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回到民國當名媛 > 第44章 話中有話
  顧舒窈被殷鶴成用手臂鎖住,殷鶴成離她很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氣息。

  顧舒窈不喜歡這種感覺,皺著眉去看殷鶴成,發現殷鶴成也在低頭打量她,用一種洞察一切的眼神,似乎還饒有興致。

  她不由去想他那句話,你別太過分了?

  太過分?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是指的她現在趕他走?還是他發現了她準備和何宗文逃走的事情?

  顧舒窈想了想,決定避重就輕,“我這張床太小了,你睡不慣的。”說完抬頭看了他一眼。

  殷鶴成挑了挑眉,盯著她的眼睛,卻一口回絕她:“我還有事,今晚只是來取衣服的,不打算在你這留宿,你不要想太多。”

  殷鶴成這話一說,反而顯得她自作多情,巴不得留著他過夜似的。

  顧舒窈耳后根一下便紅了。

  殷鶴成見她發窘的模樣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見他發笑,顧舒窈更氣了。

  那個話頭明明是他先的起的,顧舒窈知道他是故意的,有些惱,伸手去推他。哪知手還沒碰到他,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扣在門上,而他的另一只手又極其自然地握住了她的腰。

  “你干什么,你不是要走嗎?”

  他不說話,只低頭盯著她看,氣呵在她臉上,而他嘴角有隱約的笑意。

  他們此刻的姿勢極為曖昧,她才發現她剛剛說的那句話,在這樣的氣氛下,反而有些奇怪了。酸溜溜的,像是在怨他要走。

  他這樣不急不躁,純粹是磨著她好玩。顧舒窈不喜歡他這種褻玩的態度,忍無可忍,“殷鶴成,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管她,依舊不說話,卻毫不避諱地欣賞她稍顯局促的模樣。她被他看得不安,又掙脫不掉,索性頭往一旁偏去,不去看他。

  她穿著一身瑪瑙紅的旗袍,光滑的料子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全顯露出來,她側過臉去,又露出白而修長的一段頸,從那里吻下去滋味肯定不錯。

  他看著她出了一會神,卻還是將她的手松開,收回視線不再看她,用一種嚴肅的口吻道:“以后別穿這么單薄。”

  顧舒窈揉了揉手腕,往一旁走了兩步,刻意和他保持距離。他說起單薄這兩個字,讓她記得中午的時候,殷鶴成親自給她挑了那件紫紅色的大衣,可他又沒有與她說那件事。和他這樣的人打交道,委實太累了,虛虛實實讓人探不著底。

  顧舒窈回到臥室中間,余光瞥了殷鶴成一眼,他正在門口穿大衣,看來是真準備走了。顧舒窈知道,她不能再跟他這樣耗下去了,她想起戴綺珠和她說的話,考慮是否要跟他談判:她愿意配合他拿到副司令的位子,但是一旦他到手,就要放她自由。

  顧舒窈覺得這并不是不可能,她皺著眉看著他低頭系扣子,腦子里則在構思措辭準備開口。

  而殷鶴成像是知道她在打量他一樣,剛整理好衣服,便抬頭直接對上她的視線,說:“我過兩天要去林北一趟。”

  林北?顧舒窈聽五姨太說過,這幾年林北匪患極為嚴重,匪賊不僅光天化日搶劫過路商旅,連鐵路上的軍用物資都敢搶,但是這群匪賊大多藏匿在深山老林中,又占據了些易守難攻的隱秘位置,而且不知從哪弄來了大批槍支彈藥與西藥,前一位專門負責剿匪的副司令花了三年時間都沒有拿下。去年殷鶴成才接手剿匪的事宜,在林北也足足待了好幾個月,雖然頗有成效,但沒有將他們完全消滅。

  他這一次應該還是去剿匪的,剿匪并非兒戲,而是槍林彈雨中的較量,想必時日絕不會短。想到這,顧舒窈將剛才先說的話止住了,問他:“大概去多久?”

  許是他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期許,皺了皺眉,反問她:“你想讓我去多久?”

  顧舒窈意識到她剛才失言,連忙說:“子彈可沒長眼睛,你在外要注意安全。”

  這才像個未婚妻的樣子,他點了點頭,才說:“你放心好了,我年前就能回來,如果順利的話更快。放心,是不會耽擱我們的婚事的。”

  現在才臘月初一,年前回來少也得有二十幾天。只要他離開盛州,事情就好辦多了。其實還有一種最壞也最好的結果,便是他再也回不來了。可她完全沒這么想,她再不喜歡他,也沒到怨他死的地步。

  殷鶴成說完便去開門,她跟在殷鶴成身后走,卻出著神,腦子已經在飛速籌謀著如何利用他不在的時間離開,沒料到他突然止步轉身,她整個人直接撞在他身上。

  他也愣了一下,就勢摟住她,低著頭看她說:“過兩天我再過來一趟。”

