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也沒有經過太長時間的商議，眾人簡單敲定了一些作戰計劃后，便解散這場會議。
陳夜走在返回自己營帳的路上，不是與那些巡邏的守衛軍將士們迎面碰上。
那些將士們看到陳夜后都是滿臉笑容的主動打招呼，陳夜也是一一回禮。
這段時間隨著他與守衛軍的相處，那些守衛軍可以說是徹底接納了他。
這些常年在戰場上廝殺的將士，一個個脾氣都變得十分直接，喜歡的就是喜歡，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
而陳夜的本事已經得到了他們所有人的認可。
就在陳夜即將回到自己的營帳時，后方突然傳來一聲呼喊。
“陳兄，你稍等一下，我這里有消息要告訴你。”
朱壽的身影從后方追到陳夜身旁，臉上帶著難以抑制的喜色，勾住陳葉的肩膀，興沖沖道：
“剛剛我收到一名錦衣衛的匯報，應州城里李束心那三個家伙，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如今應州城內幾乎已經被他們拿下，完全成了咱們自家地盤，任何蠅蠅狗狗的事情都已經被他們掃清。
更重要的是李束心那家伙也終于恢復過來，雖然右手臂確實沒辦法再用刀，但李束心竟然開始練習左手用刀了。”
“我就知道，以李束心那個跟孔雀一樣驕傲的脾氣，絕對會想辦法克服自己身體上的困難。”
陳夜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喜色。
聽到自己兄弟成功找到擺脫困難的方法，他是打心底為李束心感到高興。
朱壽又將寧清畢和楊謅兩人在應州城里實施的各種方案簡單說了一下，讓陳夜心中大致有個估摸，若是發現有哪里不對，也好及時書信，交給錦衣衛送回去。
不過陳夜聽完之后，覺得寧清畢和楊謅確實有些本事，這兩人一文一武，將應州城管理得井井有條，完全不需要他多余插手。
收到陳夜的反饋，朱壽心中大定，樂呵呵的轉身離開。
結果他剛走出去沒多遠，就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鑼響聲。
而后傳訊兵們的聲音一個接著一個，在營地內四起高喊：
“敵襲！”
陳夜和朱壽對視，一眼神色都有些凝重。
“最終這場決戰還是到來了。”陳夜凝聲道，“比我預計的要早很多，這不是什么好消息，這代表著韃靼軍無論是修養生息的能力，還是軍隊的底蘊，都比咱們估計的要多很多。”
“無論怎樣，我相信咱們大明的守衛軍戰無不勝。”
朱壽眉宇間，滿是堅毅。
他沒有與陳夜多做耽擱，是直接快步跑向自己的營帳，將白云進前兩天發給他的甲胄和武器佩戴在身上。
陳夜也沒有立即趕往城墻，跟在朱壽的身后，看著他穿戴裝備，出聲提醒道：
“記住切不可沖動，不要遠離老六和錦衣衛等人的身邊，你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可以上戰場，但絕對不能出事。”
“陳兄，你放心。”
朱壽應了一聲，轉頭快步走出營帳，向自己所在的隊伍匯合。
陳夜站在原地看著朱壽的背影，心底發出一聲輕嘆。
從其他方向，老六李創還有一群混入守衛軍的錦衣衛們，一樣開始集合。
“最終一戰，盡快結束吧，這該死的戰爭。”
陳夜仰頭看著，漸漸陰暗下來的天空，搖頭嗤笑了一聲。
他也不再耽擱邁步走向城墻。
片刻后，等陳夜登上城墻，白云進早已在那里準備就緒。
大批守衛軍手握武器，目光堅定，盯著外面黑壓壓兵臨城下的韃靼軍。
在那支韃靼軍最前方，一前一后兩道身影，顯得極為顯眼。
視力出眾的斥候站在墻頭上，不顧危險仔細向那兩人看去。
而后他迅速跳下墻頭，跑到白云鏡和陳夜身邊匯報道：
“陳大人，白隊長，那兩人其中一個就是前些日子，帶領的叛國賊出現在城下的韃靼軍統領。
另外一人雖然面生，但是看站位，應當比那名統領還要高一個等級，根據咱們大明的情報來看，對方很可能就是韃靼這些年聲名鵲起的小王子。”
“小王子的嗎？”
陳夜聽到這個稱呼，心中突然一動。
韃靼未來的王正站在城墻下。
而大明未來的王站在城墻上。
這似乎是一場宿命間的對決，成王敗，任何一方失敗，都將有可能錯失自己的王位。
陳夜不知朱壽此刻心中是怎樣想的，但反正他在這種嚴肅的情況下，卻忍不住有些想樂。
“突然有些想念一個朋友了。”陳夜突然說道，“若是那個家伙在這里，一定會興奮的蹦出來一堆謁語。”
“謁語？”
白云進有些驚訝的扭頭看向陳夜：“陳大人竟然還與這些江湖人士有交情？”
“多個朋友多條路，而且那個家伙性格確實有些討喜。”
陳夜呵呵一笑。
白云進也跟著笑了笑。
在戰場上，及時調解心中的情緒同樣十分重要，此刻白云進心中剛剛升起的幾分緊張，都因為陳夜的調笑煙消云散，整個人的狀態都提升了幾分。
城墻下的韃靼軍中，突然傳來一陣歌聲。
那些韃靼軍站在大明守衛軍的射程范圍之外，開始齊聲高歌。
歌聲中透露著一股蒼茫悲涼之意，仿佛只是聽著那歌聲就能感受到，自己正身處一陣無垠的草原中，天空是清澈如洗的，蒼鷹在頭頂中回蕩盤旋。
“這是韃靼人的悲歌。”
白云進語氣帶上了幾分凝重：“每當這首歌響起，就代表他們要發起置之死地而后生，絕對不會撤退的進攻了。”
“那便來吧。”
陳夜放聲大笑，高聲道：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男兒不展風云志，空負天生八尺軀。
將士們，迎敵！”
伴隨著陳夜的呼喊聲落下，城墻下韃靼軍的悲歌同樣停息。
馬蹄踏碎大地的聲音恍若山傾，烏泱泱的韃靼大軍，在小王子與成木圖的帶領下，發起進攻。
白云進反應迅速，立即指揮守衛軍們發動守城器械。
巨大的弩箭炮與投石機伴隨著強有力的機械聲音，緩緩對準城下的韃靼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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