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時分，時間也不算特別充裕了，陳夜又相應的做了一些安排。
就等著侍衛回來的多一些，保證葛老爺子的安全，他和朱壽就離開。
最先回來的是去調查那些死者情況的，幾個人都有點懵。
“她們死亡的時間都不一樣，最開始那個死的時候，洪家姑娘還是個小孩子，要說絕對沒有接觸，也談不上。”
陳夜點頭，畢竟都在安遠縣，碰面的機會還是有，甚至往死里查，往上幾代查，誰家和誰家說不定都有點千絲萬縷的親戚關系。
他想問的當然不是這個，侍衛也清楚：“她們都長得好看，但也不是同一種類型，嗯，怎么說呢，屬下看過畫像，就覺著……”
他捅了捅另外一個侍衛，那人是成了家的，比較有體會。
侍衛被捅，臉都紅了，但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就是如果喜歡其中一個姑娘，必然就不會喜歡另外一個。
屬下知道很多人會玩，花心，但是喜好還是不會變的。”
他的意思陳夜和朱壽都明白了：“所以就沒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嗎？”
幾個人都慚愧的搖頭，陳夜也知道時間太多，跨度又太大，這里還是安遠縣。
有些為難他們了，剛想讓人出去，就看到一個侍衛，表情有點糾結，一副想說什么，又不敢張嘴的樣子。
“你有什么發現？不管是什么，都說出來，判斷是我的事。”
陳夜這么說，侍衛膽子才大了起來，他倒不是有什么顧慮，主要是這個線索好像跟案子關系不大。
他擔心擾亂大人的思路，再這個安遠縣耽擱太久，他們心里都發慌。
就怕一個保護不力，出了什么事，要知道不管是陳夜還是朱壽，那都是弘治帝的眼珠子。
他們全族的命都不夠賠的。
“屬下今天碰到個瘋婆子，說她孫女丟了，非說是別人給害了，也不管是誰，抓到人就求，讓去古井里再撈撈，把她孫女撈出來。”
他心里有點不忍，就想著反正也是到處打聽，沒有個固定的地方，就主動把老人送回去。
路上的人都說，老太太已經瘋了十多年了，真正算起來，她孫女才是第一個失蹤的人。
奈何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啊，還不如這次就撈到了，入土為安，也去了老人家一塊心病。
可惜沒有啊，大家也不是不幫忙，一開始就往下挖了，連淤泥都給清理了。
實在沒有了，村民們想著，必然不是同一個案子了。
侍衛也是這么想的，老人家家里還有個兒媳婦，是那個失蹤女孩的大伯娘。
“他們一家一直在找人，女孩的爺爺，父母，都相繼去世了，還是沒有消息，只知道十多年間，本縣的，還有外地過來的。
說是知道的人里，失蹤的就有一百多個，就算拋開這次發現的尸體。
那也少說還有七八十個，她都記著呢。”
侍衛不好搶人家的東西，就謄抄了一份，遞給陳夜。
上面不但有姓名，報案人是誰，失蹤的時間，對方的詳細信息，就連可能的去處，最后見到的人，都調查的詳詳細細。
這家人，是真心疼那個女孩的。
侍衛還在繼續：“屬下看不太懂這些，但那個大伯娘說，這些女孩，大多都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至少占了一半的人。
說是邪教那些最喜歡抓這樣的女孩子，她還說要是早點有太子殿下的教義，備不住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嗯，她把發現尸體的那些，都給涂抹了，屬下也跟著畫了圓圈，大伯娘還說，尸體全都不是那些時辰出生的女孩。
這就是兩個不同的案子，對上了。”
陳夜擺擺手，讓人都下去了，朱壽舔了舔嘴唇：“這還真是兩個案子？什么人這么喪心病狂？
安遠縣才多大？一百多個女孩，不會真是邪教吧？”
陳夜搖頭：“你聽說這鬧過邪教嗎？就算官府不敢上報，老百姓總會知道吧？”
只怕，最惡的不是邪教，而是人心。
不多時，派去調查世家大族名單的侍衛也都回來了。
內容并不詳盡，但也夠了。
“崔家，謝家，王家，陳家……”陳夜一溜看下來，也是心驚。
一等世家，這里站了三家，后面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就不提了。
“你能看明白嗎？確定都是主枝，不是旁系？”陳夜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朱壽卻是點頭：“除了崔家這樣的，其余的其實有點緣故，前朝吧，你明白，對漢人不太友好，能殺就殺，能打就打。
那時候世家還是有一定風骨的，就像池家，人都打沒了，主枝就剩下一個獨苗。
好多都護著自家的仆從，佃農，往安全的地方轉移，安遠離京師近，又不至于貼在眼前。
可不就成了首選，舉家遷徙過來了，就算后來再有什么動作，難免也會留下根底。”
這么一說，陳夜就明白了，葛老爺子一早就過來了，言說他不需要保護。
“還是讓侍衛跟著大人，二位大人可不能出事啊。”他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
就算死了，只要大人肯幫他兒子洗清冤枉，就沒什么可惜的。
陳夜也沒心情安慰他：“崔家派人來請，就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手，帶再多人，能多的過整個安遠縣的衙役，各府家丁？”
手在葛老爺子肩膀上拍了拍：“好好活著吧，沒有你，這案子才是真的不好翻。”
兩人剛下樓，崔家派人來接的馬車就到了，四乘，馬車很扎實，就連簾子都是用的貢緞。
前面一個碩大的宮燈，提著崔家的標志，馬頭上綴著一串鈴鐺。
一走就嘩啦啦的響，在街道上，只要聽到鈴鐺聲，老百姓的第一反應都不是回頭，而是直接跑開，讓出路來。
陳夜嘴角扯了扯，這是什么惡劣的審美，崔家那位老太爺，修的恐怕并非正道。
兩人登上馬車的時候，崔府已是燈火通明，好幾位錦衣華服的老人，都提前趕了過來。
“崔老太爺，這，太子殿下和陳大人，當然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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