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回到民國當名媛 > 第39章 帥府壽宴
  殷老夫人的生日是在臘月初一,那天從一大早,天上便開始飄細雪。帥府里到處張燈結彩,燈籠壽字喜慶的紅搭配著碎雪紛飛的白,別有一番景致。

  因著是好日子,整個盛州城都沾染了喜慶氣氛,顧舒窈也穿了一條瑪瑙紅的旗袍,外面披了一件狐裘斗篷。

  顧舒窈先跟著殷鶴成去老夫人的院子賀壽,老夫人院中的廊下放著一大排新盛開的牡丹花,正廳一入門則可看見墻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百壽圖,象征著長壽、吉祥。

  顧舒窈和殷鶴成的時候,幾位姨太太和殷鶴聞都在,殷老夫人穿著一件五福捧壽的絳色襖裙,笑得和煦,見殷鶴聞和顧舒窈進來,笑著招呼他們進去。

  顧舒窈和殷鶴成先是一起說了段吉祥話,然后殷鶴成又讓人將他備的那尊銀累絲梅壽萬年的紅寶石盆景端上來,然后以她和顧舒窈的名義送給殷老夫人。顧舒窈上次聽頌菊和幾個傭人私下議論,說少帥要送的那尊盆景還是前清宮里頭的東西,貴重得很。

  殷老夫人眉開眼笑地接過了這份壽禮,卻又說:“你們兩個呀,什么梅壽萬年都是虛的,明年趕緊給我生個曾孫才是實在!”

  殷老太太說完,五姨太也在一邊調侃,“雁亭可要多費點力呀。”

  顧舒窈知道殷鶴成不是喜歡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她也覺得尷尬,卻不料他想都沒想,爽快應了聲,“好!”。說完還笑著看了她一眼。

  一大早來給殷老夫人賀壽,不好拂了老夫人興致,而她又有離開的打算,因此也沒表露什么,只將頭往下低了些,看上去像在害臊。

  此情此景,一屋子人都笑了。只有殷鶴聞不懂其中的意思,扭過頭左顧右盼,看著大人們都笑得開心,他一個人不明所以,呆頭呆腦問了句:“大哥,她們要你費力做什么呀?”

  殷鶴聞話音剛落,方才談笑風生的場面瞬間就冷了下來,四姨太剛好站在殷鶴聞跟前,拎起他一只耳朵,笑道:“平時姨娘叫你做什么事,你總聽不見,不該聽見的倒都聽見了!”

  顧舒窈看著殷鶴聞的窘態,也沒忍住笑了。她環顧了一周,帥府除了殷司令外,長輩同輩幾乎都在這了。老夫人也好,姨太太們也罷,她們除了總惦記著讓她生孩子,平時都是和善好相處的,待她也不錯。而殷鶴聞雖然是懶惰好玩,但這個小胖子其實也挺有意思的,心眼也不壞。

  人都是有感情的,她一穿越就一直待在這帥府里,一想著今天離開后就再也相見,以后即使再見估計也只有尷尬、難堪,顧舒窈心里稍稍有一點傷感,雖然她還是堅定地想離開帥府。

  屋里正說著話,突然有人掀了簾子進來,顧舒窈回頭一看,是殷軍長和殷夫人進來賀壽了。殷軍長一身戎裝,肩章上的軍銜和殷鶴成一樣,他帶了一副眼鏡,添了儒將的風度。反倒是一旁挽著他手臂的殷夫人,因為發福身材走樣,顯得又矮又臃腫。

  殷老夫人一直對殷軍長有些偏見,顧舒窈聽五姨太說過,好像說殷軍長的娘親以前做姨太太的時候,是個口蜜腹劍的,殷老夫人還差點在他娘親手上載過跟頭,因此將對他娘的不滿轉移到了這個兒子身上。后來連帶著整個帥府都和殷公館那邊關系一般。

  殷軍長賀壽的時候喊的殷老夫人“娘”,殷老夫人許是看在生辰的份上也應了聲,但神態語調上仍舊有些不樂意。

  不過殷軍長也沒介意,又吩咐殷夫人要她把準備好的壽禮拿過來,殷夫人一直是個糊涂的,一拍腦門,“哎呀,你剛才沒交代我拿呀,我以為你另外吩咐了人,還在車里呢。”

  殷軍長一聽她這么說,即刻就怒了,回過頭就是一句,“你這個蠢貨!還不快去拿!”

