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回到民國當名媛 > 第150章 暗渡陳倉
  那個人不是別人,是那個她日思夜想、日夜牽掛的人。

  殷鶴成領著人沖了進來,他穿著戎裝,身上看不到明顯的傷痕。

  他一進來也看到了她,殷鶴成知道野澤晉作在里面,卻沒有想到顧書堯已經將他牢牢控制住了。在關鍵危急的關頭,她總是讓他刮目相看,可他不想讓她替他犯險。

  她雖然神色鎮定,可他明顯察覺到她憔悴了不少。

  殷鶴成帶了不少人進來,他們荷槍實彈,將野澤晉作的人團團包圍。野澤晉作的那幾個日本兵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早早地繳了械。

  殷鶴成一出現,顧書堯這些天被提起的一顆心終于歸了位。那些壓抑的、不敢浮出水面的情緒也在那一刻噴涌。

  她站在原地,癡癡地看著他,像是噩夢驚醒后的慶幸。

  而野澤晉作的噩夢才剛剛開始,他還沒從顧書堯劫持他的驚惶中緩過來,竟又見到了殷鶴成。

  帥府中的那個負傷的人果然不是殷鶴成,只是野澤晉作沒有想到,殷鶴成竟然會毫發無損地回來。

  殷鶴成帶了這么多人,這么大的陣仗,是想做什么呢?

  野澤晉作額上全是冷汗,他掩蓋式地用手背碰了碰額頭,對殷鶴成道:“少帥,您終于回來了,我聽說您受了傷,特意趕過來探望您。”

  殷鶴成恍若未聞,兀自往前走了兩步,野澤以為是沖他來的,有些害怕地往后避了避。

  然而殷鶴成卻向他身后的人伸出手來。眼下相比于野澤,他更在乎的人是她。

  殷鶴成牽過顧書堯的手,將她帶到身側來。

  殷鶴成輕輕扶著她的背,隔著大衣,她仍然能感受到他手心的觸感,如夢初醒一般,即使她眼中霧蒙蒙,可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抬頭去看他,只見他臉上掛著笑,眼底卻是冰涼的,“是嗎?外面那些人可不是這樣說的。”

  野澤晉作抵賴不認,明知故問:“外面?外面有什么人?”

  殷鶴成不緊不慢地戳穿他,“燕北六省巡閱使總參議任洪安的副官,受你的安排為了沖進帥府,帶著一個團的兵力和帥府的近衛旅交火。”

  這些天殷鶴成一直在等著最后那個人浮出水面,他終于等到了。

  野澤晉作知道事情敗露,連忙道:“少帥,你們盛軍這些事我不清楚,我今天過來是和您商量停戰協議的。”

  殷鶴成并沒有打算和野澤晉作廢話,他冷冷看了野澤晉作一眼,隨即抬手讓他的人將野澤晉作帶下去。

  野澤大驚,一邊掙扎一邊大喊道:“殷鶴成,你瘋了!你難道忘了我是誰么?我可是日本派來與你談和的特使,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嗎!”

  “來使?你見過哪國來使公然干涉內政的?”殷鶴成措辭嚴厲,野澤被他的語氣嚇到,頓時不敢再說話了。

  殷鶴成雖然平時隨和有風度,可他畢竟是戰場上叱咤風云的主帥,他的手是真正殺過人的。

  野澤黔驢技窮,只得換了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殷君,現在司令部好不容易決定停戰,您難道不希望安定和和平么?您現在這樣只會讓事態惡化,讓原本的和平化作烏有。”

  “你們日本軍隊一日不從燕北六省退出去,這仗就一時半會停不下來。”

  并不是他們日本想打就打,不想打了就能停戰休止的。

  何況,這次派野澤晉作來也并不是真正議和的,他們和任洪安、殷敬林串通一氣,意圖干涉盛軍內政的事情已經敗露。

  野澤似乎明白了殷鶴成的意思,眼中閃露出驚慌的神色,他下意識往林北的方向看去。

  野澤晉作沒有猜錯,林北那邊的槍炮已經打響了。

  殷鶴成自從知道殷敬林還活著,便學著他叔父來了一招詐死。

  日軍的轟炸機、特種作戰部隊都是沖著他和指揮部來的,他沒有必要硬碰硬。為了讓戲做得更真,還特意讓士兵假扮他回盛州,來了一招暗渡陳倉。

  他們都以為他不是死了,就是在帥府里養傷,一個個只想著來帥府辨真偽,卻不曾想他一直在前線,和他的士兵一起奮戰殺敵。

  先使障眼法誘敵深入,時辰一到再甕中捉鱉。這也才有了鳳凰嶺那一戰的大勝。

  而他想要的,還不止這些。他此次回盛州之前,已經排好兵布好了,只要盛州這邊一旦受控,那邊便會突然進攻,殺張家廟的日軍一個措手不及。

  而此時,不止是野澤晉作,此刻還有人站在樓梯上望著這邊,那個人也同樣面如死灰。

  任洪安的公館外,戒備森嚴。

  任洪安以有要事相商為由,請任子延去他的茶室喝茶。

  任子延對待他這位伯父從來都是十分尊敬的,他在他伯父面前坐下,問道:“伯父突然叫德松過來是有什么事么?”他將茶杯中的水一口飲盡,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北營行轅那邊還有事等著我過去呢。”

