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大家快集合！”
呼喊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陳夜面色微微一沉，順著士兵們的大部隊走上城墻，向城墻外面張望。
漆黑的夜色中，一大片影影綽綽火光正在從遠處快速接近。
白云進的身影早在陳夜之前就已經到達，正站在城墻一處凹槽內，眉頭緊鎖，凝視著那大片的火光。
看到陳夜到來后，他快步走了過去：
“陳大人，這大概就是韃靼人弄的火牛陣，竟然在半夜將他們釋放了出來。”
陳夜點點頭，語氣中帶上幾分疑惑不解：
“在半夜采取偷襲倒是可以理解，可是為何對方直接將火牛陣放了出來，咱們的城墻完好無損，火牛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不知曉。”
對于韃靼人的計劃，白云進也是根本琢磨不透。
在白天，他還以為火牛陣的出現單純只是為了勾引他們大明軍派出隊伍，然后利用伏殺偷襲。
“莫不是并沒有什么深意，只是單純弄了些火牛，他們想著不用也是浪費，所以就隨便放了出來？”
白云進其實本人都對自己這個說法，有些沒底氣。
陳夜扭頭在城墻上大明軍中掃視一圈。
幾乎沒有哪個將士，將這些火牛放在眼里，大家都只是默默凝視著火光不斷接近。
陳夜心中有一股不妙的感覺升起。
他高聲呼喚道：
“弓箭手就位，立即放箭，全力阻止火牛的接近。”
城墻上的將士們在陳夜的呼喚聲中，身子一震，下意識開始展開行動。
大量弓箭手迅速靠前，來到城墻的凹槽內，拉開弓弦開始對著火牛放箭。
漆黑的夜色，哪怕是那些精挑細選的弓箭手，也沒辦法看清下方的具體情況。
但事實上他們也并不需要看清，哪里有火光對著哪里射箭就可以了。
箭矢破空的聲音在夜色中連成一片，與那些火牛奔跑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大片火牛在箭雨下，哀嚎著倒地。
但即便陳夜提醒的十分及時，還是有相當一部分火牛沖破了箭雨，直奔著城墻而來。
當那些火牛靠近時，眾人看清火牛牛角上所綁的東西，面色紛紛大變。
“那是……是雷火彈。”
“該死，為什么韃靼人也能弄到雷火彈？”
“等一下，他們將雷火彈綁在牛角上，火牛撞上來，豈不直接將雷火彈引爆？”
“這么多雷火彈，如果被引爆，那么城墻也很難扛住，大家繼續放箭，拼盡一切辦法要阻止它們。”
城墻上落下的箭雨再次磅礴幾分。
可惜從最開始大明軍的反應就慢了幾分，最終仍然讓火牛陣撞上了城墻。
轟鳴的爆炸聲震耳欲聾。
陳夜站在墻頭上，都能感受到一陣晃動
碎石傾塌的聲音在他耳邊回響，陳夜撐住身子，探頭向下看去，發現下方火牛幾乎盡數斃命，但城墻同樣被破壞得十分嚴重。
雖然不至于徹底坍塌，但是結構看上去明顯變得有些危險。
“該死，竟然是杜家留下的隱患。”
陳夜立即意識到，韃靼手中這些雷火彈的來源。
不過他心中清楚，此刻追根問題沒有任何幫助，接下來將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殺呀？”
“沖破城墻，應州是咱們的啦。”
“懦弱的大明君，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你們韃靼爺爺的厲害。”
喊殺聲在城墻外響起，烏泱泱的韃靼軍一股腦沖了上來。
白云進面色有些難看，盯著下方那些叫囂著沖上來的韃靼軍，眼中有怒火熊熊燃燒。
“一群大大蠻子，竟然還敢打我們大明國土的注意。”白云進高聲怒吼，“將士們，給我狠狠的打，放箭！”
箭矢再次雨點般落下，瞬息間便收割了大片韃靼人的性命。
可是面對身旁倒下的同伴，那些韃靼人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悶頭向前沖著。
沒有消耗太長時間，他們便成功來到殘破的大明城墻下。
那群韃靼人仿佛瘋了似的，開始胡亂扒動城墻，而后掏出一個縫隙將懷里的東西塞進去，再迅速向兩側掉頭跑開。
這個過程中他們不斷有人身上中箭倒下，可是卻沒有一個人選擇退縮，每個人眼中都帶著瘋狂。
“不好，他們手里還有雷火彈。”
白云進立即意識到這些人在做什么，驚得頭發都忍不住倒豎起來。
再讓他們炸下去，城墻就真的要倒了。
四周的士兵同樣認識到這一點，頓時有不少人看向白云進高呼道：
“白隊長，還請打開城門讓我們出去，迎戰那些韃靼人。”
白云進明顯有些意動。
就是他準備開口答應時，陳夜的手輕輕按住他的肩膀，上前說道：
“白隊長，諸位將士們，請冷靜下來。
城墻被攻破確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但直接出去迎敵，同樣危險，現在下方那群人可是不要命的瘋子，他們手中可是有著雷火彈，貿然靠近只會讓將士們死傷慘重。”
“陳大人，我們并不怕死，但如果城墻倒了，那應州就失去了保障。”
一群士兵們立即高聲呼喊。
面對這些士兵們的大義凜然，陳夜的臉上帶著敬佩，但還是直接搖頭道：
“城墻倒了還可以重新建，但是人如果死了就徹底沒有以后了。
而且其實咱們并非完全毫無對策，大家立即將軍隊中的煤油，酒精等一切易于燃燒的東西拿出來，潑灑到下面，然后點燃。”
白云進猜到了陳夜的想法，是想要用火焰阻止那些大人瘋狂的行為。
他忍不住提醒道：
“那些韃靼人連死都不怕，你就算用火焰燒他們，他們也不會退縮的。”
“確實，他們不會退縮，但是卻能減少他們布置雷火彈的時間。”陳夜神色沉靜，“我剛剛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些韃靼人的雷火彈威力，比咱們大明的要弱上很多，城墻很厚，他們要炸穿并沒有那么容易。
那些韃靼人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們沖上來后，并不是無腦的丟下雷火彈就跑，而是冒著危險將被雷火彈炸下的碎石清除，以追求能直接炸到城墻本體。
咱們要做的就是阻止他們這個動作，讓雷火彈只能丟到被炸下來的碎石上，這樣就能最大程度上保護城墻，減少被他們攻破城墻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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