  殷軍長似乎忘記了還當著老夫人,他剛才那怒發的實在不妥當,老夫人臉色已有些難看。六姨太輕輕咳了一聲提醒他,殷軍長才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又轉過身子對著老夫人賠笑。

  殷軍長見殷鶴成也在,便和他寒暄起來。殷鶴成臉上雖有笑意,但也都只是些客套話,顧舒窈就在一旁站著,聽著他們兩的談話,感覺這叔侄兩個人看起來比上回見面更要生分了。

  老夫人因為喜歡聽戲,院子外還特意搭了戲臺,殷鶴成便喊了一個戲班子來帥府里唱堂會,從早到晚連著唱上三天。正好班子里的人準備好了,進老夫人屋來賀壽,殷老夫人便帶著女眷們先去戲臺那邊看戲了。

  殷鶴成也帶著顧舒窈過去賠了會,老夫人喜歡看武戲,于是先點了出《麒麟閣》,六姨太后來又為老夫人點了臺《麻姑獻壽》。點完戲,六姨太便出去招待客人了。

  顧舒窈對戲曲什么不太感興趣,看了兩出戲后就已沒了興致。

  殷鶴成正在一旁招待幾位盛軍的將領,過會也要去帥府正廳招待來客,顧舒窈一直在擔心何宗文是否還會來接她,所以也想跟著殷鶴成去外頭看看,至少她可以知道何宗文的那位堂弟來了沒有,說不定還能問到點眉目。

  顧舒窈正準備站起身來,卻看到陳師長扶著他的那位姨太太過來看戲,那位姨太太的肚子已經十分大了,看著已快臨盆。顧舒窈才想起她這段時間忙著藥房的事情,已有好久沒去看過陳夫人了。正出著神,她聽見有女客跟陳師長與那位姨太太寒暄:“看著肚子,夫人快生了吧,想必是個大胖小子!”

  雖然這些軍官都興納姨太太,家里十幾二十個也見怪不怪,但夫人和姨太太還是差了許多的,一般也不會被叫錯。

  顧舒窈有些納悶,去問一旁的五姨太怎么回事。五姨太看戲正在興頭上,伏在顧舒窈耳側隨口答道:“這你還不知道么,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位姨太太仗著自己有身孕,直接和她娘攬走了陳公館的管家的權,有讓陳師長另外辟了間臥室做主臥,因為在西端,便讓底下的人叫她西樓太太,直接摘了姨太太的姨字,又讓人管陳夫人叫東樓太太,現在在陳公館里早就和陳夫人平起平坐了。”

  叫她西樓太太也就罷了,還要讓傭人改口叫陳夫人東樓太太,陳夫人聽到會怎么想?顧舒窈是見過那位姨太太和她娘親的手段的,陳夫人本來就軟弱善良,她在家過的會是什么日子?顧舒窈有些惶然,可她已經沒有機會去探望陳夫人了。

  許是見顧舒窈神情懨懨的,覺得她對聽戲不感興趣,殷鶴成過來牽她的手帶她去前廳招待客人,顧舒窈正有這打算,立即站起身來,自覺挽了他的手。她的配合讓他稍有些詫異,側過臉特意看了眼她的神情。她見他打量她,索性對著他嫣然一笑。他很受用,雖然抬起頭去不再看她,嘴角卻也帶了笑。

  雖然那天天氣并不是很好,但依舊來了很多人,盛軍的將領幾乎都來了,各國駐盛州的領事館也派了人來,除此之外乾都的長河政府、日本政府都有高官政要前來賀壽。

  顧舒窈每次見到日本人,特別是看到帥府和日本人走得近,都有些難受。這樣的時代下,歷史的宿命感讓她覺得膽戰心驚。

  顧舒窈雖然和殷鶴成還沒有成婚,可他看上去并不顧忌,十分自然地摟著她與來客寒暄,以至于有些來客失口直接喚了她“夫人”。

  上回在殷公館見過的那位田中君也來了,身后帶了許多日本的要員,殷鶴成上前用日語與他聊了幾句。顧舒窈雖然站在一旁沒說什么,但他們的對話聽得一字不落。那位田中君說過段時間想去燕西跑馬,問殷鶴成是否愿意陪他。算起來他在燕北已待了好幾個月,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

  田中君剛進去落座,過了一會兒,又來了一位乾都的高官,是長河政府的副總理,叫何昌任,他也與殷鶴成寒暄了一陣才進去,這位何副總理個周到的人,還不忘與顧小姐問候,“少帥好福氣,明年再過來喝少帥的喜酒!”這位何總理是代表長河總府過來賀壽的,身后亦隨了一群長河政府官員。顧舒窈記得何宗文說過,他的表弟何宗平就在長河政府任職,因此特意留意了下,果真人群里有一個長得和何宗文有幾分像的人,在她跟前走過的時候,沖著她輕輕點頭,只不過他似乎也看到了殷鶴成對她的親昵。