  任洪安往任子延茶杯里續了茶,抬頭笑著看了一眼任子延,“你呀,還是老樣子,總是這樣毛毛躁躁的。”

  任子延聞言收斂了些,只道:“伯父說的是,只是現在情況不同嘛。您也知道的,雁亭之前將盛州的事務都托付給我,他現在生死未卜,我總不能辜負朋友的信任,出了什么岔子總是不好的。”

  “聽說你上次還和你父親吵了一架,硬逼著他遣了兩個師去了鴻西口,還將仗打贏了。”

  “打贏了不是好事嗎?”

  任洪安不接他的話,只隨口問道:“你和少帥關系感覺不一般,你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任子延也不管任洪安為何突然這樣問,抬起頭答道:“我和雁亭是同一年生的,打小就認識了,從小打架打到大的交情。”

  任洪安卻不以為然,“打小就認識?你現在也就二十六歲,我和他父親已經認識四十年了。”

  “是啊,我聽父親說起過,您和殷司令交情很深。”

  任洪安不去接任子延的話,卻突然問他:“這段日子你在北營行轅替少帥掌管整個燕北六省的軍務,你感覺怎么樣?”

  聽任洪安這樣問,任子延愣了一下。他眼神中的驚詫一閃而過,又換成了向來玩世不恭的語氣,嘆了口氣,重重突出一個字,“累!”

  “真他媽累!”

  任洪安瞥了一眼任子延,笑著搖了搖頭:“德松,欲成大事者,怕累可不行啊。”他盯著任子延敲打他,“你現在是殷鶴成的參謀長,我是巡閱使總參議,說白了也是個參謀。古時候這個職位不叫參謀,叫作幕僚。什么是幕僚?往小了說是替人籌謀辦事的,往大了說便是替人爭天下的!只是這天下費盡心機爭來了,也是人家的!”

  任子延也不再裝傻,對任洪安道:“德松認為伯父不是幕僚,而是縱橫家。”

  他這個說法倒是引起了任洪安的興趣,任洪安原本在低頭泡茶,突然抬起頭來看向任子延,笑著琢磨字句:“《韓非子》上說,從者,合眾弱以攻一強也;而衡者,事一強以攻眾弱。也你倒是說說,我這縱橫家是怎么來的?”

  任子延搖了搖頭,似笑非笑:“伯父博聞強識,是德松賣弄了。我的意思是伯父善于縱橫捭闔,不過德松說的縱橫家或許和伯父說的不同,古時候“合眾弱攻一強”也好,“事一強以攻眾弱”也罷,都是為國進忠,可伯父始終為的是自己。”

  任子延已經將話戳破了,任洪安除了是殷司令的總參議外,和日本、長河政府各方勢力都有交情。他雖然殷司令出謀劃策,但更多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之前他建議殷鶴成與曹家結親,雖然能替殷鶴成鞏固勢力,而他任洪安自己也能得兩方的益處。如今殷鶴成和長河政府決裂,與日本人開戰,他再輔助殷鶴成已經沒有任何的利處,對他來說反而是一個千載難逢契機,一個從幕僚反客為主的契機。

  話已經擺到臺面上來了,任洪安也不生氣,反而笑道:“蘇秦也好,張儀也罷,他們只是生不逢時,苦于沒有機會。你要知道只有站在最頂峰,才能更好地施展自己的才干,這是每一個自恃有才的人都盼望的。你在北營行轅也負責了一段時間,那種隨你發號施令,不用事事請示誰、看誰的臉色的滋味我想你應該已經嘗到了。”

  任子延明白他和他的叔父已經無法再說下去了,他站起身來,任洪安卻也站起來將他攔住,“德松,已經晚了。”

  說著,任洪安大喝一聲“來人”,他已經準備強行將任子延留下了。

  然而令任洪安意外的是,沖進來的是任子延待來的人。

  他猛地反應過來,質問任子延:“任子延,你這是要做什么?”