  他將門打開,她想了想決定走出門送他,他也沒拒絕,卻讓她先回去披一件衣服。她隨手翻了件淺色的,她出來的時候他在走廊上等她,看了她身上的大衣一眼,卻也沒說什么。

  顧勤山和羅氏知道殷鶴成來了都沒敢睡,都在客廳等著,殷鶴成之前來的時候,他們原本已快睡了,見他一來,起先的睡意都不見蹤影。他們也不知道少帥今晚是會走,還是會留宿,他這回來只隨身待了兩個侍從,因此顧勤山招待他們一起在客廳坐著等。

  殷鶴成和顧舒窈一下來,客廳里的人即刻都站起來。殷鶴成稍一偏頭,侍從官知道他要走,即刻出門準備。羅氏原以為殷鶴成是來接顧舒窈的,卻見一個走一個留才明白他不是來接人的。她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么,連忙道:“少帥,是我們招待不周,明天給舒窈換個大點的房間。”說著,又問顧勤山,“二樓那間房的床是要大些吧?”

  他深更半夜到她臥室去,又待了一個多鐘頭,怎么不讓人誤會?

  他聽到這句話,既沒說什么,也不計較,反而斂著眼去看顧舒窈,似乎存了心讓她尷尬。

  “下次再說吧。”她敷衍過去,直接往前走去送他,“快回去吧,你起得早,睡不了幾個鐘頭了。”

  已經是午夜了,天上飄著細碎的雪,被風卷著往里吹。

  他走過來,替她緊了緊衣服。他一碰她大衣,她便有些心虛,她到現在都不明白他大晚上過來是為了什么,想了想才說:“明日幫我跟老夫人說一聲,我不是有意要離開的,免得她老人家誤會。”

  她明著說是跟老夫人說,其實也是跟他說的,她把一切都歸咎在無意與誤會兩個字上。他微一點頭,便轉身離去了。

  租界里有幾盞路燈是徹夜亮著的,昏黃的光自遠投過來,將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長。

  顧舒窈那一晚上都沒睡著,既有柳暗花明的欣喜,又隱隱有些擔憂。如果殷鶴成抓住了何宗文,他絕不會今晚這樣的態度,但她又明顯覺得他話中有話。

  她如果要趁著他去林北的工夫離開,她最少也要有那張新的身份證件,因為即使他不在了,也不敢保證他的侍從官不會通知警察署、近衛旅的人去找她。可是那些證件還在何宗文那里,何宗文又在哪兒呢?

  殷鶴成過幾天還要來看她,這幾天她最好就老實待著,先照顧好姨媽,另外藥房也要開業了,全交給顧勤山她自己也不放心。現在再怎么說,殷鶴成愿意讓她留在這里,雖然派了人在洋樓外從早到晚輪崗,但也比之前在帥府好多了。

  第二天一早,殷鶴成派過來的醫生就來了,檢查了陳夫人的傷口,又給她擦了些藥,顧勤山也通一點岐黃之術,自家又是開藥方的,又給陳夫人開了張滋補的方子。正好,進的藥材剛好到了,便派人去倉庫抓了些藥來煎。

  待陳夫人那邊安頓好了之后,顧勤山又跟顧舒窈說,現在藥房的裝潢已經完全好了,只差將藥擺進去了,法國商人那邊也按照之前的協議送了些成品藥過來,讓他們先賣著。

  顧勤山到盛州城不到半個月,做派還沒有完全洋氣起來,還是一身長袍配瓜皮帽,出行也沒有配汽車,當然,他自己沒有錢也是沒有配車的另一個原因。

  不過,殷鶴成給她留了兩臺車,一臺是讓她拿著出行的,另一臺則是好讓人跟著她。顧舒窈也沒管這些,準備和顧勤山一同到藥房去看。

  哪知剛出門便看見了熟人。孔熙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錦緞旗袍,外頭披了一件白色呢絨大衣,站在她家洋樓的門口,她的目光似乎在看顧舒窈,卻冷著一張臉,沒有她從前的熱情。而她今天的裝扮和她從前學生的打扮有些不同,清純里多了些典雅。其實學生也是可以穿旗袍上學的,有的大學里服裝不做要求,全憑學生自己的喜好。

  顧舒窈倒不在乎她的穿著,只是有些意外她還住在那,她原以為孔熙會搬出去的。

  顧舒窈想了想,雖然有些尷尬,還是決定上去打招呼,她在想孔熙會不會知道些有關何宗文的消息。

  孔熙見她過來,先開了口:“顧小姐,我正好有話跟你說。”

  “孔熙,我也有事情想問你。”顧舒窈走近了小聲道:“你知不知道何先生的下落,昨天的壽宴他應該來了,但我們失去聯系了。”

  孔熙看了顧舒窈一眼,強自壓住內心的不滿,冷淡道:“他昨天的確是去了,我勸他說不值得,可他還是去了。他昨天因為你又被他父親抓回乾都了,上個月他大哥因病去世,他父親便又打上了他的主意,想讓他去長河政府任職,不知道他以后還能不能出來?”

  回乾都?因為她?

  “他沒有告訴過你么?他父親是何昌任,長河政府的副總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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