  又過了一會兒,顧勤山也帶著羅氏來了,顧舒窈先前忙昏了頭,忘了他哥哥嫂嫂也會來,于是上前告訴他們去哪就座,她還是害怕連累他們,但殷鶴成在,她也不好多說。

  中午午宴結束后,顧舒窈回樓上換衣服,何宗文與她說過,要她穿一件深色大衣,想必除了好讓何宗平辨認,深色衣服不惹眼也是其中之一。

  顧舒窈打開衣柜,挑了幾件深色大衣,有黑色的、深藍色的、還有紫紅色的,她拿著正出神比對著,突然感覺有一雙手從后握住她的腰,他的下巴就抵在她頸邊,“挑什么呢?你剛剛穿的那件皮草就不錯。”

  她不管他,自顧提著衣服走到穿衣鏡前比對,他站在她身后幫著瞧了眼,“就那件紫紅色的吧,和你身上那條旗袍也搭。”

  她沒駁他的面子,將其他幾件遞給他,將那件紫紅色的大衣穿上。她雖然看著前方,可鏡子里映出他的面容來,她瞥了他一眼,才發現他也在通過鏡子看她。

  殷鶴成是上來取文件的,便先下去了,顧舒窈過了一會才下去。剛到二樓便看見殷軍長和六姨太剛從殷司令房里出來,她有些奇怪,剛剛殷鶴成帶著一些盛軍將領明明已經看望了殷司令,怎么看了一遍又去呢?她的腳步稍微停了一下,不料殷軍長也看見了她,許是沒想到她也在,稍微頓了一下。六姨太順著殷軍長的目光看過來,見是顧舒窈,連忙打招呼,“舒窈,怎么沒去聽戲?”

  顧舒窈應付了一下,便下樓了。她本想著跟顧勤山交代幾句,讓他們吃了飯先回法租界,哪知剛下樓梯,便有人扯她衣袖,顧舒窈回頭一看居然是戴綺珠。

  顧舒窈對戴綺珠沒什么好印象,不愿與她糾纏,原想直接走了。

  哪知戴綺珠笑了笑,開門見山,“顧小姐,借一步說話,我我相信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一定感興趣。”

  雖然顧舒窈不喜歡戴綺珠故弄玄虛,可既然她都這么說了,但聽也無妨,顧舒窈也笑了笑,“但愿這回與我哥哥無關。”

  戴綺珠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微微一僵,不過一會又恢復鎮定:“你想不想知道少帥為什么現在又答應娶你了?”

  她隨口答了句,“你想說便說把。”

  戴綺珠對顧舒窈的反應有些意外,卻也道:“殷司令之前跟少帥交代了,他如果不娶你,盛軍里頭的副司令的位子就輪不著他。”說著,她又看了一眼顧舒窈,眼底含笑,“所以你懂了吧。”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老夫人那邊還等著我呢。”雖然弄清緣由讓她反而有些高興,至少知道原因之后,她要是和他解除婚約起來,也更好對癥下藥,但現在顧舒窈并不是很在乎這個了,她已經準備離開了。

  說完,顧舒窈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只留下戴綺珠留在原地,她眼中的笑意消失殆盡。戴綺珠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從前那么好挑撥的顧小姐,如今這么淡然了?

  是她心灰意冷了?還是少帥跟她說了什么?

  那邊,顧舒窈已經去看戲了,殷鶴成在前廳與人應酬,自顧不暇。眼看著天色漸漸轉暗,顧舒窈悄悄離席,帶上圍巾往側門走去。

  那一邊,趙副官和戴綺珠也在幫著招待盛軍的軍官,突然有人過來向趙副官稟告什么,他們便一同走開了。

  趙副官對戴綺珠說,“何宗文的車就停在帥府的側門外,顧小姐也不在戲臺底下了。你沒猜錯,他們應該就是準備趁著今天逃出去。”

  戴綺珠微微一笑,“那就按原來說的辦!”

  “你不是一直想讓她離開少帥么?今天讓她走不是更好么?”

  戴綺珠搖了搖頭,“這你就不動了,要是她想通了又回來了怎么辦?我可不能再給她機會。”說著,她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起來,“你說。這顧小姐要是當著這么多高官政要的面被抓住與人私奔,少帥和老夫人會怎么對她?”

  趙副官還是有些猶豫,“姓何的家世顯赫,你確定要這樣?”

  “那是他們要自尋死路,跟你我可沒關系。我還真怕顧小姐舍不得走呢,剛剛還去扇了一把火,可別辜負我一片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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