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回到民國當名媛 > 第199章 急風驟雨
  顧書堯和任子延送殷鶴成下樓,最終在帥府側門二樓樓梯間的玻璃窗前停步。

  樓下已經有一輛汽車在等候了,樓下的殷鶴成走出門,朝著上方揮了揮手,便飛快地鉆進了車廂。

  看著汽車駛出帥府,最后消失在了視線中。

  顧書堯和任子延站在原地,顧書堯還望著前方出神,有些愁容。

  任子延倒是真喝了酒,脖子此刻仍是通紅的,但即便是這樣,他也能看出顧書堯的不安,他寬慰道:“雁亭此去雖然兇險,但他素來有籌謀,之前穆明庚叫他派軍南下打方中石部,已經有兩個師過了關口,穆明庚的兵一大半已經派到南邊去了,乾都城最多就幾千守軍。若不是雁亭有把握也不會去犯這樣的險,嫂子放心吧。”

  “我知道了,謝謝你。”顧書堯知道任子延是要她寬心,感謝道:“這段時間還得麻煩你了,我也會盡全力和大家一起渡過難關。宴還沒散,我先去前廳看看,你若有事,就先回軍中,這帥府交給我就好。”

  “行,我也先去前廳露個臉,就回去了。”

  說罷,任子延與顧書堯一同往前廳走去,顧書堯見到任子延,不禁想起孔熙來,問道:“孔熙是不是快生了?”

  原本是件喜事,任子延卻嘆了口氣。

  顧書堯有些奇怪地看了眼任子延,他忽然擠出一個笑容來,“快了,過段時間生了,還要請你和雁亭過來吃酒呢。”

  顧書堯難得有笑容,“好啊,等你的滿月酒。”

  殷鶴成的車隊出了盛州城,便一路向南疾馳,殷鶴成先是去了乾北的行轅部署,換了乾軍的軍服,然后領了先頭部隊,趁著夜色繼續往南趕路。

  殷鶴成終于在天亮前到達乾都城六十里外扎營。

  這一日,長河政府大總統程敬祥起了個大早,他借著養病的由頭在城郊的行館已經住了半個月。

  他連早飯都沒吃,換了衣服漱了口,就去書房找他的秘書長康宣禮議事了。

  他到的時候,康宣禮已經在書房門口等候了,見程敬祥匆匆來了,連忙替程敬祥將門打開。

  待門一闔上,程敬祥往前走了幾步,便開門見山問道:“那邊已經來了吧。”

  “已經到了,就扎營在北邊。”康宣禮頓了一下,又道:“就是穆那邊,他們一向謹慎,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來您的行館?”

  程敬祥將煙斗點燃,思忖了片刻,“應該回來的,我避了他小半個月,那老賊雖然是總理,可他揮師南下可從未得到我這個總統的簽字批文,總歸是名不正言不順。”

  康宣禮恭敬地點了點頭,欲言又止。

  程敬祥看出了他有話要說,抽了一口煙,道:“有什么話就說。”

  康宣禮這才道:“穆賊狂妄自大、屢屢與您作對,不除之不得心安,可這殷鶴成也未必可信啊。”

  程敬祥想起去年那樁不了了之的婚事,嘆了口氣,道:“殷鶴成是不可信,可穆明庚更不可信,兩害取其輕。不過你說的也對,殷鶴成不得不防。”

  程敬祥果然沒有失算,十點鐘的時候,穆明庚的車隊從乾都城緩緩駛出。府院之爭已有數年,除了上面的人明爭暗斗,底下的人不對付也有許多年了。程敬祥以怕引起紛爭為由,先邀穆明庚暗商。因此穆明庚這次出行并不張揚。

  但是穆明庚也慎重,他的汽車駛出城門后,不過一刻鐘,便有百余人的護衛隊也往城郊趕去。

  殷鶴成已經在穆明庚之前到了。

  程敬祥親自在行館門口迎接穆明庚,他穿著一身褐色棉麻質地的唐裝,看著十分樸素。

  穆明庚見狀大喜,他原本就瞧不上程敬祥,以為程敬祥是黔驢技窮,終于肯放下姿態找他和談。

  穆明庚大笑著邁進行館的大門,他隨行的衛兵都留在外院,只有幾個親近的侍從官陪同他一起前往內庭。到書房時,康宣禮又邀請穆明庚的幾個侍從官到一旁的接待室用茶,只請了穆明庚入內。

  那接待室就在書房邊上,那幾個侍從官猶豫了片刻,便在穆明庚的許可下由人帶著去了。

  程敬祥是個文人,穆明庚料他也做不出太出格的事來,何況他的人能將這座行館團團圍住,而他自己身上也配了槍,對付區區一個程敬祥,倒也不在話下。

  穆明庚進了書房,在茶臺兩側坐下,程敬祥親自替他泡茶。一壺茶下來,穆明庚很是受用,更加不客氣,“看來硯良你是想明白了。”

  程敬祥笑而不答。

  穆明庚見狀有些不解,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將準備好的文件袋放到桌上,道:“我批文給您帶來了,我過會還有事,可能沒有太多時間陪您喝茶。這件事關系到長河政府的存亡,還請你拋下私人恩怨。”

  程敬祥不急不慢,將茶盞放下,“不要急嘛。”說著,他將牛皮的紙袋打開,翻閱起批文來。待他看完,又將那兩頁紙放了回去,隨手擱在桌上。

  穆明庚見他沒有簽字的意思,有些惱了,道:“我大老遠跑到城郊來陪您喝茶,也是夠有意思了。如若不是,那你叫我過來是做什么?”

