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長空臉上的獰笑越來越燦爛。
他能感受到，白云進的反抗在逐漸變得頹勢。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如果白云進和自己那些守衛軍弟兄們在一起，區區數十人，他完全可以輕松碾壓。
但守衛軍并不擅長單打獨斗。
此刻的他，數次試圖突圍，都無法成功，臉上也忍不住浮現一絲焦急。
余光注意到在一旁獰笑的蔣長空，他突然咬緊牙關，狠下心拼著肩膀挨了一刀，直接沖了過去。
蔣長空面色大變，顧不得形象，就地一個驢打滾，堪堪從蔣長空的刀下逃得一命。
白云進還想追擊，卻被緊隨其后趕來的侍衛們逼退。
不過他的這次行動也并非徒勞，借著攻擊蔣長空的機會，他來到屋內，背靠墻壁，總算減輕了一面的壓力。
“你就放棄吧，這樣只是垂死掙扎罷了！”
蔣長空哈哈大笑著，臉上滿是猖狂。
白云進的反抗還在繼續，從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他，心性絕對足夠堅韌。
雖然如今的形勢，讓他根本看不到希望何在，他仍然一絲不茍的防守和反擊，沒讓情緒影響自己半分。
時間不斷流逝，白云進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
到最后，他整個人仿佛都變成了一個血人。
有他自己的，也有那些被他斬殺的侍衛的。
一群圍攻他的侍衛，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有些害怕。
他們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堅毅到這種程度，那身上一道道傷痕，就仿佛不存在一樣，從始至終都沒讓白云進皺過一下眉頭。
心中有了恐懼，侍衛們的工作便出現遲疑。
白云進總算抓住機會，獲得大口喘息的空檔。
蔣長空注意到那些侍衛的退縮，頓時急得破口大罵：
“你們這群廢物，在怕什么，快點上去給我弄死他，萬一出了意外，我和你們都要死！”
蔣長空的話，讓那些侍衛心中一凜。
他們不再猶豫，繼續鼓起勇氣沖了上去。
白云進靠著墻壁，眼中有悲意流露。
他從沒想過，自己的下場竟是這般凄涼。
并非戰死沙場，而是死在一個小人的手中，這實在太過憋屈！
蔣長空的叫囂還在持續，但白云進卻已經有些精疲力盡的恍惚，眼中只剩下侍衛們揮刀砍來的身影，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去管。
反抗，還在繼續。
他不允許自己在還有力氣的時候，束手就擒。
蔣長空看著白云進狀態不斷下滑，激動的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只要白云進身死，他就可以隨便找個借口將這件事掩蓋住，到時候守衛軍里沒有白云進的作梗，他蔣長空絕對能重新樹立起隊長的威嚴！
蔣長空甚至已經隱隱看到了充滿光明的未來。
就在此時，意外出現了。
數道身影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突然撞破窗戶殺了進來。
那些侍衛在突然冒出來的那些身影面前，連一招都撐不住，直接成為繡春刀下的亡魂。
“嗯？”
白云進微微一愣，看著那些殺到的錦衣衛，視線敏銳的鎖定在他們手中刀上。
“難道是他們……怎么可能？！”
白云進被自己的猜想嚇住。
而另一邊，錦衣衛們可沒有那些客氣話，神情冷漠，進來就殺，一直殺到滿屋子中僅剩蔣長空一人。
此刻的蔣長空表情滿是呆滯，甚至沒能反應過來。
明明上一刻，還是他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將白云進像一只困獸般逼入絕境。
結果下一秒，情況絕地反轉。
“不……不可能，這都是假的，你們是誰？！”蔣長空驚恐地怒吼道。
“大明，錦衣衛！”
此時的錦衣衛們已經不需要隱藏身份，直接將自己的令牌掏出。
看清錦衣衛令牌后，蔣長空真個人如墜冰窟，差點直接癱倒在地。
而白云進則是徹底松了口氣：
“多謝諸位搭救，若非你們，我白某人這條命就交代在這了。”
“白隊長不必如此，對付這種禍害大明根基的人，本就是我等職責所在。”
一名錦衣衛走上前，掏出傷藥開始給白云進止血。
對此白云進沒有拒絕。
他確實需要盡快止血，眼前都已經開始有些發黑，再耽擱下去，這條命恐怕還是要交代在這。
另一邊，其他幾名錦衣衛則直接將蔣長空拿下。
因為沒有繩子，他們直接將蔣長空的四肢關節卸下，防止蔣長空的反抗。
劇烈的疼痛讓蔣長空不斷哀嚎，眼淚都忍不住留下。
有一名錦衣衛被他吵得實在受不了，在屋里隨便找到一條臟兮兮的抹布，塞到了蔣長空嘴中。
房間內總算安靜下來。
白云進坐在地上，任由錦衣衛幫他處理傷口，慢慢的也恢復幾分力氣。
他仰著頭，帶著幾分好奇問道：
“莫非陛下已經知曉這應州城里的勾當，所以將諸位派出來調查？”
錦衣衛們對視一眼，皆是露出莫名的笑容：
“不是陛下，我等是跟隨另一個大人來到這應州城的。”
白云進聞言有些發懵。
他還從未聽說過，在大明除了弘治皇帝，還有哪個官員有權力讓錦衣衛跟隨。
哪怕是當朝的三位閣老，恐怕都沒有這個權力吧！
除非……與弘治皇帝是一家人，比如說，太子！
“莫非是太子殿下親至？”白云進小心翼翼問道。
“我們的指揮權不在太子手上，而是另有其人。”
一名錦衣衛含糊不清的搪塞了一句，將話題轉移：“指揮我們的大人你應該也清楚，他就是因為你的到來，才跑到城外去的。”
“……陳夜？”
白云進瞬間就想到了這個名字。
只是這個真相，對他的沖擊有些過于夸張了。
在他想來，陳夜之所以和上官離對上，十有八九也就是雙方立場不和，或者利益出現了沖突。
這么說似乎也沒錯。
白云進低頭沉吟片刻，豁然抬頭：
“所以弄了半天，反派竟是我自己！？”
因為他的到來，陳夜才離開應州城，而他前兩天還總在外面轉悠，就想著找到陳夜，好好審問一下是否真的是韃靼線人。
現在想來，白云進突然有些慶幸。
幸好他沒抓到陳夜，不然這個樂子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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