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這回朱壽直接代弘治帝喊了出來。
沒人覺得不對，內閣，兵部的幾位大人全都面色沉重。
戶部尚書心里已經開始撥起了算盤，廣西的儲備糧沒有了。
就算暫時不管，但軍糧怎么辦？預算全都是給西南準備的。
一點寬裕都沒有，多處清點的數據還沒遞上來，但戶部心里也是有成算的。
往前推三年，出入不會太大，畢竟不是誰都是陳夜，沒有那個“天賜煤”。
不夠啊。
兵部侍郎緊緊盯著門口，進來的是他留下的署官，非必要不敢直接過來。
“什么奏報，拿來我看。”
弘治帝不等他說完，直接打斷。
又是一份八百里加急，送信人應該遭遇了危險，哪怕被竹筒封住，奏章上還是濺上了血跡。
折子是貴州發出來的。
其他人不敢動，朱壽直接湊過去，跟著一起看。
“貴州也出現叛軍？”
貴州也是遭到天災的州府，跟廣西，云南兩地不同，他第一時間就上了折子稟報，請求朝廷援助。
雖說把災難的規模縮減了很多倍，但這也是官場的潛規則了，大家都明白。
就在西南出事之后，內閣還去信詢問，回復一切安好，貴州沒有流民，也沒有亂民。
這才剛剛過去十天吧？
“快說，到底如何了。”
閣老不敢催促太子，更別提去搶折子看了，就瞪向兵部的官員。
此人是最早看過軍情奏的人，竟然就這么干等著，真是……兵部的風氣太壞了。
一點都沒有眼力見。
官員也是被嚇住了，這會兒趕緊開口。
“貴州安排了救濟，老百姓還可以生存，當地官員也準備了來年的種子，通知下去會賒給老百姓種，這次是蠻人劫掠。”
打著朝廷無道，上天降災的旗號，弄了個什么邪教。
“他們說上天會降災老百姓，所有人都會死絕，只有信仰他們的教義，才能免除災禍。”
官員懷疑那些老百姓根本不知道是在叛亂，這是造反，他們就是跟從著神使走，還以為是在給朝廷提醒。
“他們不殺人，只是每到一處就沖擊當地官府，也不據為己有，還把搶來的金銀糧食，都分給當地的老百姓。”
所以別說幫著官府緝拿了，他們都悄悄幫著隱瞞，官府封城及時的時候，那些人躲避不及，還會躲在老百姓家里。
現在信眾的規模已經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兵部官員說完，弘治帝也已經看完了奏報，直接遞了下去。
“叛亂不可不平，都說說吧，應該怎么辦？”
平叛人選，應該調哪只隊伍，糧餉怎么跟上，如何轉運，兵器幾何，戰力如何，千頭萬緒。
幾部的人全都得動起來，大明立朝以來，從未面臨過如此大規模作戰。
朱壽臉色凝重，卻不見慌亂之色。
他只是有點驚訝：“全都讓陳夜說中了。”
對于陳夜他是一百個信服，所以第一時間就派人去查，總以為這其中有地方會出問題。
西南奏報來的時候，他知道就是這兒了，這幾天都在惡補西南地勢，隨時做好上前線的準備。
可，陳夜一共點明了三個地方，全都出事了？
他是神仙嗎？
內閣也反應過來：“陛下，還是應該宣召陳夜，問問他的意見。”
這可不是為了推脫，事實上做出這個決定，對于內閣而言是很困難的。
他們無能啊。
“朕已經讓人去傳了，想必陳夜已經快要到了。”
眾臣商議的時候，弘治帝就沒落下陳夜，只是他在皇莊，離的遠。
現下倒是正好趕上。
這些困難康平淵全然不知。
他正蹲在樹后，靜靜等著。
剛入夜的時候，朵顏部落的人就都被驅趕出來，四周圍著的就是朵顏朵朵說的，強壯的哈達部落勇士。
為首一個臉上畫著油彩圖騰的男人，激動的揮舞雙手。
“這是天神的旨意，是天神給我吐蕃的機會，我們已經占領了無名城，拿走了他們的武器，糧食。
他們的軍隊吃不飽飯，打不了仗，只要你們歸順，聽從天神的旨意。
就還是哈達部落的好兄弟，我們會打進中原，喝酒吃肉，我們的子孫會有屋子住，有錦衣華服穿，有漂亮的女人。
要是繼續冥頑不靈，就會跟朵顏圖一樣，遭到天神的懲罰。”
這人還興奮的高興朵顏部的人：“哈達部落的首領已經決定，迎娶朵顏小公主，朵顏朵朵。
兩個部落就是一家人，到時候朵顏部落會作為嫁妝，歸入我們哈達部落。”
要不是被康平淵攔著，朵顏朵朵恨不得沖出去跟他們拼了。
娶她，說的好聽，殺了他父親之后，還想把整個部落給吞了。
部落處人很多，但聲音很少，朵顏部落的人都有點低落，不吭聲。
好半晌，才有人提議：“我們做不了主，一切都需要小公主決定。
既然哈達部落是受到天神眷顧指引，也是誠心交好，那就把小公主送回來。
從我們朵顏部落出嫁。”
“沒錯，把小公主送回來。”
“殺了首領，還想娶小公主，真是太不要臉。”
朵顏部落的情緒起來，都開始嘈雜，哈達的人怒了，拔出大刀，指著最初說話的勇士狂吼。
“你是魔鬼，是被天神厭棄的魔鬼，我代表天神殺了你。”
康平淵已經趁亂前行了二百步，還是一百步的距離，是他的極限。
搭弓。
嗖。
哈達勇士的刀還懸在半空，后心就被一箭貫穿。
“天神厭棄了哈達部，小公主再次，朵顏部落的勇士何在？”
朵顏朵朵也跳了出來，邊跑邊喊：“我是朵顏朵朵，朵顏部落的小公主，我收到了天神的指引。
哈達部落被惡魔蠱惑，想要殘害草原，消滅他們。”
“小公主，真的是小公主。”
夜晚很暗，但火把通明，早有人認了出來，一開始只是一個人喊了出來。
后來就跟著一群人嗷嗷叫。
他們的主心骨，回來了。
朵顏部落的武器都被管控了，這些人就撿石頭。
“殺了哈達部落的人，天神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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