  任子延苦笑了一下,低著頭道:“相比于施展才干,德松更看重忠與義。為國效力為忠,不失信于友為義。伯父,收手吧。”

  可任洪安畢竟是他的親伯父,任子延只站在那不敢去看任洪安的眼睛,朝著衛兵揮了揮手后,便讓他們帶走了任洪安。

  帥府中,野澤晉作已經被帶了下去,任洪安派來的人也已經被他的人控制。

  不一會兒,張家廟和任子延那邊都傳來了消息,按照他事先計劃好的,任洪安和殷敬林都被活捉。張家廟的日軍完全沒想到盛軍會在這個時候主動進攻,打了個措手不及。

  只是殷鶴成還是覺得愧疚,這一招暗渡陳倉看似高明,可他終究對不起她,也對不住那些替他擔驚受怕的人。

  殷鶴成先和顧書堯去了殷司令房中,他們去的時候殷司令已經睡了,殷老夫人和幾位姨太太還在殷司令房里。

  雖然樓下剛才發生的事,殷老夫人已經知道了。可她一見著他們兩進來,還是站了起來,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因為殷鶴成已經連著幾天都沒有睡著過了,如今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顧書堯原本已經將自己的情緒忍了下去,見殷老夫人那雙蒼老的眼中也泛起了淚水,她沒眼眶也跟著濕潤了。

  殷鶴成不想讓殷老夫人哭,將話挑開輕聲問老夫人:“奶奶,父親還好么?”

  “你父親醫生已經看過了,沒什么事,你沒事就好!”顧書堯就站在殷鶴成旁邊,他的手仍扶在她的背上。

  殷老夫人看著殷鶴成和顧書堯,走過來拍了拍殷鶴成的手臂,“不容易,你們都不容易!”

  四姨太在一旁看著,嘴邊有了笑容。

  殷老夫人連著幾夜沒有闔眼,實在有些乏了,殷鶴成也看到了,扶了殷老夫人一把。然后請兩位姨娘扶著殷老夫人回屋里休息去了。

  殷鶴成在殷司令床邊坐了一會,六姨太讓傭人倒了水過來,問殷鶴成:“雁亭,你們這仗算是打完了么?”

  殷鶴成抬起頭看了一眼六姨太,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說完又坐了一會兒,殷司令還睡著,他便帶著顧書堯出去了。

  出了房門,他特意沒讓人跟著,走廊上就只有他們兩個人。顧書堯眼里還有淚水,她不想讓他看到,一直低著頭不去看他。

  殷鶴成原本走在她前面,突然止步回過頭。

  她差點撞在她身上,他卻伸手捧住她的臉,用指腹輕輕去擦她眼邊的淚,他的動作極輕,仿佛這一輩子的溫柔都用到了她身上,“我都回來了,還哭什么?”

  只是他才碰了一下,便立即又縮回了手去。

  她起先有些不解,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有些心虛地縮了下手,她連忙伸手去抓,才發現他手上還留著火藥殘渣。

  她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臉,果然被他弄臟了。

  她那個始作俑者見她恍然大悟,看著她的眼角突然有了笑意。他曾很多次告訴自己,如果他不活著回來,這輩子都見不到她了。

  他身上也不干凈,沾染上了硝煙,看得出是從戰場直接趕回來的。

  她見他笑話她也不罷休,用手指輕快地劃了下他的臉,將剛才的灰都涂到他臉上,“物歸原主。”

  還沒有人對他做過這樣的事,他皺了下眉,卻又笑了,“都快成我的人了,還這么小氣。”

  聽他語氣這么篤定,她一時啞口。卻又記起她以前的確說過什么話來著,還是她主動追上去說的,臉霎時就紅了。

  見她不做聲,殷鶴成強調了一遍,“等仗打完就嫁給我,你答應過的,不許反悔!”

  她沒想過反悔了,因此更在乎前面一句,“還沒打完?”

  他不想讓她擔心,故意揶揄她:“快了,這么等不及嫁給我呀?”

  現在他只把盛軍里頭的內賊解決了,日本沒有撤軍,這仗就不算完,佐藤一郎一向好戰,而日本還有可能繼續往燕北增兵,因此他今天還要回林北。

  不過,前幾天官邸那邊收到一封從東京發來的電報,是他日本的一位同學發過來的,應該是看到了什么新聞,特意詢問他的身體狀況。

  那位同學從軍校畢業后,并沒有從軍,因此用的是私人的名義。他其實和那位同學私下并沒有多少交情,殷鶴成也覺得奇怪。

  他剛說完話,已經有侍從官往樓上走了,只是見他們兩再說話,停在樓梯轉角處不敢上來打擾。

  倒是有傭人冒冒失失闖了過來,對顧書堯道:“顧小姐,您姨媽那邊讓您過去一趟,說是難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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