  “我聽說你去打吳軍,拿了日本人的軍火?”

  穆明庚避而不談,只道:“你素來不管這些事,但你應該知道如今民生艱難,軍費緊張,能省則省。”

  程敬祥道:“這日本人用心不純,這軍火還是不要拿的好。依我看,這仗還是不要打的好。”

  穆明庚哼了一聲,道:“你說的那些我也懂,日本人也有他們的打算,但是吳從喜更加混蛋。眼下我不過是暫時利用日本人,用小利誘之罷了。總之,我把話撂在這,不管你程大總統怎么想,你這印蓋或不蓋,這仗該打還是會打,誰都攔不住。”

  “我勸你還是再想想。”

  穆明庚不屑,起身要走,卻聽見一聲,“穆總理,請留步。”

  書房另一側的門被推開,穆明庚聞聲回過頭去,只見殷鶴成身后跟著幾個侍從官就站在門口,不免驚訝道:“殷鶴成?你怎么在這里?”

  前一日殷鶴成還在盛州的帥府大擺宴席,今日一早就出現在了程敬祥的行館。

  穆明庚覺察到這是一場鴻門宴,由驚轉怒,斂目道:“你們究竟想做什么?”

  殷鶴成從侍從官手上接過一份文件,遞給穆明庚,“我這里也有一份與吳軍的停戰聲明和對一份對日軍的戰爭宣言也想請您簽署。”

  穆明庚直接將那份文件撂開,怒氣沖沖地去摸槍,殷鶴成搶先一步按住他的手,“穆總理,我都已經連夜從盛州趕來了,自然不可能沒有準備。不信,您聽?”

  果真,隔壁傳來短暫的交火聲,但很顯然,穆明庚的人寡不敵眾,很快就繳械投降。

  做困獸之斗已沒有意義,穆明庚也識趣,殷鶴成繳他的槍也不反抗,反倒自己坐會椅子上,擺出一副更加從容的態度來,哼笑一聲道:“這個字我是絕不會簽,你們不過是婦人之見,目光短淺,這仗是非打不可!”

  “與吳軍交戰只會折損雙方的兵力,日本人這一點軍火也是為了坐收漁翁之利。到時候您和吳軍兩敗俱傷,就再也不能將日本人逐出去了。”

  穆明庚發笑,“區區一個彈丸之國,還趕不走?待殲滅了吳賊,不過是一年與兩年的區別。如今群雄逐鹿,倒是自己人更加難料。你殷鶴成此時過來,怕也未必目的單純。”說著,穆明庚笑道:“我下午還要見日本人,晚上也有會議,我從乾都來您這行館不是秘密,我就不信你們二位能一直留我在這里。我要是死了,這天下也就更亂了。”

  穆明庚說的并無道理,行軍打仗最重要的不過師出有名,穆明庚如果死在程敬祥的行館,這件事傳出去便會變成府院之爭下的私仇,屆時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打著為穆帥報仇的名頭聯合對準他和程敬祥,到時候必是一場大亂。

  穆明庚死不得,但字也必須簽。殷鶴成態度堅決,“您會簽的,如果您還沒有想好,可以在這行館暫住一段時間。”

  只是這越往后拖一個鐘頭,風險也越增加一分。

  乾都那邊一整日都沒有動靜,雖然殷鶴成那邊已經拍電報回來,說一切都好。但乾都這么安靜,并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殷鶴成事成了,必定是舉國沸騰。

  顧書堯輾轉反側,不得安睡,好不容易淺睡,半夜卻又被人叫醒了,敲門聲急切,打開門才知道是老司令不好了,半夜的時候突然喘不上氣來。

  顧書堯連忙起來,趕到殷司令臥室守著。不一會兒,連老夫人也急匆匆地起來了。

  是一個不眠之夜,殷司令的情況并不好,醫生搶救了一整夜。顧書堯在一旁陪著殷老夫人。好在,天快亮的時候,醫生終于將殷司令的命救了回來。只是,人雖然救回來了,聽醫生的話卻仍不太樂觀,這次轉惡,怕是一時半會都好不了了。

  脫險之后,顧書堯在一旁守著,四姨太也在,殷司令原本睡下了,卻突然張開嘴,口中喃喃喊著什么,四姨太俯下身聽了好久,卻沒能聽明白,問顧書堯:“書堯,老司令說的什么呢?你聽聽是不是要喝水?”

  顧書堯皺了下眉,靠近了仔細去聽,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她忽然明白了。

  那兩個字,他們都聽清了。

  “說的什么呀?”殷老夫人問。

  顧書堯想了想,只道:“我也沒太聽清,好像是誰的名字。”顧書堯才說完,殷老夫人的臉便沉了下去,深深嘆了口氣。

  雖然這一次是無礙了,可下一次呢?

  如今殷鶴成不在盛州,又是這樣危急的時刻。

  外頭也變了天氣,前幾日還有過日頭,下午的時候突然轉冷,疾風吹得窗外的樹枝搖來晃去,可以預見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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