，這么大的魚，在我們那里可很少見。”
絡腮胡男子的所問非所答，讓商隊首領明顯有些憤怒。
商隊首領拔高幾分嗓音，怒聲道：
“銀子呢？”
絡腮胡男子舔了舔滿是魚血的嘴角，獰笑道：
“銀子就在那冰面下，需要你們自己下去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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